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餐廳里恢復(fù)了寧靜,張月晴也笑過了勁,我硬著頭皮開始吃牛排。
“服務(wù)員,服務(wù)員!來一下”,我大聲喊著,張月晴問我怎么了。
“你瞅這肉里頭,還有血絲呢,這能吃么”,我端起來給張月晴看。
“點餐的時候不是你自己說要5分熟的么”,張月晴一邊吃著一邊問我,關(guān)鍵是雨哥也不知道5分熟的還戴血絲啊。
“咋滴了大哥,又有啥四兒啊”,又是這個服務(wù)生。
“沒,沒啥,給我拿鍋熱一下子”,我直接把盤子遞過去,眼睛盡量不去看他。
“這也不涼啊大哥,業(yè)一下子嘎哈啊”。
“我樂意,我突然想吃火大一點的了,快去”,他結(jié)果盤子嘴里不知道嘟囔著什么就走了,我看著張月晴纖細的手把牛排切成一塊一塊的,再一塊一塊把牛排放到嘴里,我突然發(fā)現(xiàn)看她吃飯可真是一種享受啊。
“那個,張同志,和你商量個事兒唄”,我有點緊張地搓著雙手問道。
“你想吃我的牛排啊,我可不給”,張月晴調(diào)皮地笑了一下,繼續(xù)吃。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看,之前我想跟你說的話,也說了,咱們是不是……”,見我這么說,她停下了手里的刀叉,直勾勾盯著我。
“是不是啥啊?”
“你看咱們是不是……”,我心里反復(fù)掙扎著,最后下了決心,大爺?shù)牟痪褪且痪湓捗?,說出來不就行了,梅姨都說了她心里是有我的,這層窗戶紙就讓雨哥來瀟灑的捅破吧,于是我鼓足勇氣,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的意思是,張月晴,咱們兩個就!”,就在我馬上說出來的時候,一個讓我極度討厭,討厭到極點的聲音打斷了我。
“大哥,你的肉業(yè)好了,慢慢呲吧”,此刻我真想拿起那瓶勃艮第還還是叫什么波爾多的酒瓶子狠狠招呼他一下,早不來晚不來,關(guān)鍵時候來搗亂。
我郁悶地喝了一口紅酒,低頭開始用刀叉使勁地去懟盤子里的肉。
“這肉跟你有仇啊,那么使勁”,張月晴笑著問我。
“沒仇,我就愛這么吃”,我黑著臉不停地切著,似乎不把這盤肉排且成牛肉餡我都不想停下來。
“行,就這么定了”,張月晴吃著牛排隨口就說出了這么一句。
“定了啥啊,有啥好……你說啥????”,突然反應(yīng)過勁的我猛地抬頭看張月晴,她舉起了高腳杯。
“來,帶魚同志,慶祝一下我們將偉大的革命友誼升華為革命愛情,干杯”,我急忙舉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但是,俗話說的好,樂極生悲啊,過于興奮的我在喝紅酒的時候,一下子就嗆了一口,緊接著我一口酒就噴了出來,連同鼻子眼也噴除了不少酒,更悲催的是,對面的張月晴一臉紅酒地望著我,瞬間我感受到了她眼神里噴出來的火龍,緊接著就感覺高跟鞋狠狠地釘在了我的腳背上。
“啊~~~~~~~~~~~~~~~~~~~~~~~~~”
吃過晚飯,我送張月晴回了學(xué)校,臨走前她蜻蜓點水地在我臉上來了那么一下,腳面的疼痛瞬間煙消云散,看著美的背影走進校園,我的心情好到了極致,回過頭就拉開了車門。
“……”,我看見了熟悉的身影,滿身肌肉塊的那個怪物,他顯然是看了到了剛才溫馨的一幕,我沖他聳了一下眉毛。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奧迪,又看了看自己的電動車,再看看我,瞬間從電動車上跳了下來。
“啊~~~~?。。?!”,他又發(fā)出了像太監(jiān)被閹割時的喊聲,雙手握成拳頭在胸前不停地,以非??焖俚念l率左右晃動,然后捂著臉就原地開始發(fā)抖,嘴里發(fā)出‘嗯~~~嗯~’地抽泣聲,嚇得我趕緊上車關(guān)好了門,發(fā)動車就逃之夭夭了。大爺?shù)?,一會別TM再變身吃了我。
由于心情特別的好,所以不想這么早回家,我就回到清風(fēng)閣,想跟土豆聊聊天,來舒緩一下極度亢奮的情緒,到了清風(fēng)閣,土豆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我掏出鑰匙拉開卷簾門,發(fā)現(xiàn)土豆沒有躺下睡覺,而是郁悶地坐在那抽煙。
“呦,咋還沒睡呢我斗哥”,我拉下卷簾門走了過去。
“哎,真TM郁悶,佳琳最近應(yīng)該是不能來清風(fēng)閣陪我了”,他狠狠抽了一口煙。
“她不是休年假呢么,應(yīng)該有的是時間啊”
“那倒是,但是她說老劉病了,老劉無兒無女就這么一個侄女,她只能在醫(yī)院照顧了”,土豆郁悶地告訴我。
“病了?啥毛病啊,前幾天去我看還挺正常的呢,而且他八字顯示最近十年應(yīng)該都沒殺大毛病啊,都至于讓人照顧了?”,我點了一支煙文問道。
“不知道,要不咱倆現(xiàn)在過去瞅一眼唄,帶魚”,我點了點頭,我們二人就上了車。
“老劉現(xiàn)在在哪呢”
“中心醫(yī)院,ICU呢”,話落,我們便駕車前往中心醫(yī)院,路上我反復(fù)琢磨著究竟是怎么回事,難不成又是掛上了什么東西了?到醫(yī)院一看便知。
十五分鐘后,中心醫(yī)院ICU病房……
“你們來了”,小劉面色憔悴地站起來迎接我們,我急忙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昨晚檢查了么,什么毛病”,我望著扣著氧氣罩的老劉。
“五級肝裂”,小劉虛弱地回答到。
“怎么導(dǎo)致的,咋這么嚴重”
“不知道,檢查后說沒有其他任何外傷,大夫說肝裂一般都是意外傷害引起,但是我二叔最近沒有任何意外傷害,昨天凌晨3點半突然就疼得趴在了地上,送醫(yī)院來檢查,大夫說是肝裂,可是,病發(fā)原因卻沒找到,就只能用藥物和手術(shù)來控制肝出血,明天找省里的專家過來會診”。
“拍CT片子了么,給我看一眼”,接著小劉就把拍的片子遞了過來,我把片子舉起在頭頂,對著天花板的燈,清楚地看見,老劉的肝,左下方出現(xiàn)了一個小的缺口,像是月牙形的缺口,我望著片子,難以想象當(dāng)時老劉得疼成什么樣子。
我走道窗戶口,拉開窗戶點上一支煙,心里默念著胡天霸的名字,過了一會發(fā)覺胸口發(fā)悶,但瞬間又恢復(fù)了正常。
“老仙兒,你看一眼老劉”說著我轉(zhuǎn)過去盯著老劉。
猛地我發(fā)現(xiàn),胡天霸沒有任何回應(yīng),這就邪惡門了,我又叫了他兩聲,依然沒有回復(fù),我有點慌了,望了一眼憔悴的小劉,正靠在土豆肩膀上昏昏欲睡。
“土豆,你送小劉回去吧,今晚上我在這看著”
“咋回事啊,你問了么”,土豆一臉焦急。
“沒有,我叫不上來”,我搖搖頭,土豆扶起了小劉,我讓小劉放心,我一定照顧好老劉,小劉就和土豆走了,我站在窗戶邊又點了一支煙,猛抽了幾口,發(fā)現(xiàn)胡天霸依然沒有反映,每次都是胸口剛發(fā)悶,就馬上恢復(fù)正常。
就這樣過了一整夜,我試好多次,抽了整整半盒煙,也沒有成功,第二天清晨,我發(fā)已經(jīng)困得眼皮打架了,等到土豆來接班,我一頭就栽倒在旁邊的空床位睡了過去,我感覺整個身體都想被掏空了一樣的疲憊,想不到這一睡就到了中午,而且,我不是自然醒,而是被老劉的慘叫給弄醒。
“啊~~疼~啊~~~”,睡夢中我一下就被老劉的慘叫驚醒,土豆和小劉急忙跑出去在走廊里喊著大夫,大夫過來摸了摸老劉的肚子,每次手一碰到老劉,老劉就發(fā)出慘叫。
“馬上送CT室”,大夫一生令下,幾個護士急忙把推著老劉的病床就往出跑,我來到洗手間,又點上一支煙,發(fā)現(xiàn)不但叫不上胡天霸,反而我渾身突然像虛脫了一樣,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在地上坐著緩了一會,發(fā)現(xiàn)體力恢復(fù)了一些,便爬起來走回ICU,不成想我在廁所竟然坐了1個多小時。
當(dāng)我回到ICU病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劉正在捂著嘴哭,土豆在一旁滿臉愁容。
“怎么了,檢查結(jié)果怎么樣”,土豆和小劉都不說話,土豆從桌子上拿了最新的CT片子給我,我舉起片子沖著燈,心里猛地一震,劉貴城的肝上,緊貼著昨天的缺口,又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月牙形切口。
“今天又開刀了,臨時止住了血,可是這幫大夫還是沒找并發(fā)原因,如果繼續(xù)下去,別說是老劉的肝會爛沒,就是天天這么開刀,人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啊”。
我望著奄奄一息的老劉,深知此事肯定有蹊蹺,于是我讓土豆留在這里,我到樓下開車,一腳油門就踹到了家,也不顧是否闖了紅燈,違反了交通規(guī)則。
到家一進門,我爸媽都沒在家,我回到自己屋子脫了外套,就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整條阿詩瑪,這時候我看見大米粒坐在我的床上望著我。
“我現(xiàn)在沒時間和你玩,你自己玩”,說著我就點上一顆煙,猛抽了三口開始默念老師的名字,結(jié)果可想而知道,老師肯定是感受不到我的呼喚,一支煙轉(zhuǎn)眼間就抽沒了。
我點燃第二支煙,心里默念著胡天霸,胸口發(fā)悶了一小下,又恢復(fù)了正常,緊接著眼前一黑,我噗通就摔在了地板上,感覺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就連傳喘氣都有點費勁。
我掙扎著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點燃了以后,心里再一次默念胡天霸的名字,緊接著我就感覺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直覺,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伸手就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點燃了以后,心里繼續(xù)叫著胡天霸,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暈了過去,等我再醒來,渾身除了兩只手,已經(jīng)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而且從頭到腳各種疼痛總是時不時地襲來。
在我第三次醒來后,我掏出手機一看,猛然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距我離開醫(yī)院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也就是老劉發(fā)病的第三天,我急忙忍著渾身的疼痛撥通了劉佳琳的電話。
“喂,小劉,情況怎么樣了”
“情況很不好”,接電話的是土豆,聲音十分低沉,緊接著電話里就傳來小劉的哭聲。
“今天凌晨老劉又發(fā)病,這次檢查,肝又少了一塊,這次差點下不了手術(shù)臺”,伴隨著土豆的聲音和小劉的哭聲,我掛了電話。
此時此刻,我就像個廢人一樣,什么也做不了,眼前的情況使我異常的憤怒,我對著空氣大聲開始罵臟話。
“啊,我%¥#¥#的!我……&%&……%十八代”,就在我罵人的時候,突然感覺一直冰涼的小手搭在我的臉上,擦掉了我的眼淚,我睜開眼睛一開是大米粒。
“米粒”,我郁悶地叫了他一生,他肉嘟嘟的小臉異常嚴肅,小嘴向下咧著,就這么一直望著我,我知道這小子是心疼我了。
“米粒,你師傅就是個廢物,對不對”,我苦笑著問,大米粒依舊咧著嘴搖搖頭。
“你看,我的朋友馬上就要死了,我只能在這躺著”,我繼續(xù)獨自絮叨著,突然大米對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意思是讓我別說話。
“怎么了,都這時候了你還……”,我突然停止了廢話,因為我感覺到胸口強烈的發(fā)悶,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沒錯,是胡天霸。
“你可以站起來了”
“三天了,老仙兒,你……你上哪去了”,我說著眼淚又在眼眶打轉(zhuǎn),聽到胡天霸的聲音,我他娘的簡直就像一個留守兒童看見久未謀面的父母,滿腔的委屈。
“你的仙根叫人給封了,你小子肯定是把自己八字給漏了出去,讓人給你使了陰招了,我用了三天才把你的脈絡(luò)打通,要是我也跟著掌堂的走了,你小子就在家癱著吧”,聽聞胡天霸說完,我的思維飛速旋轉(zhuǎn),努力回憶著這段時間我見到的每個人,最后鎖定了一個人----人口普查的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