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我的腦子頓時“嗡”的炸響了。
怎么可能是易大海?如果易大海真的殺我全家,為什么不斬草除根,留下我這個禍患在身邊,甚至還把我養(yǎng)大?普天之下我想沒有哪個人會這么做,這根本就是個矛盾說不通啊。
可惜易大海已經(jīng)死了,沒法查證了。
“這……這不可能。”我顫聲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看你的反應(yīng)是不是認識這個易大海?”楊昌隆皺眉道。
“易大海是收養(yǎng)我的人。”我愣道。
楊昌隆露出了駭然的表情,說:“這怎么可能,他殺你全家為什么要收養(yǎng)你?!”
我茫然的搖著頭說:“一定不是易大海,留下的血字不一定是仇家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其他意思。”
楊昌隆稍稍冷靜了些,說:“我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一個人在那種情況下,留下一個名字,除了指向殺人兇手外,你覺得還有別的可能嗎?”
“那他為什么不斬草除根連我也殺了?反而收養(yǎng)我,把我撫養(yǎng)長大,還教我風水術(shù),讓我成才,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我反問道。
“這……。”楊昌隆也解釋不了這是什么道理,說:“不管怎么說,這個易大??隙ㄓ袉栴},勸你趕緊跟他斷絕關(guān)系,沒準你在認賊作父!”
我苦笑了下說:“他都已經(jīng)死了。”
楊昌隆這才松了口氣,說:“那就好。”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了。
“先不說易大海是不是殺你全家的兇手了,跟我來,有件東西要交給你,放在我這也是浪費,只有在你手上才能發(fā)揮它的效果。”楊昌隆示意我跟他走。
楊昌隆開車帶我返回了廬山腳下的一個農(nóng)家樂,原來他是個生意人。
在辦公室的夾層里,楊昌隆取出了一把很特殊的尺子,這尺子的造型猶如一條蜿蜒的龍,上面的刻度是以天干地支標注的,還有大量咒文。
楊昌隆說:“這叫楊公尋龍尺,是咱們的先祖楊筠松留下的,除了尋龍點穴的功能外,還能降妖伏魔,這把尋龍尺可說是開啟《撼龍經(jīng)》的鑰匙,如果沒有尋龍尺,《撼龍經(jīng)》上的尋龍點穴之法只能是理論,當年祖上早就考慮到這種情況發(fā)生,所以將《撼龍經(jīng)》和尋龍尺分給不同的子嗣收藏,能最大限度的保護《撼龍經(jīng)》上的秘密……。”
我插話道:“實不相瞞,《撼龍經(jīng)》就在我手上,但我通讀過一遍,里面的內(nèi)容雖然是關(guān)于尋龍穴的,但并無特殊之處,到底有什么秘密?”
楊昌隆冷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秘密,老祖宗跟我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留下《撼龍經(jīng)》和尋龍尺,卻不告訴里面是什么秘密,結(jié)果害的大哥一家抱著一個未知的秘密慘死,幸虧外人不知道還有尋龍尺的存在,否則,呵呵,我估計也不會活著跟你說話了,真是恨透這兩樣東西了,我一個小生意人,這尋龍尺在我手上就像燒火棍,我恨不得把它給燒了,但……唉,這就是家族的宿命。”
我凝望著尋龍尺,心中感觸很大。
“我知道你始終還是不信我說的,畢竟易大海將你養(yǎng)大,這種感情一時半會很難改變,我不知道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你這么大人了,我相信你會有自己的判斷,真相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我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根在哪,有機會就回來祭拜祭拜家人,以慰大哥一家的在天之靈,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拿上尋龍尺走吧。”楊昌隆說著就癱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吁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我收好尋龍尺,給劉旺才打了個電話,讓他回廬山腳下接我。
劉旺才得知我返回了廬山腳下頗為吃驚,很怕胖子把我抓走了,在電話里罵我有病,我也不好跟他說今晚發(fā)生的事,畢竟有些事只能選擇獨自承受。
在等待劉旺才來接我的期間,我癱坐在了農(nóng)家樂院落的庭院燈下,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xiàn)的都是易大海對我恩重如山的畫面。
在此之前我跟楊昌隆沒有任何交集,他不可能編造這樣的謊言騙我,也不可能這么巧說出易大海的名字,因為騙我根本沒有意義。
半小時后劉旺才匆匆趕來接我,上車后他開始罵罵咧咧,吵的不行,為了讓他閉嘴,我只好把剛才發(fā)生的事給說了一遍。
劉旺才突然一個急剎,嘀咕道:“你說海叔殺了你全家,然后又收養(yǎng)了你?”
“這只是楊昌隆的片面之詞。”我說。
劉旺才大笑道:“簡直胡說八道,這根本說不通啊。”
“但楊昌隆應(yīng)該沒有撒謊,我也不知道怎么辦了,當事者都死了,這事很難去調(diào)查了。”我說。
“順其自然吧,現(xiàn)在郁悶也沒用,沒準有一天真相自己就浮出水面了,我覺得這事當中一定有隱情,海叔雖然脾氣有點怪,但我看得出來他對你的關(guān)心都是真心的。”劉旺才安慰道。
“但愿吧,唉。”我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咱們現(xiàn)在是回旅館,還是……。”劉旺才詢問道。
“直接去鷹潭吧,得把金老大吩咐的事先解決掉,而且這里不能逗留了,胖子要是察覺到書是假的,肯定會繼續(xù)跟蹤我們。”我說。
劉旺才點點頭,立即踩油門加速,天際發(fā)白,黎明破曉前我們離開了廬山。
我們驅(qū)車幾個小時總算到達了周開明的老家,按照他給的地址,我們很快找到了他的祖墳。
從這座山的走勢和對應(yīng)的星宿來看,亥龍丙向,紫薇照龍,充滿了貴族之氣,如果把祖墳葬在此山的吉穴,必定官運亨通,周家的祖墳位于亥龍山勢的前爪處,這里屬于乾位,乾位的生氣貫通棺木,從亥方而來的生氣會變?yōu)檎龤猓甙l(fā)出強烈的官運,已經(jīng)是個絕佳的官運寶穴了,就目前看到的情況來看,周開明當了市長正是應(yīng)驗了這個穴的官運。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我沉聲道。
“什么意思?”劉旺才好奇道。
“周家祖墳已經(jīng)是個官運亨通的寶穴了,他都當了一市之長了還不滿足,仍要往上爬,但就這個穴的官運來說,市長已經(jīng)到頭了。”我無奈道。
劉旺才嗤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你見過有誰嫌錢多,嫌官大,嫌女人多的?”
“說的也是,不過官運這東西跟財運一樣,命中是有定數(shù)的,老天只讓你當個市長,你偏要坐市委書記的位置,這等于是在逆天數(shù)!如果我?guī)退龤獯吖?,會折周開明陽壽的,等于是在拿命換官運。”我沉聲道。
“你管他折不折壽,我只知道我們要是不做,金老大不會放過我們,再說了這種禍害老百姓的貪官折壽就折壽,對老百姓來說是好事,老郭肯定也知道這個道理,但他跟金老大都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誰還管周開明啊,趕緊的要怎么做?”劉旺才說。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事也只能這么辦了,算他周開明倒霉了,就讓你再升一級,短幾年陽壽算是報應(yīng)了,有所得必有所失,很合理。
“要聯(lián)系周開明,這事要挖墳,要得到他的同意,最好是本人在現(xiàn)場,否則一旦出了什么差錯,我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我說著就掏出手機給周開明打電話。
接電話的是周開明的秘書,周開明在參加常委會,不方便接電話,秘書說等他開完會回電話給我。
我們只好在墳頭等著了。
中午時分周開明總算回電話來了,我向他征求挖墳的意見,希望他能親自過來,本來我以為他就算不能親自過來,為了升官肯定會同意挖墳,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一口就回絕了,說祖墳無論怎么都不能挖。
我皺眉道:“周市長,不挖墳我沒辦法幫你引氣催官啊,那天在車里我看你對升官的欲望很迫切,以為你不會這么迂腐,沒想到……。”
“總之挖墳就是不行!你不是風水大師嗎?另想其他辦法幫我解決,要是解決不了,我跟金世杰的合作就到此為止了!”周開明說著就把電話給掛了,搞得我拿著手機莫名其妙。
“怎么說了?”劉旺才見我愣住了問道。
“周開明沒同意挖墳。”我說。
劉旺才也覺得很詫異,說:“他要催官,催官這種事跟祖墳風水有很大關(guān)系,他應(yīng)該早有心理準備才對,為什么現(xiàn)在又不同意。”
這時候手機響了,一看是郭高嶺的,我就知道周開明跟金世杰聯(lián)系了。
接起電話后郭高嶺直奔主題道:“老弟,你要挖周家祖墳?”
“是的,不挖沒法引氣催官。”我說。
“周開明剛才打電話沖金世杰發(fā)火了,說怎么要動他祖墳,金世杰讓我轉(zhuǎn)告你,他這祖墳最好別動,不然周開明怪罪下來,這項目的合作就黃了,你能不能想想其他辦法?”郭高嶺說。
我冷笑了下說:“郭先生,你也是風水師,有些東西沒辦法繞過去的,難道你們當初沒跟他說清楚嗎?這世上哪有魚和熊掌兼得的道理,哦,又要升官又不讓挖祖墳,挖個祖墳只是小事,我就不明白了他為什么不同意。”
“我明白,這也確實太難為你了,這樣吧我跟周開明談一談,你等我半小時。”郭高嶺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凝望著祖墳心中一凜,有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