沒多久,我們穿進了一個黑暗的通道,那里寒風刺骨,好在我們有柳條金光保護,與來的時候待遇簡直是天壤之別。
最后,我和胖子滾進了一個像是衙門一般的地方,往回望去,發(fā)現(xiàn)身后是一片黑漆漆的關(guān)口,那便是鬼門關(guān)!
兩根柳條完成了它們的使命,帶著吳本日的兩條斷臂,丟落進鬼門關(guān)里,消失無蹤了。
“我們回到土地廟了?”胖子半跪在地上,雙手捂面哽咽起來。
“是的。”我也非常激動。
我算了一下時間,發(fā)現(xiàn)我們在陰間歷經(jīng)了整整十八個月的磨難啊,那么陽間便是過去了三十六個小時了,也就是一天半了。
一天半的話,我的“尸體”會產(chǎn)生很多變數(shù),我最擔心被拿去尸檢了,那樣的話我就徹底淪落成鬼了。
“快走。”我催促胖子道。
胖子卻擔憂的說:“就算回到了土地廟,可是如果沒有土地公的允許,我們還是走不出去的啊,最終還是會被送回這里的。”
“無須擔心。”我安慰他道,“通關(guān)文牒的作用就是如此,幫助我們離開土地廟這個陰間的第一站,返回陽間。”
“那樣我就可以回去看家人了?”胖子激動的問。
“還不行。”我眉頭一皺的說,“因為通關(guān)文牒是吳本日請人做法得到的,可能將我們指引到他肉身施法的地方,到時候我們可能會有危險……但是,該跑就跑,千萬別回頭啊。”
“都回到這里了,打死我也不會放棄的!”胖子握緊拳頭的說。
于是我和胖子朝土地廟出口走去了,不料剛到門口,卻發(fā)現(xiàn)從外面走來一個大腹便便的老頭。
那老頭容光煥發(fā),臉上掛著一副笑瞇瞇的表情,還吹著口哨。
“他是土地公呀,糟了。”胖子壓低聲音的道。
我也是十分擔憂,說道:“通關(guān)文牒上不是我們的名字,要是被那貪婪的老頭抓到了,我們又沒有給他好處,他肯定會叫衙役來抓我們的,再把我們重新打入鬼門關(guān),那我們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眼見土地公就快要進門了,我和胖子急忙躲到了門口兩邊的墻壁旁。
胖子滿臉憎恨的說道:“我就算死也要回去啊,我們能打得過土地公嗎?”
我想了想便說道:“土地公一般都是誰生前最德高望重,死后得到的香火最多,被人供奉最久的那人去做的。換句話說,土地公就像是陽間里那些大腹便便的領(lǐng)導(dǎo)們,如果少了小弟們?yōu)樗k事為他跑腿的話,他什么都不是。”
胖子聞言便眼睛一亮,他悄悄脫下了衣服。
我撿著便輕吐了一口濁氣,摩拳擦掌起來。
“妹妹你坐床頭噢噢,哥哥我在床里游哇……”土地公高歌舞蹈的走進了土地廟里。
胖子立馬將手里的衣服罩住了土地公的腦袋,我則是順勢一腳將土地公踢倒在了地上。
之后我和胖子撲上去,對土地公拳打腳踢起來。
土地公喔喔的尖叫著,他想要說出完整的話,但都被我們打斷了。
他只能選擇躲閃,但哪躲得過我們兩人的充滿怨氣的拳頭?我們一點都沒有留情,雨點似的拳頭,充斥著我們在陰間十八個月的種種痛苦和憤怒。
對他往死里打!
“饒命哇,饒命……”他不斷的求饒。
他想要朝門口逃去,但都被我們打了回來。
他想要拿走頭上罩著的衣服看看我們是誰,但也被我們打得哭爹喊娘的,他除了招架就無力再做其他動作了。
最后我們一直把他打到了鬼門關(guān)附近。
我和胖子想到一塊去了,便一同抓住土地公,往鬼門關(guān)里推去。
土地公忽然尖叫威脅道:“你們兩個就算回到了陽間,也得變成孤魂野鬼啊,還不速速放了我,向我低頭認錯?或許我還能給你們按個身份,做個鬼差什么的。”
胖子忽然身體一抖,表情顯得有些猶豫。
我故意變聲對他說道:“你還猶豫些什么,是要等著下油鍋嗎?如果你覺得這家伙是正人君子的話,那你就可以相信他了。”
“啊!”他頓時咆哮起來,與我一同將土地公丟進了漆黑無比的鬼門關(guān)里去了。
從關(guān)口里傳出了土地公長長的尖叫聲,那聲音漸行漸遠,然后不知道去哪里了。
事不宜遲,我和胖子急忙朝土地廟出口跑去。
一出了門口,我們便看見外面陰風陣陣,有一群群拿著殺威棒的衙役們,正怒目猙獰的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我急忙拿出了通關(guān)文牒,喊道:“這是仙家答應(yīng)給我們放行的,連土地公都恭送我們出來了,爾等還不速速退下?”
眾衙役聞言,便退到一邊去了。
我和胖子激動無比,發(fā)瘋的往外逃去,再跑了一陣子,我手上忽然一松,通關(guān)文牒立馬脫手而出,飛往茫茫的蒼穹里去了。
胖子剛問什么回事,我們眼前立馬一變,出現(xiàn)在了另一個環(huán)境中。
只見這里是一個寬大明亮的大堂,有香客信眾,帶著自己心誠的貢品,裝在蓮花盤里,眾列男女兩隊分開,互敬供盤舉過頭頂,從廟門外緩緩傳到大堂內(nèi)。
大堂中放有一張草席,草席上躺著一個看來安詳?shù)睦项^,那老頭正是吳本日的肉身啊!
不過,他沉睡不起,應(yīng)該是永遠不可能再醒來了,他的魂無法及時還陽,只能去酆都做鬼了,等著判官審判他生前罪行了。
我見有一個大師,穿著大白馬褂,留著干凈整齊的平頭,但右臉上有膿瘡,正雙手背放的站在吳本日肉身的旁邊,焦急的掐指推算些什么。
我一見這個大師右臉上有膿瘡,便知道那個搶陰魂買陰壽這種禁術(shù)是他施展出來的了,平時他一定膽子夠大接了一些不該接的生意,以致遭受了報應(yīng)。
我和胖子都是魂體,因此眾人是看不見我們的,但那大師能看到。
他看見我和胖子出來后,頓時大驚失色:“吳本日呢?”
“跑!”我對胖子說,然后發(fā)瘋的朝大堂外逃去了。
胖子也叫喊連天,與我一起沒命的逃了出去。
只聽到周圍有人驚呼道:“室內(nèi)怎會有風???”
一會兒便聽到那大師的聲音,在身后怒吼道:“你們兩個孽障,竟敢搶走了吳本日的機緣,真是罪該萬死啊,要上刀山下火海的?。?rdquo;
我們逃出了大堂,發(fā)現(xiàn)外面是天色大亮,烈陽高照。
我和胖子雖然還不是鬼,但畢竟是魂體,屬陰,多少會受到影響,于是在烈陽下苦苦支撐前行。
不過這種苦,和我們十八個月在陰間過五關(guān)承受的種種苦難比起來,簡直是不能比的,所以我們能挺得住,我們逃跑的腳步?jīng)]有一點變慢。
但我忽然感覺到身后有清風徐來,急忙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是那個右臉有膿瘡的大師追來了。
他滿臉的煞氣,看來我們要是被他抓到后,肯定沒有好下場。
我便對胖子說:“我們分開逃,能走一個算一個。”
“我一定要回去??!”他咬牙道,牙齒里滲出了血絲。
于是我便和胖子兵分兩路逃跑,我一邊逃跑一邊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我們是從一家大別墅里逃出來的。
而那大師猶豫了一下,便朝胖子追趕過去了。
我看見胖子的臉上充滿著絕望之色,他嘴里不斷的叫著一個女孩的名字,應(yīng)該是他在世的妹妹吧。
我忽然想起了不久前他為我擋了陰兵隊長那一鉤子的事情,頓時將心一橫,往回跑去。
我沒有去追趕胖子和那個大師,而是重新跑進了別墅大堂里,將大堂供奉的各種貢品全部推倒。
剎那間,整個別墅被我整得一片狼藉,不斷的傳出男人和女人們的尖叫聲,他們高喊著見鬼了,和天師救命之類的話來。
果然,我的這個舉動將那個大師成功引回來了,他對我滿臉殺機。
他一邊朝我趕來,還一邊說著奇怪的話:“你們兩只孤魂野鬼,把我毀了啊!”
接下來,我躲開他,好不容易又逃到了別墅外,跑到了公路上,左右查看之下,并沒有看見胖子的影蹤了,不由得心松了一些。
但那個大師已經(jīng)追趕到我的身后了,他不由分說便伸手在我后心上貼了一張符紙。
我扭頭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張符紙上加蓋了茅山大印。
我裝做動不了,大師就放松了戒備。隨后見他冷笑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口黃色的袋子,估計想要把我封印了吧。
這時候,我突然取出因刀,對著他胸前一劃。
“??!”他尖叫一聲,捂著胸口后退起來。但他的身體上沒有傷口,而是有一些黑氣飄出來,他的魂被我割傷了。
“你不是鬼?”他失聲道。
我還不是鬼,我在心里這樣想著,正好發(fā)現(xiàn)有一輛公交車迎面駛來。
我急忙穿進公交車里去了。
車里有密密麻麻的乘客,陽氣很重,我盡量躲開,然后擠到了后排,靠著車窗外望去。
我發(fā)現(xiàn)那個大師氣得在地上直跺腳,他對我只能望洋興嘆了。
我熟悉城里的交通,又是可以穿墻的魂體,于是免費輾轉(zhuǎn)了幾輛公交車,回到了診所前。
我發(fā)現(xiàn)診所門口還貼著封條,但警戒線已經(jīng)撤去了,我便鉆進診所里查探一番,并沒有看見自己的尸體。
于是我到左鄰右舍打探一番,偷聽他們的談話。不過還好現(xiàn)在不是晚上,要是我碰到某某某美女在洗澡的話,那真是愧對自己的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