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奇走后,我隨周婷婷上樓看了一下她父親的情況,只見老周我在床上,我把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很燙手,而且渾身冒著虛汗,已經(jīng)有點奄奄一息的意思。我坐在旁邊,讓周婷婷先出去等一下,我則靜靜地等著白姐。
過了大約一刻鐘,我覺得胸口稍稍有點發(fā)悶,我知道是黃天奇歸來,并上了我的身。
“戴雨,許久未見了”,白姐站在我面前,依舊是碎花的布衣服,顯得那么樸素,那么賢良淑德。
“白姐,此人是害了黃家給的病,這回能扛過去,之前他們家得罪黃家的事就算結(jié)了,我已答應(yīng)他女兒,保他周全”,我畢恭畢敬地對白姐說道,白姐微笑。
“我已了解,你于我三個兒子有救命之恩,我自當(dāng)是義無反顧”,話說完白姐就坐在床邊,拿起了老周的手開始號脈,之后又扒開老周的眼睛觀察一番。
“戴雨,去找一大碗井水來”,得令后我便出門找周婷婷。
“附近有井么,如果有,打一大碗井水來”,周婷得知后急忙點頭,撒腿就跑了出去,我則是又回到屋子。
“白姐,您三個兒子最近還好吧”,既然藥引還沒到,我索性就和白姐閑聊起來,畢竟也不是外人,雨哥心里一直拿她當(dāng)我的長輩。
“托你的福,現(xiàn)在都好著呢,你呢?最近可好”
“我啊,湊合事吧”,我笑著撓撓腦袋。
“我見你妻妾宮變的豐滿殷實,光澤四溢,想必是情關(guān)已破,我說的對嗎”,原來白姐也看出來了,我有點不還意思地笑了笑,白姐繼續(xù)說道:“想那黃家也是按照祖訓(xùn)規(guī)矩辦事,你也不必埋怨,這男子的病我看過了,那黃家確實也是已經(jīng)留了情面,害這病,也只不過是為保顏面,走走過場”。
聽聞白姐如此說來,我便更加放心、
“井水來了,帶魚”,周婷婷的敲門聲打斷了我們的閑聊,我開開門接過井水,便讓周婷婷離去,并將井水置于白姐眼前的桌子上。
“稍候”,我退后到沙發(fā)上坐著,只見白姐用手貼在老周的額頭上,閉著眼睛,就這樣持續(xù)了大概十分鐘,然后從自己頭發(fā)中揪了幾根,放到井水碗中隨意攪動幾下,便丟到一旁去,最后又沖著井水碗吹了一口氣。
“將井水喂他服下半碗”,我聽聞急忙過去,扶著老周的腦袋,喂了他半碗井水,說來也怪,這老周明明是沒有什么反映的,待到這井水放到口邊,就像是從沙漠里剛出來的人一樣,閉著眼睛貪婪地大口喝著。
“好了,別喂太多,半碗即可,接一盆溫水,剩下的井水全混在溫水里,用毛巾沾水擦拭自額頭到脖頸處的皮膚”,聞之我便照做,打來熱水后將井水倒入,用毛巾沾水不停地擦拭老周的額頭,臉,耳朵,脖子,仔仔細細,生怕漏了任何一處皮膚,神奇的是,毛巾沾了很多的水,卻好像都被老周的皮膚吸了進去,每次擦拭完的毛巾都像是被誰用力擰過一樣,就這樣,不過一會,一盆水就都被老周吸了進去。
“退后”說著白姐站了起來,對著老周的肚子部位,大喝三聲“去!去!去!”,然后手掌用力‘啪’的一下拍在了老周的肚子上,緊接著老周就開始渾身發(fā)抖,額頭和全身都不停地冒著汗,我之發(fā)現(xiàn)老周的臉發(fā)黃,靠近一看心里一驚,原來發(fā)黃的并不是老周的臉,而是老周汗,都是黃色的,接著白姐告訴我,需不停地給他用毛巾將汗全部擦去。
就這樣,這老周的汗一直出了半個鐘頭,我也在不停地用毛巾一下一下的擦,濕透了就在水盆里擰一下,最后愣是擰除了大半盆黃色的水,無色無味,卻依然透明,我心想大爺?shù)模闼闶巧陷呑臃e了不少陰德,我爹都沒有過這等待遇,讓我堂堂戴先生給你擦汗。
“好了,修養(yǎng)幾日便可”,白姐說著就走近我身邊,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看得出這次也是耗了白姐不少精力,額頭上已深處細細的汗珠。
“白姐,此人病好后,我定當(dāng)讓他供奉還愿”,白姐聽聞后點點頭:“我也是沖著你的面子才過來的,否則這黃家下的病,我輕易也不愿意管”,我聽聞白姐這么說,知道她定是所言非虛,心里不免充滿了無限的感激。
寒暄過后,白姐便離開,我囑咐好周婷婷好好照顧老周后,便也離去,想著回到店里后和土豆吃點什么。
我走到村口,來到我的車上點了一支煙,輕松地吸了一口,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就在我準備開車回去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那個周大仙,遠遠地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望著我,眼神古怪。
“看來這小子還是禍心不死”,我懶得理他,反正就憑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樣,回去的路上,我打開了收音機,聽著里面的音樂,心情大好地加快了速度。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我高聲跟著收音機唱著,突然想起此事應(yīng)該告知張月晴,于是關(guān)掉收音機,掏出手機給她撥了過去。
“什么事”,對面的她應(yīng)該是真正在吃什么東西,吧唧吧唧嚼得很香。
“沒事雨哥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啊,告訴你一聲,周婷婷家的事辦完了,他爸抗過去了”。
“真的?……嗯,這回你表現(xiàn)很好,回頭姐姐重重有賞”
“那姐姐您打算賞我點什么呢?”,我笑著和她貧嘴,看見前方很遠的地方似乎是在修路,不少施工人員和施工車輛橫在馬路上,于是我用臉和肩膀夾著電話準備減速,然后我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恐怖的事情,剎車失靈了,我看了一眼時速表,現(xiàn)在是80,距離施工現(xiàn)場的距離,頂多用不了1分鐘就能到達,電話一下子也掉到了腿上。
“張月晴,我有事和你說”,我撿起了電話,壓低聲音,對面的她明顯也感覺到我情緒的變化。
“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說唄”
“我……我最近要出一趟遠門,不一定啥時候回來呢”
“那你就去唄,和我說啥啊,就這事要和我說?。?rdquo;,眼看著施工現(xiàn)場離我越來越近,車速也平穩(wěn)地保持在80。
“我很喜歡你,這個事你知道吧”,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在臨死之際,竟然可以如此輕松地說出心里的話,也算是沒什么遺憾了
“知道啊,怎么了?這回怎么突然鼓起勇氣了,帶魚同志”,張月晴那邊安靜了兩三秒,依舊俏皮地問道,原來,我的心思她都知道。
“沒事,就是說出來了,真輕松,行,好好吃飯吧”,說著我掛了電話,舒了一口氣,該說的總算是說出口了。閉上眼睛猛地向右邊打舵,就感覺QQ瞬間失去平衡,直接沖破了高速旁邊的護欄,然后沖著下面的石頭地一頭就扎了過去,我閉上了眼睛,最后在顛簸中感受著這世界的空氣,對不起了爸媽,沒時間和你們告別了。
半小時后……
“二將軍,想不到,你也跟著來陰間了,你是來送我的么”,睜開眼的我,看見蟒二將軍坐在我旁邊望著我,一言不發(fā)。
“這,這陰間好像和我以前過陰的時候不太一樣……啊~~我懂了,其實陰間和陽間是一樣的對不對?行,那你就帶我去報道吧”,說著我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四周望了一下。這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的QQ,已經(jīng)面目全非地停在距離我20米開外的石頭地上,整個車頭全部被撞了進去,駕駛席的空間全部被變了形的車架所占滿,但是……雨哥的尸體呢?
就在我正琢磨著尸體去哪了,突然后面有人踹了我一腳,直接把我踹爬在了地上。
“哎呀,疼死我了,我又怎么了”,我捂著膝蓋翻過身,坐在地上委屈地看著二將軍。
“哼哼,疼么”,二將軍大聲問。
“疼啊,能不疼……啊?我沒死?”,我瞪大了眼睛望著他。
“三太子說你是蠢貨,果真如此,有我們在,會讓你如此輕易就一命嗚呼么”,說完蟒二將軍就消失在我眼前。
“我草,我命這么大”,我自言自語嘀咕著,坐在地上點了一支煙,閉上眼睛仔細回憶剛才出事之前的情況,想起了似乎在慘劇發(fā)生的前一瞬間,好像的確有一種被人拽了一把的感覺。
我繼續(xù)抽著煙,緩解著剛才的緊張,望著那已經(jīng)報廢的破車,我掏出手機撥打了110,然后就坐在原地一根接一根的抽,腦海里想起了周大仙那孫子,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兩輛警車一輛拖車,停到了事發(fā)地點,我隨便捏造了一點事情經(jīng)過,謊稱我是最后時分跳出的車門,并告知懷疑是周大仙蓄意謀殺,在我車子做了手腳。跟著警察回到了警隊做了筆錄以后,他們找來了公安局刑事科的警察,我將周大仙害我的可能性復(fù)數(shù)了一邊,之后便隨同五名警察坐著警察去了周村。
到了周大仙家門口,院子的門沒鎖,那條大狗依舊傻不拉唧地在門口趴著,我和警察走進了院子。剛要敲門,雨哥突然想到,如果這孫子死不認賬,我也沒辦法,這地方連TM個監(jiān)控都沒有。于是我讓警察躲在窗外,我自己先進去跟他談?wù)劊偃塘肯?,幾名警察同意了,躲在了周大仙家窗外,我則自己開始敲門。
“誰啊”,屋里傳來了周大仙的聲音。
“找您看事的,周師傅”,話音剛落周大仙開了門,看見我完好無損地站在眼前,我從他的眼神里明顯看到了驚訝,緊接著他馬上恢復(fù)了正常。
“有事么”,他冷冷地問,。
“進屋談”,說著我推開他直接走進了他工作的那間屋子,也不管他在后面一個勁嚷著沒讓我進來。
進了屋子,我一屁股就坐在他的辦公桌前,拿起了桌子上的中華點了一支。
“孫子,夠TM狠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