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頭哭著一路跑回到了家里頭后,我便鉆進了我睡覺的老棺里頭,渾身到現(xiàn)在都是瑟瑟發(fā)抖的。
一想到那戲臺子上突然出現(xiàn)的唱戲的人,我就感覺一陣陣的冒冷汗,身上也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咚咚!”
突然老棺被從外面敲響了,我嚇得大叫了起來,整個人便往有棺蓋的那頭縮了去。
不過當外頭響起羅鍋龍老頭的說話聲之后,我一下子便從老棺里頭出來了,羅鍋龍老頭他提著油燈,帶著疑惑的問我:“你咋啦?”
我哭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跟羅鍋龍老頭說了他離開后發(fā)生的事情,只見的羅鍋龍老頭的臉色,在油燈下變得極為難看起來了。
羅鍋龍老頭把我從老棺里頭弄了下來,隨后是拉著我的手,提著油燈便往戲臺子那里過去。
我和羅鍋龍老頭到了那里之后,看到那戲臺子上頭,居然還有那些唱戲的在,忙是往羅鍋龍老頭背后躲。
羅鍋龍老頭他拍了拍我后說:“榮李,別怕!”
接著他拉著我便往戲臺子走了上去,當我們站到了戲臺子上后,我感覺四周陰氣森森的。
可羅鍋龍老頭卻是大喝了一聲:“別弄這些鬼把戲!出來!”
隨著羅鍋龍老頭這一喝之后,那戲臺子上唱戲的身影,便是迅速的散去了,但是卻從戲臺子的豎著的土坯子墻上,慢慢的走出來一個身影來。
在他的手里頭,則是托著一個籠子,我聲音顫抖的對著那身影一指說道:“爺,就是他把小雀兒給抓走的。”
羅鍋龍老頭則是“咦”了一聲,他很是詫異的說道:“咱們不是有約定嗎?不得相互干擾彼此?”
那托著鳥籠的身影并未說話,可我看到羅鍋龍老頭他是在點頭,而后那身影便是將手中托著的籠子拋了過來。
等那籠子落在羅鍋龍老頭手里頭之后,那玩意兒便是一下子就碎了,緊接著捉魂雀便是從里頭飛了出來,直接的落到了我這里來。
只不過現(xiàn)在的捉魂雀,完全沒有了漂亮的羽毛,渾身都是鳥骨架,更是繚繞著一層黑氣。
羅鍋龍老頭告訴過我,那是捉魂雀所吞的魂,散溢出來的怨氣,不過倒是對我沒有什么傷害。
而那碎掉的籠子,如今突然的化作了一條蟒蛇來,這東西眼睛都是碧綠色的,直接便是從羅鍋龍老頭那里離開,又回到了那個之前托著籠子的身影手中了。
這身影將那蟒蛇一收之后,便是又走向了戲臺子土坯墻,身影一下子便是消失不見了。
羅鍋龍老頭帶著我回到了家里頭,路上我問了他,那個抓走捉魂雀的,到底是個啥?
可當時羅鍋龍老頭不說,在進家關上了門之后,他才是告訴我,那是因為游走在陰陽兩界的鬼使。
這鬼使披著一張人皮,所以可以在白天出現(xiàn),就是混在人群之中,普通人也是看不出來的,但是羅鍋老頭他們可以,因為從他身上散出來的氣味兒,是跟活著的人不一樣的。
一般是有什么事情的人,才會找到這種鬼使的,讓他們幫著做一些事情,然后會給予相應報酬。
所以這個鬼使就是被人找到,所以才會來這里抓走捉魂雀的,而且要不是當時我跑得快的話,若是多看幾眼那戲臺子出現(xiàn)的唱戲的人,恐怕也是會被鬼使將魂兒給勾走的。
而那鬼使之所以會抓走捉魂雀,是因為他手中有魂,拿住了捉魂雀的弱點了,而能夠放掉捉魂雀,也是因為那鬼使欠著羅鍋龍老頭的人情。
羅鍋龍老頭告誡我,人不能欠鬼的情,因為它遲早都會來索要的,那丟的是你的性命。
而鬼同樣也是不能欠人的情,因為一旦還不清的話,它也是沒法子投胎的。
不過能夠找到鬼使,而且能夠請得動它出手,這才是讓羅鍋龍老頭最在意的,他又仔細的問了我白天的時候,在后山碰到的那山羊胡子一行人。
在我又給羅鍋龍老頭講了一遍之后,他便跟我說:“榮李,最近你不要出去了,就待在家里頭讀書吧。”
我聽后點頭,羅鍋龍老頭他鎖上了門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但卻不覺得多么害怕了。
而捉魂雀今天晚上也不敢亂跑了,如今也不知道待在哪一個陰暗的角落之中了。
我則是拿起來桌子上的書,在油燈底下看了起來,隨著我讀了一會兒之后,那心中早先害怕的,逐漸的便是散去了。
甚至我感覺到,隨著我讀《論語》之后,逐漸的身體都是開始發(fā)熱了起來。
當羅鍋龍老頭他回來之后,也不說是去干嘛了,只是問了下我讀的怎么樣,接著又是如往常一樣,開始讓我背誦起來。
在背了兩篇之后,挨了一板子之后,我便被羅鍋龍老頭打發(fā)去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我就醒來跑向了院子里頭,羅鍋龍老頭他正在打拳,我對著他喊道:“爺!我昨晚做了個夢!”
羅鍋龍老頭問我:“啥夢?”
我馬上便說:“我夢到小花她爸爸死了,小花她也被關在了一個地方了。”
羅鍋龍老頭打拳的身子突然的是停住了,然后他看著我繼續(xù)問:“你記不記得夢里頭,看到什么東西沒有?”
我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子后,一下子想起來了,于是對羅鍋龍老頭說:“爺,我想起來了,好像還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就在小花身后。”
羅鍋龍老頭他停止了打拳,然后讓我待在家里頭別出去,隨后他騎上驢師兄,便是離開了。
過了不長時間,羅鍋龍老頭便回來了,我跑出來一看,在驢師兄的背上,馱著的是兩個人。
我離得近了之后,頓時間就聞到了一股子酒臭味兒來,明顯就是小花爸爸身上的,因為自從小花媽媽過世了之后,小花爸爸就經(jīng)常酗酒了。
那次去野井被帶回學校班級待著,結果就剩下小花沒有人接,就是因為她爸爸酗酒睡著的緣故。
羅鍋龍老頭將兩人從驢師兄背上弄了下來,然后一手提著一個,先將小花的爸爸扔到屋子的墻根處,然后帶著小花進了屋子里頭。
我跟著進去卻奇怪的厲害,不是奇怪為什么羅鍋龍老頭能夠單手提著一個大人,而是奇怪為啥小花到現(xiàn)在都是不醒過來。
羅鍋龍老頭將小花放到了炕上,接著羅鍋龍老頭讓我去舀一瓢水來,然后他拿著那瓢水,直接的澆在了小花爸爸的頭上。
小花爸爸像是發(fā)癔癥似得,一下子醒過來了,可他還是有些迷糊的,向著四周看了看之后,總算是眼睛聚焦了。
羅鍋龍老頭不再搭理他,而是返身進了屋子,我也急忙跟著進去了,這時候羅鍋龍老頭叫我抓著小花的手,然后閉上眼睛。
我都是按照羅鍋龍老頭說的照做,當我抓起小花的手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手冰涼的厲害,在我閉上眼睛的同時。
我竟然聽到了小花的聲音,可是那聲音悠悠的,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當羅鍋龍老頭讓我睜眼之后,他問我聽到了什么,或者是閉眼之后,出現(xiàn)了什么東西。
我告訴羅鍋龍老頭,我只聽到了小花的動靜,而且感覺是離著非常的遙遠,并沒有什么出現(xiàn)的。
正當我說完的時候,那外頭的小花爸爸進來了,他看到炕上的小花之后,便是直接的撲了過來。
可卻被羅鍋龍老頭直接給擋住了,小花爸爸他被推得倒退了幾步,可他的臉上卻是帶著愧疚之色,將腦袋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