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橋墩下面額洞口里,有很多新生兒的衣物。因為剛好在轉(zhuǎn)角的位置,所以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發(fā)現(xiàn)。
我四處看了看,卻沒發(fā)現(xiàn)可以下去的地方。
這橋怎么也有十幾米高,難不成要我跳下去?
正想著呢,卻是覺得腳尖離開了地面,衣領(lǐng)也被人提了起來。
下一秒,我已經(jīng)是直直地往橋下掉下去了。
“啊啊啊啊啊!”
我尖叫著,手腳也在空中死命撲騰著,直到雙腿穩(wěn)穩(wěn)的落地,依舊是心有余悸。
“看你這個慫樣,以后出去別說是我老大。”
身后,響起了段浪的聲音。
我回過頭一看,他的手剛從我衣領(lǐng)上松開,看著我滿臉的嫌棄。
“臥槽,剛剛簡直被你嚇死了,也不打聲招呼。”
我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只覺得雙腿都在發(fā)顫。
“別說了,過去看看怎么回事。”
段浪也沒跟我多說,徑直就往前去了。
看來,他也是得到消息,才來查這個事情的。
越往前走,越是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和腐爛氣息。
我的眉頭不禁是皺了皺,難道那些嬰兒都出事了?
走到橋洞下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零零散散灑落著好幾件新生兒的衣物。衣服是干凈的,并沒有血跡。而之前我們聞到的味道,來自于幾條死了的大黑狗。
那狗毛色很黑,純粹得不帶一點雜質(zhì)。我知道黑狗血這種東西是用來辟邪的,可現(xiàn)在這里這么多條黑狗的尸體,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
“那些嬰兒不在這里,只是在這里被脫了衣物。”
段浪在我身后說道。
廢話!
這么明顯的事情,不用他說我也知道。
只是,為什么要選擇在這里把孩子衣物脫了。這一點,很是奇怪。
“那接下來該怎么做?”
段浪畢竟閱歷比我廣,很多事情,我還需要問他才行。
“那幾個丟失的嬰兒全都是陽命,加上這黑狗血也是陽氣純粹之物,這絕對不是偶然,這其中的蹊蹺,還是問王坤比較好,陰陽五行怪力亂神之事,他比我懂得多。”
我連忙是給王坤打了電話,將我查探到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他。
“我大概有些眉目了,我這邊還有點事要處理,完事之后我坐下午的飛機回來,剩下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聽到王坤要回來,我也松了口氣。我已經(jīng)感覺到,如果再查下去,搞不好會遇到什么危險的事情。有王坤在,賣命的事情,就不用我去做了,只是不知道五五開還算不算數(shù)。
段浪依舊是提著我就上了橋,剛一上橋,卻是被迎面而來的警察給撞上了。
跟在警察前面的,是昨天的那個護士。
“警察同志,就是他!肯定就是他偷的娃兒,昨天我就看他賊眉鼠眼的了,他肯定是個人販子!還冒充警察,這下牢底都要坐穿!”
這女人的臉真的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昨晚還聊的好好的,轉(zhuǎn)眼我就成了人販子了。
只是這種場面,我還真的是沒碰見過,無助地看向了段浪。
那護士又說道:“這個肯定是同伙,要一起抓起來。”
就這樣,我和段浪兩個就被平白無故地抓到警局去了。
到了警局,段浪吊兒郎當?shù)刈?,跟警察說道:“我需要給我律師打個電話,在我律師來之前,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說著,朝我使了個眼色,讓我把手機拿出來。我雖是不明白為什么他找律師要拿我的手機,還是老老實實把電話給了他。
他拿過手機,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
“我們因為查那件事給抓到警局里來了,你自己看著辦。”
掛掉電話沒兩分鐘,就走過來一個人。五十來歲的樣子,看起來很有精氣神。大家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這人應(yīng)該是號人物。
“抓錯了,都給放了。”
他沉聲對著抓了我們的兩個警察說道。
“局長,還沒審呢,怎么能就這么放了?而且確實他一出現(xiàn)孩子就不見了,這人肯定有問題。”
開口的是其中一個年輕警察,一臉的正氣。
“我說放就放了,市長秘書都親自打電話來了,能有什么問題?”
那警察立刻是不說話了。
大家都知道市長秘書的兒子丟了,他親自打電話過來讓放了我,我自然不可能有問題。
看來,段浪剛剛那個電話,是打給王坤的。
從警局出來,我回家睡了一覺。昨晚徹夜未眠,體力有點不支了。
進房間之前,我忍不住又看了那個奇怪的房間一眼。
還沒睡多久,就被段浪給踹醒了。
“我餓了。”他懶懶地對我說道。
“餓了自己想辦法,我是你老大,不是你媽!”
將頭蒙在被子里面,我繼續(xù)睡覺。段浪卻是鐵了心一般,把我從床上拽了起來。我沒辦法,只能是去廚房,準備簡單地做兩個小菜就吃飯。
卻是發(fā)現(xiàn),地方反扣著一個鐵盆。
腦中,突然是想起前天晚上那個男人說話時,屋里響起了哐當?shù)穆曇?。看來,就是這個盆子的過了。當時還把我嚇了一大跳,原來是這破玩意兒。
做好飯之后,段浪一邊吃飯一邊抬起頭來看我。我被他看得極其不自在,忍不住說了一句:“你老是看我做什么?”
“老大,你居然還會做飯。我在想,你要是個女的,我肯定把你給娶了。”
……
“沒事,為了你,我變彎也可以。”
我對著他曖昧地笑了笑,嚇得他緊張得吞了吞口水。
最近我在網(wǎng)上學(xué)了不少新奇的詞語,為的就是和他們聊天沒有障礙。段浪的這個反應(yīng),我很是滿意。
生活就是周而復(fù)始,吃晚飯收拾一下之后,我和段浪就去了火鍋店。剛開門沒多久,就接到了王坤的電話。
他回來了。
“你們先忙著吧,我有點事。”
也不管胖哥他們不滿的眼神,我直接去了對面的精神病院。
王坤回來自然是要查嬰兒丟失的事情的,對于這件事,我很是上心。
也許,是因為在關(guān)陽村的時候,見過太多未見天日就已經(jīng)胎死腹中的孩子,所以對于這些小生命,更加珍惜。
去到王坤的病房時,我看見他躺在床上,臉色有些差。
“你怎么了?”
“沒什么,暈機。”王坤淡淡說了句。
我卻是注意到,他露出的手腕處,似乎是有傷口。脖子那里也是,像是抓傷的痕跡。只是那傷口黑漆漆的,看樣子就像是中毒了一般。所以他跟我說他暈機,我壓根就不信,肯定是在湘西那邊的時候,遇上什么事情了。
只是,他有意隱瞞,我也不好多問。問得再多,王坤也依舊是有一萬個理由忽悠我。
“嬰兒丟失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將病房的門關(guān)上,坐到了王坤的床頭。
王坤的臉色,也跟著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猜,這事應(yīng)該是不死人做的。三十年前,曾經(jīng)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
“不死人?人怎么可能長生不死?”我疑惑地問道。
王坤從床上坐了起來,點了一支煙。不是外面那種賣的盒裝的煙,是一支土煙。我爸在家的時候,就是抽這種煙的。是直接將煙葉晾干之后卷起來的,味道很是嗆人。我在家的時候,曾經(jīng)偷偷抽過一次,差點沒把我給嗆死。
煙味在房間里四散開來,熏得我頭都暈暈的,我伸手就要開窗,卻是被王坤阻止了。
“別開窗。”
他就一直這么抽著煙,也不再說話。我的頭越來越暈,身上也傳來密密麻麻地針扎一般的感覺。
王坤大約抽掉了半支煙,抽煙的時候,視線一直往我身上瞥。
“差不多了。”他將煙放到一旁,伸出手拍了拍我天靈蓋的地方。
他這么一拍,我立刻感覺到身上有東西簌簌地往下落。
低頭一看,滿地都是甲蟲大小的東西,掉落到地面上沒兩秒之后,便化為了一灘水,很快消失不見。
“這是什么?”
我看著這些東西,不禁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千里雪。”王坤淡淡說道:“你沒查出點那人的下落,卻是被他給盯上了。這千里雪是甲蟲加上巫術(shù)煉化而成的生物,可以無聲無息地鉆到人身上竊聽消息,并且快速繁殖。但一旦接觸地面,就會馬上化為一灘水跡。我猜這東西,是你在橋洞底下的時候惹回來的。段浪身上應(yīng)該也有這東西,等會兒你叫他過來,我一并給他除了。免得還沒摸清敵人的底細,自己卻先落入危險中了。”
我恍然大悟,卻是看向了王坤剛才抽的那支煙。他不說我還真沒想到,一支普通的土煙,居然是有這種功效。
解決掉千里雪的事情之后,王坤開始繼續(xù)將關(guān)于不死人的事情。
“按照生死輪回的法則來說,這世上肯定是沒有長生不老的人的。但依舊是有很多妄圖改變這個法則,獲得永生。秦始皇當年讓煉金術(shù)士煉制丹藥,為的就是能做千千萬萬年的皇帝。據(jù)說,蚩尤的后人練就了一種巫術(shù)。用九個剛出生的命格屬火的嬰兒的肉,配上九條黑狗的血混合,熬制成一碗濃湯,再加上巫師特配的藥方,就可保生命之火不熄。人活著,就靠著這生命之火?;鸩幌纾司筒粫?。”
王坤說的這些,我簡直是聞所未聞。但同時,也更覺得這人性丑惡。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居然是對剛出生的嬰兒下手!
這種行為,簡直不能忍!
“那究竟是誰做的?!”我義憤填膺地問道。
王坤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冷笑了一聲道:“如果你是個乞丐,或者說窮得揭不開鍋,每天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你會想長生不死嗎?做這種事的,肯定是有錢有勢貪心不足的人!而且,長生術(shù)分陰陽兩種,男人用這陽術(shù),女人用陰術(shù),這一看就知道罪魁禍首是個男人。不過,普通人,就算是巫師都化不成這青煙,肯定還有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