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就是一整天,一整天我都是魂不守舍的,然而就算我把情況告訴了土豆,他卻是出奇的淡定,該吃吃該喝喝,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土豆,你怎么一點都不緊張,這回對面這孫子可不簡單”,我望著在一旁吃吃喝喝的他,他開了一罐可樂遞了過來,我接過來喝了一口。
“怕什么的,有你斗哥在呢,斗哥會保護(hù)我的兄弟,和我的妞”,他一邊往嘴里塞著炸雞腿一邊含糊不清的對我說。
“行不行啊,對自己這么有信心?”我斜了一眼,便不再理他,就這樣我們倆有一句每一句的一直聊到8點多。
“您終于回來了”,我長吁了一口氣,我感覺到胡天霸已經(jīng)來到我的身上,因為我突然胸口開始發(fā)悶。
“此人現(xiàn)在就在茶社,速速前去”,話落,我拉起土豆就往出跑,他隨手也拽起了墻角的大鎬把子,我們打了一輛車就直奔幸福大街。
到了茗軒茶社,我們剛進(jìn)去,門口穿著旗袍,身材高挑的女服務(wù)員就把我們攔住了,眼睛時不時地望著土豆背后背著的紅色長條布袋。
“沒有預(yù)約,我咳嗽了一下,不自然的回答”。
“好的,那就是新開包廂,我們這里最低消費是666,請問這位先生背后背的是……”
“高爾夫球桿,沒玩過吧,要不有時間哥哥帶你去領(lǐng)略一番”,土豆露出賤兮兮的表情,服務(wù)員打消了疑慮,帶領(lǐng)我們開了個包廂,我們進(jìn)去后,點了最便宜的茉莉花茶,等服務(wù)員退下后,我和土豆就開始研究。
“咱們一個一個包廂找?”
“不行,那樣會被趕出去的,太無理”
“總不能等著他找上門來吧”,土豆喝著茶水一臉郁悶,不過最后,我們還是想出了一個奇葩的辦法……
“來銀哪,有銀中毒了,來銀??!喝死銀啦~”,只見土豆在樓道里扯著脖子喊,一時間吸引了無數(shù)包廂的顧客探出頭來看,而我則是躺在門口,瞇著眼睛假裝中毒,快速掃視著可見的范圍內(nèi)有沒有光頭,土豆則是注視著我看不見的地方。
“兄弟啊,你怎么了,我的兄弟~~~你可不能屎啊”,這貨直接趴在了我前頭開始哭,我只想說這二貨太夸張了,一會我該忍不住笑了。
“有沒有光頭”,我用只有我們倆能聽見的聲音問道。
“沒有啊~~沒了~你的命就這么沒了,我的兄弟啊~~哇~”,這貨傻了吧唧的繼續(xù)哭嚎著,突然他停止了哭聲,眼睛死死盯著我看不見的地方。
“大爺?shù)模阍谶@貓著呢”,說著土豆扛出鎬把子就沖了出去,我也迅速爬起來,往服務(wù)員手里塞了700塊錢,然后拔腿也跟了上去。
出了茶社,這個人已經(jīng)竄出去十幾米,我和土豆玩了命的就在后頭猛追,這人一邊跑一邊回頭看我們,當(dāng)我的眼神和他交錯的那一剎那,我好像看見他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這更激怒了我。
“孫子,別讓我抓著你,抓著你我給你打出屎來!”,雖然嘴里這么喊,但是我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體力遠(yuǎn)勝于我,沒多久就又拉開幾十米的距離,土豆倒是跟的很緊,但是我實在擔(dān)心土豆單獨追上去會吃虧,于是大喊一聲:“土豆,回來”,土豆在前面停下了腳步,我急忙點燃一支煙,心中連續(xù)默念了一大串仙家的名字,緊接著身上忽冷忽熱,鼻涕眼淚一起流,身上一會發(fā)軟,一會胸悶。
“給我追!”,我大喊了一生,就坐在了地上,這時土豆也走到我旁邊。
“怎么不追了,抓住他我就削死他”,土豆也大口穿著粗氣。
“這么追沒用,萬一他有備而來,咱們可就被請君入甕了,明天就會知道他在哪了,放心吧”,我拽著土豆爬了起來,我們到路邊的小賣店買了兩瓶礦泉水一飲而盡,慢慢的往回走,突然!我感覺肚子巨痛無比,馬上就要憋不住的感覺,我仔細(xì)回想,今天一整天什么也沒吃,怎么會鬧肚子,最后我想起了土豆遞給我的那罐可樂。
“土豆,那罐可樂你在哪買的,我怎么好像鬧肚子了”,我忍著劇痛捂著肚子問。
“啊?你說可樂啊,路邊攤買的,特價一塊錢一罐,我一下就買了10罐”
“你這腦殘,一塊錢一罐的可樂你也敢買,你可害死我了……不對,你怎么沒事呢”,難不成這小子是練了什么功夫?
“我有什么事,我壓根就沒喝啊,1塊錢一罐的,我買回來以后就后悔了,萬一是過期的怎么辦,所以我就先給你來了一罐,果然,你看!是過期的吧,這個過期可樂啊,可不能這么……”,土豆越說聲越小,然后也離我原來越遠(yuǎn)。
“你個王八蛋,你害死我了,別跑了趕緊去給我買一卷紙,我不行了,啊!啊~”……
我整整拉了半宿,第二天一早,我雙腿發(fā)抖地來到清風(fēng)閣,看見土豆正在和一個收破爛的聊著什么,我走進(jìn)發(fā)現(xiàn),這王八蛋把可樂全都倒了,然后把易拉罐賣給了撿破爛的……
“來了,進(jìn)來吃早飯吧”,土豆笑容滿面的把我請進(jìn)了屋子,這小子就是心虛,平時才不會對我這么好,就在我吃著早飯的時候,突然感覺胸口發(fā)悶,胡天霸回來了。
“胡師傅,找到那個混蛋了么”,我急忙放下油條問道。
“具體位置找到了,但是我和眾仙家無法近身”
“不能近身,為何?”,我急忙追問,心想那不成那個光頭背后的仙家,比我堂口的仙家道行還要高?這種可能性應(yīng)該特別小。
“西邊小遷門山靈波寺,佛家地盤,我等不便叨擾,只能你自己去找了”,說完,胡天霸便撤離。
“走吧,吃完了去小遷門山靈波寺,找著那貨了”,我說著就猛地站了起來,虛弱的雙腿微微一抖,眼前一黑,我又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都是你這個SB,你看看你把我搞的,怎么去!怎么去!”,我大聲喝罵著土豆,土豆在一邊繼續(xù)吃著早飯,就像沒聽見一樣。
吃了早飯,我和土豆打車來到了西邊的靈波寺,我直接就下了車,回頭跟師傅說,他給錢,土豆雖然不情愿,但是也不敢說什么。
“既然都找到了你的老窩,這回看你往哪跑”,我心里想著,同時望向土豆,而土豆也正在望著我,我們兩個同時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只要找到這個光頭……嘿~嘿~嘿~嘿~嘿~”,我們倆陰陽怪氣地笑著,邁著大步進(jìn)了寺廟門,進(jìn)去以后,我們倆的目光瞬間就鎖定了那個圓滾滾的大光頭,土豆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一把掐住了這個光頭的肩膀。
“孫子,我看你往哪……”,土豆的聲音一瞬間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沒了動靜。
“阿彌陀佛,你好施主,請問是要請香嗎”,就在這個和尚熱情的說完這句話以后,我們倆一瞬間就把手拍到了腦袋上,剛剛豪邁的情緒一瞬間全部散去,此時的心情只有兩個字可以準(zhǔn)確的形容:崩潰!崩潰!還是崩潰!。
“我草,這里面全是光頭!”,土豆帶著哭腔地喊了出來。
“我不瞎”,我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終于理解什么叫,樂極生悲。沒辦法,進(jìn)去慢慢找吧。
我們二人裝作來燒香拜佛的,在里面到處走動,仔細(xì)觀察這每一個和尚,可是看到最后眼睛都花了,覺得看誰都是一樣一樣的,更主要的是,我們昨晚根本就沒看清這個光頭長什么樣。
“看來只能住在這了”,土豆嘆了口氣,我也沒有反駁,目前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于是我們?nèi)ニ略旱怯浱?,申請了為期一個月的常住修行,在寺廟的東北角租了一個小屋,然后回家收拾收拾東西,就搬入了靈波寺。
話說到了靈波寺,整整一個禮拜,我和土豆是一點發(fā)現(xiàn)都沒有,這里所有的和尚全是按照寺院規(guī)定時間衣食住行,我們也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到了晚上8點以后,寺院里就熄燈全部休息了,我和土豆也趁著黑夜出去過幾次,把整個寺院查探得一清二楚,根本沒有任何這個人的蹤跡。
“哎,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啊,這都快半個月沒吃肉了,斗哥都瘦了,你看你看”,土豆一邊埋怨著一邊深處胳膊給我看。
“行了行了,這不也是為了找到那個假和尚么”我不耐煩的靠在一邊,心里和往常一樣,琢磨著該如何查看這個人的蹤跡,突然,土豆撅著屁股,鼻子不停地嗅了起來。
“你干啥呢,狗啊?”,我笑著問。
“別出聲,別出聲,斗哥聞到了炸雞的氣味,哎呀我去,絕對是,太香了”,土豆閉著眼睛,順著氣味就往門口走。
“你小子是想肉想瘋了吧”,我笑著過去準(zhǔn)備踢他屁股一腳,就在我剛要起腳的時候,我突然也聞到了炸雞的香味,一瞬間有了種自己如果不吃一口,就會死的感覺。
就這樣,我和土豆一起在門口蹲在地上,聞著炸雞的香味,幻想著自己的眼前就是一大盤涂了辣醬的炸雞塊。
“不對!”,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使勁推了土豆一把,土豆馬上也反應(yīng)過來,立即瞪大了眼睛,三秒后,我們二人立即起身,奪門而出。寺院里怎么會有炸雞,這炸雞,一定是那假和尚!
進(jìn)了院子,我們赫然看見,寺院大門開了個縫,穿著黃色衣服的外賣小哥,正在和一個和尚核對信息,而這個背影,化成灰我們都認(rèn)識,就是是茗軒茶社的那個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