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家里的時候,薛雪跟我媽已經(jīng)把屋子給收拾妥當了,薛雪對我說道:“三爺爺還在那里坐著,你說他晚上也在那里看著吧?”
我媽不明就里,道:“放心吧,三叔不會往你屋子里去的。”
“阿姨,我不是擔心這個。”薛雪臉有點紅的道。
其實薛雪一問這個問題,我就知道她在擔心什么,要是晚上三爺爺晚上還在那里坐著,半夜的時候,如果傻子去找到三爺爺了那怎么辦?
我雖然也擔心三爺爺?shù)陌踩?,但是一想到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就沒說話,我媽一看我欲言又止,笑道:“你們倆聊,媽去做飯。”
我媽走后,我道:“真的讓他們碰面了也好,碰面了看他明天還攔不攔著。”
“可是他年紀這么大了。”薛雪擔心的問道。
“你不知道,其實他們大的人不害怕這個,老年人對鬼神這方面看的很淡。”我道。
——我跟薛雪擔心的事情果然發(fā)生了,到晚上的時候,三爺爺不顧眾人反對竟然搬了一張床過去,我跟陳青山去勸,三爺爺說道:“你們不是說了,那傻女人會回來鬧嗎?今晚我就在這坐著,我倒要看看,哪路妖魔鬼怪敢來動我們陳家老祖宗留下的龍頭碑!”
三爺爺?shù)钠饽鞘钦l也勸不動,大家伙也沒辦法,我跟陳青山一商量也是感覺他愿意在這里守著就守著,真讓他見見也好,我就是擔心三爺爺真守在這里了,傻子反倒不來了,就好比有一次我不舒服去看醫(yī)生,一到村衛(wèi)生所就全好了一樣。
我跟陳青山就各回各家,家里忽然多出一個薛雪,雖然怪異但是也很溫馨,因為再也不用住在宿舍,薛雪不用擔心晚上睡覺的問題,這幾天下來她也是熬的黑眼圈都出來了,吃完飯之后給我在沙發(fā)上鋪好了床洗了個澡就回屋睡覺了,我則躺在沙發(fā)上玩手機,一邊玩一邊注意著外面的動靜,不知不覺的竟然也睡著了,半夜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醒來,翻開手機一看,十一點半了,我就想著過去學(xué)校那邊看看傻子今天會不會去學(xué)校那邊,萬一真來了遇到三爺爺會怎么樣。
我不想吵醒薛雪跟我媽,就躡手躡腳的出了門,剛出門,忽然在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人影,我嚇的全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顫抖的叫了一聲:“誰?!”
“葉子,是我。”他打開了手電,我一看,這個人竟然是柱子叔。
“叔,大半夜的,你干嘛呢?”我問道。
“叔就是來找你的,葉子,聽叔一句話,這件事到此為止,別在繼續(xù)下去了好嗎?傻子的事情叔幫你解決,你讓那個胖子走,去讓你大哥也停止,可以嗎?”柱子叔道。
柱子叔忽然這么說,讓我感覺非常奇怪,我道:“叔,你這是什么意思?”
柱子叔嘆了一口氣道:“你什么都別問,叔只是害怕,害怕你或者你哥跟你爹的下場一樣。”
黑暗中,我并不能真切的看到柱子叔的表情,不過我卻聽了出來,柱子叔今天說的話意味著他知道更多的事情,而不是像那天說的那樣他很無辜。
“叔,你感覺都到現(xiàn)在這份上了,還能停止嗎?我大哥那樣的人是我能勸動的嗎?”我道。
柱子叔又嘆了一生氣,自從那天我找他之后,他整個人都變的十分的頹然,一直都是唉聲嘆氣的,他道:“叔也很想知道真相,我只是害怕,你是沒見過你爹的死,被人剝了皮??!完完整整的人皮就這么掛在樹上,這人得有多狠?”
他不說還好,一說更讓我氣憤,我道:“就是因為這個,我們才更要把兇手揪出來!不然我爹白死了?”
柱子叔道:“走吧,你跟我來。”
說完,柱子叔就往前走去,我不明就里,也只能跟著,他在前面走的很快,不一會兒我們就出了村兒,我不由的警覺了起來,心里甚至有點害怕,眼前的這個柱子叔已經(jīng)不算是我以前認識的柱子叔了,我就問道:“叔,這是去哪?”
“走吧,就到了,葉子,你別怕,叔就算自己死,也不會害你。”柱子叔說道,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緊張,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哀傷。
他的語氣,讓我想到了這十幾年來我們之間的相處,想到了他在我上大學(xué)的時候去給我送錢的場景,他那時候在我學(xué)校旁邊的工地上做事,同學(xué)捎信說學(xué)校外面有人逢人就問認不認識葉繼歡,有的人以為他傻,有的人以為他問的是那香港的賊王葉繼歡,剛好我同學(xué)叫認識我就叫了我,出去之后,我看到蹲在馬路邊上一身泥污的他,他把錢塞給我道:“葉子,叔忘了換身干凈衣服了,這給你丟人了。”
當時他的臉,一臉的局促不安。
想到這個場景,我忽然鼻頭泛酸,看著眼前的這個蒼老的背影,我剛竟然懷疑他對我圖謀不軌,最近我們更是生疏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我往前走了幾步道:“叔,對不起。”
柱子叔停下了腳步,眼睛有點泛紅的看著我,看了一會兒,他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傻孩子。”
我拉住了他的手,這是一只布滿了老繭的手,摸住這只手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我道:“叔,我沒見過我爸,就是把您當父親來看的,我不想我們之間變成這樣,無論如何,我跟我大哥做兒子的想搞清楚誰殺了我們的父親,這是我們做兒子的責任,您要是知道什么就說說。就當我求你,好嗎?”
柱子叔伸出另一只手把我臉上的淚抹掉,他依舊是笑著看著我道:“孩子,叔答應(yīng)過人,并且是毒誓,你真的要我說嗎?”
“不要了!”我道。
我忽然感覺很害怕,是一種柱子叔說了之后就會死的感覺,這雖然很不切實際,但是我卻又感覺這么的真實。我甚至感覺,如果柱子叔真的要說,就在我們身后馬上就會有人出來把柱子叔殺掉!
說完,他繼續(xù)往前走。
我在后面跟上,我們這時候已經(jīng)走出了村子,到了村外的小樹林里,柱子叔停下了腳步,他從路邊的樹葉堆里拉出一個麻袋出來,道:“葉子,解開。”
看這個麻袋,挺像是里面裝了一個人,但是我還是低下身子把麻袋解開,我往下一拉,一個人頭就冒了出來,我嚇的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但是我定睛一看,這人不正是我的那個網(wǎng)友,就是被陳石頭買回家的那個姑娘嗎?
“叔?!”我回頭看著柱子叔道。
柱子叔看著我道:“葉子,你把她睡了。”
“什么?”我大驚道。
“你睡了她,事情就解決了。我在那邊等你,你快點。”柱子叔說完,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轉(zhuǎn)身就去了遠處。
柱子叔走遠之后,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此刻相對于柱子叔這詭異的行為,我更擔心的是這個姑娘的安全,我把她扶了起來,發(fā)現(xiàn)她只是暈了過去,但是我搖了幾下都沒有把她搖醒。
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在麻袋里的這個姑娘,全身赤裸。
我看了一下,說實話,在那一刻我有點血脈噴張,我這輩子就那天看過一次薛雪的背影,還是朦朦朧朧的,這可以說是我第一次看女人的身體。
我跟這個網(wǎng)友見過一面,我只記得她的漂亮跟薛雪是不一樣的類型,薛雪是一個可愛倔強的丫頭,而她更類似是一個知性的女子,那天我對她的印象是很瘦,但是此時看她整個身子卻是如此的勻稱。
這身子幾乎說是完美。
我看了幾眼,這不說假,是真的看了幾眼,也的確是有點沖動的感覺,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我不能這么做,我用手電搜了幾圈,在地上看到了她的衣服,去拿了過來給她穿上。
她像是被人下了迷藥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醒來。
我扛起她,走到了柱子叔那邊,我看著柱子叔道:“叔,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我不能。你快把這個姑娘送回去。”
“你要是不做,我就把她殺了,我說到做到。”柱子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