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云煙打量著七王爺,目光重點落在了他帶血的手臂上。
那刺目又鮮亮的紅讓她的心跳加速。
多好??!星司晏,我終于在你身上留下了第一道傷口,接下來會更多。
一萬零一刀,我會一刀刀的加倍還給你。
心里縱然再興奮記恨,開口的時候也必須溫柔嫻雅又不卑不亢:“七王爺?shù)脑捳f到小女子的心中去了。小女子雖然說曾經(jīng)嫁過人,但心底的意中人,那也一定要是能讓云煙心動的人。不若大家都將聘禮收回去,給云煙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后,云煙再選定夫婿如何?”
她的目光輕飄飄的,似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又像沒有看任何人。
美人如花隔云端,這樣的味道,反而更讓人癡迷。
“好!”
眾人為了討好她,也沒有違背那個意思,各自散去。
她將院子里所有的機(jī)關(guān)全部撤下,覺得現(xiàn)在很放松。
她一想到星司晏那滴著血的胳膊,就覺得興奮。
白夜從樹上翩然而下,旋即說:“你行啊,將大家弄得遍體鱗傷,一個個的還都非娶你不可。我看那些個人都像是狼見了羊一樣,一個個恨不得將你剝了吃了。”
“他們我不想嫁,可你若是愿意娶我,我隨時愿意為你披上嫁衣。”她圈著他的腰,在他的身上蹭啊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白夜身上的溫度比往常要高一些。
“我可不娶你。你速度告訴我你怎么把圓寂請下來的。”白夜也覺得鳳云煙身上的體溫偏高。
“我知道他的秘密,他不得不聽我的。”
這世間就是如此。任你武功再高,也有想救救不了的人。本事再大,也有不得不屈服的事兒。
“什么秘密?”
“既然是秘密,我怎么可能告訴你?”
“小氣。”
白夜離開沒多久,鳳云煙就感覺身子不太暢快,頭有些暈暈的。
“砰!”
原本站的好好的她忽然就倒在了地上。她的理智還在,只是全身沒有力氣。
原來,剛剛發(fā)熱的不是白夜,而是我啊。
下人們都不在,她又難受得起不來,索性就整個身子全部躺在地上。
天空湛藍(lán)明亮,視野格外的寬廣。她有些不想動了。
曾經(jīng)最大的希望就是和他并肩走天涯?,F(xiàn)在她的心卻被重重枷鎖給困住了。逃不開,躲不掉,被困在仇恨里壓根出不來。
言痕在她看不見的角落看著她。
雖說她一直以來都像是行尸走肉的艷鬼,可這一動不動的模樣卻從來沒有過。
他有點擔(dān)心。
不對……他不應(yīng)該有這樣的情緒的。這個妖女如果是因為天理輪回自己死了,對天下蒼生而言還是一件好事兒啊。
可是……
他還是從自己躲藏的角落里走了出來:“出家人慈悲為懷。我并沒有擔(dān)心她,我只是把她當(dāng)成普通人來對待而已。”
才走幾步,他就擔(dān)心起自己是不是錯了。
鳳云煙很有可能是又在設(shè)圈套讓自己往里面鉆呢?
他的思想此刻矛盾又復(fù)雜,但是他終歸還是走到了她的身邊。
她的眼睛還睜著,動了動嘴唇,卻干澀的發(fā)不出聲音來。
看來,這次果然不是她在算計,而是真的出問題了。
他將她抱起,像是抱著易碎的瓷器一樣。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越來越習(xí)慣和她之間的肢體親密接觸。
替她搭了脈,然后塞了一顆翠綠色的藥丸到她嘴里:“好些了嗎?”
她指了指桌子旁邊的水,言痕立即端了過來。
就著他的手喝下了一口是水,她終于能夠說出話來了。不過聲音小小的,要湊近了才能夠聽得清楚。
“我這是怎么了?”
言痕兀自將她放下,然后說:“你經(jīng)常通過給自己下毒去害別人,雖然說你提前吃了解藥,當(dāng)長久下來藥難免沉淀,作用你的身體,所以你生病了。”
“看來,我下次要是想要給別人下毒,得換個法子才行了。”
“云煙,你沒聽過嗎?害人終究害己。”
鳳云煙還是很虛弱,一貫滿是妖氣的臉像是一張白紙一樣:“我不在意!哪怕害人的代價是下地獄,我還是不介意。”
修羅地獄十八層,有了那么一群王八羔子陪著我一起,我如何還會孤寂?
他已經(jīng)不跟她說道理了,知曉是說不通的。
“大師,今天要不是,我可能就死在院子里了,你對我有再造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晌椰F(xiàn)在沒有力氣,你能等等我嗎?”
雖然是病了,雖然那樣虛弱無力的躺在那里,可她依舊是個病美人。生病了的她,身上的香味更加濃。
“貧僧救你,無需你回報。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起來就大好了。”
說完,他就要轉(zhuǎn)身。
待在這個女人的身邊越久,他就越感覺自個兒像是無法掌控住自己的心。
她明明是個毒婦,應(yīng)該殺了她的??伤攘怂?。
“大師,不要走。我一個人害怕。”她扯著他袈裟的衣擺,楚楚可憐得像是一只被扔了的小貓般。
“你連下地獄都不怕,現(xiàn)在害怕什么?”
嘴上雖然這般說,但人已經(jīng)坐在了榻邊。
她支起自己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怕我還活著的時候讓人聞到我身上的血腥味。言痕,你的氣息很干凈。像是天山之上盛開的雪蓮,和你在一起久了,我看起來會比較像一個普通女子。”
實際上,她是看出來了他的心軟,想要乘勝追擊而已。
“當(dāng)然,得你不怕染上我身上的血腥味才行。”
這是最下等的激將法,但是對言痕這樣的人很有用。
“我留下。”
她將身子移到他的腿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其實,她怕死啊!大仇未報,要是身先死了,那她化為厲鬼也不會明目。
三王府。
星司陌腿上一大片的傷口,可他并沒有叫來的大夫,而是自己一邊處理傷口,一邊說:“派人盯著鳳府,盯著鳳云煙。”
管家一時之間就懵了:“王爺,她不過一個小女子而已,您何必如此?”
三王爺將腿上的藥膏推開:“她可不是一個小女子。你見過哪個小女子有本事在自己的院子里設(shè)下各種陷阱,還讓我們五人都受傷的?”
“老奴這就去安排。”管家也覺得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這個女人未免太厲害了點兒。
鳳云煙啊,鳳云煙,本王現(xiàn)在還非娶你不可了。
他盯著腿上的傷,陷入了深思之中,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確信,往常那女子所展現(xiàn)出來的仰慕都是她偽裝的。
“管家,你覺得她想要的是什么呢?”
“后位?”管家試探的開了口。
“那她的野心可真大,就憑她那不潔的身子,能夠有個貴妃的位置就很不錯了。”三王爺猛然一驚,覺得這女人的野心似乎大過頭了一些。
然而,但是……
她那樣的本事,那樣的才智,那樣的美貌,以及:“也許,不錯。或許,本王應(yīng)該給她一個三王妃當(dāng)當(dāng)。”
“王爺,可她之前給別人當(dāng)過妾。”
三王爺放下褲腳,然后說:“那又如何?本王給她一個正妃的位置,或許她能夠送本王登頂呢?”
除了身子不潔,她幾乎挑不出錯來。
管家:“那娉婷郡主呢?”
人人都知道,娉婷郡主幾乎是內(nèi)定的三王妃了?,F(xiàn)在忽然換成了鳳云煙……
“她?現(xiàn)在鎮(zhèn)北王府的把柄被七弟緊緊的拽在手里,父皇正在查證鎮(zhèn)北王府犯法的證據(jù),一旦證實,鎮(zhèn)北王府將不復(fù)存在。本王現(xiàn)在避著她都還來不及。”
男兒自是涼薄無情,到了一定的時候,哪怕曾經(jīng)有過肌膚之親,同樣是說舍棄就舍棄。
“這些日子,要是娉婷來找本王,都說本王不在。”
“諾。”
半夜。
鳳云煙從床上爬起來了。
她的院子里有人在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