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大哥回家之后,薛雪還在睡,爺爺依舊是坐在門前抽旱煙,我媽已經(jīng)開始做早飯,我問她道:“媽,你跟爺爺昨晚去哪了?”
我媽道:“你爺爺咳嗽的厲害,我?guī)ツ銖?qiáng)爺那里抓了點(diǎn)藥。”
“沒事兒吧?”我問道。
“沒大礙,老毛病了。”我媽道。
話剛落音,爺爺就又咳嗽了起來,我對他道:“爺爺,你少抽點(diǎn)煙。”
他瞇著眼睛對我笑道:“活夠本了,不讓我抽這口,那跟死了啥區(qū)別?”
我也沒說什么,畢竟我也煙癮不小也沒臉說他,再說了,爺爺?shù)睦蠠煒尶墒浅隽嗣?,這么多年都沒改過來,我對我媽道:“我去補(bǔ)個覺,薛雪也是一夜沒睡,我吃過早餐了,你等下留一份給她,不用管我。”
“你們年輕人啊,節(jié)制一點(diǎn)。”我媽看著我笑道。
我知道她自從知道我晚上去學(xué)校住就開始想多,我也沒跟她解釋,打了個哈欠就進(jìn)了屋,只感覺閉上眼睛就沉入了夢鄉(xiāng),這一覺睡的十分踏實(shí),前半段沒夢,但是到后半段的時候,我忽然做了一個夢,這個夢極其的詭異,我夢見我在一間瓦房里住著,也是在睡覺,忽然醒來看到在房梁上掛著一條大青蛇,這條蛇很大,跟電視上看到的巨蟒個頭差不多,那暗黃的眼珠子就死死的盯著我,吐著悠長的信子形象極為可怖,但是這蛇也不動,就那么看著我。
我猛然驚醒,這才發(fā)現(xiàn)這好類似一個夢中夢,我抬頭看了一眼頭頂?shù)膲Ρ?,我家早就不住瓦房了,現(xiàn)在是平房,哪里來的房梁?
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肚子餓的咕嚕咕嚕叫,就起了床,我叫了幾聲,家里沒人回應(yīng)我,去我屋子里一看,薛雪把床鋪鋪的整整齊齊的離開了,我爺爺跟我媽也不在家,此時天色已經(jīng)是到了正午,我以為他們都出去了,就在廚房隨便找點(diǎn)東西先填上肚子再說,剛吃兩口,薛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在電話里道:“葉子你快來,村民們跟胖子吵起來了。”
我剛掛了薛雪的電話,趙青山的電話也打了進(jìn)來,也是說的這個事兒,我把饅頭一丟進(jìn)趕緊往學(xué)校那邊趕,到了那邊之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圍滿了人。我擠了進(jìn)去,看到胖子一個人扛著一把鐵鍬虎視眈眈的看著眾人。陳青山再跟三爺爺他們說著什么,村民們七嘴八舌的,我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剛好看到薛雪,就問道:“這什么情況?”
“胖子過來了,他拿著一個羅盤,說地下肯定有臟東西,就找村長叫人來挖,誰知道就挖了那個東西出來,挖出來之后,三爺爺就來了,他說這是整個伏地溝的風(fēng)水眼,龍頭碑是老祖宗埋下來的,要是再挖,泄了地氣整個村子都會倒大霉。”薛雪道。
我一看,果不其然,在胖子的腳下,有一個龍頭的石碑,龍頭雕刻的很是惟妙惟肖,但是這條龍沒有身子,只有龍頭連在石碑之上。
“三爺爺真的是老糊涂了,天天把整個村子倒大霉掛在嘴上,昨天說胖子要惹水里的東西村子要倒霉,今天挖龍頭碑也要倒霉,那天天啥事也別干了,動不動就倒霉倒霉的。”我念叨道。
我雖然對三爺爺很是尊敬,他的確也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者,昨天的事情就不說了,今天明顯是要把薛雪的事情處理一下,他來攔著這個就讓我多少有點(diǎn)煩躁。
就在這時候,陳青山在那邊對我招手,我走了過去,陳青山拉著我對三爺爺?shù)溃?ldquo;三叔,您不信我的話總得信葉子吧?你問問他,那傻子天天來學(xué)校盯著人家韓老師,咱村里這條件,也就韓老師這樣的好人才會來,要是把她給逼走了,村里的娃娃們誰來教?所有的娃娃都成了文盲,那才是倒大霉!”
很明顯陳青山是跟三爺爺解釋了半天,但是三爺爺還是不同意,我就說道:“三爺爺,是真的,我是親眼所見。”
“傻子那女人沒入我陳家族譜,不算我陳家人,她又帶著怨氣而死,所以故意來報復(fù)陳家的,動了老祖宗埋的龍頭碑,陳家人就亡了!葉子,你不姓陳,這事你什么都不用說。”三爺爺拄著拐杖道。
“老大爺,小胖我就是專門搞風(fēng)水的,剛我也看了,這地方的確是整個村子的風(fēng)水眼,在這里蓋學(xué)校讓娃娃們受風(fēng)水滋養(yǎng)是沒錯,但是絕對不該埋碑啊,也不知道當(dāng)年是哪個下三濫的風(fēng)水先生忽悠了老陳家的先祖,所以才在這風(fēng)水眼上埋了龍頭碑,按胖爺我理解,在這里打一口井,整個村子的人吃井里的水,這才叫一方水養(yǎng)一方人,風(fēng)水眼這么用才是上道。”胖子也是對三爺爺解釋道。
三爺爺舉起拐杖指著胖子道:“哪里來的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敢詆毀陳家先祖?我說了,這地方不能挖就是不能挖!”
胖子也怒了,這家伙的脾氣本身就不怎么好,他道:“老人家,一把年紀(jì)了,也積點(diǎn)口德,胖爺我不妨告訴你,這風(fēng)水眼下面,可是被人埋了尸的,等于是這伏地溝的風(fēng)水力被這一家人給占了,胖爺我今天處理了還好,不處理這以后就成了人家一家人的了。”
“滿口胡言!你們這幫臭小子都給我滾回去,這地方我活著一天,就不允許人動他,青山,馬上讓這個胖小子給我滾蛋,伏地溝陳家的事情,還輪不到別人插手!”三爺爺生氣的道,并且把今天幫著胖子挖地的人都給趕走了。
村民們其實(shí)也并非是把這個風(fēng)水眼看的多重要,真的有那么厲害,伏地溝還會是外人口中雁過拔毛蚊子過吃腿的窮鄉(xiāng)僻壤?只是三爺爺在村子里威望實(shí)在是太高了,他說不讓挖,村民們也都要支持。
陳青山這個村長在德高望重的三爺爺面前也不頂事兒了,他嘆了口氣道:“算了吧,三叔您也別生氣,不挖了不挖了。”
三爺爺?shù)溃?ldquo;二伢子,去把我的椅子給我搬過來,我就在這里看著了!”
我真的是很生氣,但是也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后來我媽都來拉我讓我不要跟三爺爺頂嘴,我們沒辦法,只能暫時回村委會,胖子笑罵道:“你這村長當(dāng)?shù)?,一個老頭子都敢指著你的鼻子罵,胖爺我今天可算是漲見識了。”
“別說了胖爺,村子里有村子里的規(guī)矩,這不叫怕一老頭,而是給三爺爺面子。”我對著胖子道。
胖子沒再損陳青山,道:“你說的那陳石頭也真的會挑地方,竟然把那死孩子給埋在了這風(fēng)水眼上,那陳石頭家現(xiàn)在肯定是非富即貴吧?”
我跟陳青山一聽胖子這么說,都是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陳青山道:“難得胖爺您竟然也會看走眼,那陳石頭家窮困潦倒,窮的他娘的都吃不起飯了,家里的房子也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屁的非富即貴。”
胖子愣了一下,看著我問道:“賊王兄弟,村長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道。
胖子一臉凝重的道:“這不可能,伏地溝南臨山,北靠洛水河,風(fēng)水并不差,埋在那風(fēng)水眼上更是算的上良穴,不會出什么特別牛逼的人物,但是說為富一方還是會有的,怎么可能過的那么窮?”
“風(fēng)水這東西,誰說的準(zhǔn)呢?”我笑道。
“胖爺說是這樣就是這樣!”胖子有點(diǎn)慍怒。
“不信我領(lǐng)你去看看,真的是這么窮。”我道。
“要么那死孩子不是他陳石頭的,要么那下面不是那個死孩子,而是另外的尸體!不然絕對不會如此,胖爺我沒跟你們開玩笑!”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