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沒什么。
陳隊長嚴肅得說如果有什么線索一定要告訴我,學校里的貓我已經讓人排查過了。一些流浪貓也都安置到了別的地方,就是沒有見到過黑色的貓,所以有事不要瞞著我們,如果發(fā)現(xiàn)了,你也有責任。
然后要了我的手機號,讓我時刻保持聯(lián)系。
我心想西水公墓那破信號,能聯(lián)系到我就算你厲害。
警察走了以后,我們又搬宿舍,胖子整個人跟崩潰了一樣,蓬頭垢面的,眼睛里都是血絲,這兩天一定都沒睡好,宿舍里轉眼就剩我們三個人了,我一直在勸他們沒事的,他們卻一點都聽不進去。
搬完宿舍后,我說我要走了,胖子緊張得問我去哪?
我說你別管了,這個事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胖子突然顫抖得說,可是你走了宿舍就剩我們兩個了!
我心里一揪,我說我很快就回來,你們今天晚上不要睡覺,一定不要睡,我想熬過今夜就沒事了吧。
我轉身照鏡子打算出門,鏡子里的我折騰了這兩天,明顯瘦了一圈,從鏡子里可以看見胖子和王鵬疲憊的臉,他倆的身后還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女人,長長的頭發(fā)擋住了半張臉……
我猛然轉身指著王鵬身后大喊:“李欣欣!”
王鵬被我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喊嚇得蹦了起來,連滾帶爬得跑到我身邊,身子不停得顫抖,胖子也跑到我身旁,看著原來自己站的地方,說哥你別嚇我們,哪有李欣欣啊,她不是死了嗎?
胖子和王鵬眼神亂看,好像看不到李欣欣一樣。
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
李欣欣臉色蒼白如紙,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削瘦的右手緩緩抬起來,指向王鵬。
我看了王鵬一眼,王鵬慌張得問我,發(fā)生什么事了啊哥,你別嚇我!
我說李欣欣就站在那里,她一只手指著你。
我感覺到王鵬突然雙手抓住我,顫抖得說哥你一定要救救我,這大白天的怎么會有鬼???
李欣欣身前徒然飄起一陣陣的紙銅錢,那些紙錢飄飄悠悠,漸漸向我們飛過來,我一看不好,趕緊沖她說李欣欣你別這樣,有話我們好好說,你為什么非要殺他們不可呢?
李欣欣身前的紙錢越來越多,漸漸得包圍了她的身體,而她的表情也有些痛苦,本來恐怖的臉變得更加扭曲可怕,隨著紙錢的密度越來越大,李欣欣忍不住呻吟起來,最后紙錢完全裹住了她,隨著一聲凄厲的尖叫與紙錢一起消失了。
我心想李欣欣莫非是受人控制了?這紙錢和那天晚上樹林里陣眼的那個紙錢一模一樣,莫非都是一個人干的嗎?
王鵬還在抓著我,問我李欣欣在干嘛,你快幫我求求她,那些照片我都刪了,快別纏著我了。
我說她已經走了。王鵬的手這才漸漸松開了我,一只手擦了擦嚇出來的冷汗。
我聞到了一股騷氣撲鼻的味道,低頭一看王鵬的褲子濕了一大片,我說你怎么這么沒出息,還沒看見鬼了你就慫成這樣。
王鵬突然叫了一聲,說快別說那個字眼兒了,我現(xiàn)在受不了,我去趟廁所先換褲子。
我冷笑了一聲,轉身一看胖子,他也在翻衣柜,我問他你又怎么了?
胖子說我也找條褲子。
我說你也尿了?
胖子拿起一條褲子跑出去了,臨走前跟我說,拉了。
臥槽!
一股熱乎乎的惡臭瞬間滿屋子都是,我差點吐出來,趕緊把窗戶打開散散味。
我也趕緊跑出宿舍呼吸兩口新鮮空氣,等他倆換完褲子回來估計又不讓我走了,我給他倆發(fā)了個短信,把宿舍門關上一個人出去了。
我出了門,先去了一趟西水橋醫(yī)院,袁道公不在,我只能找八字胡大叔了,或許他還能有辦法。
再次來到了這個醫(yī)院,我進了大叔的病房,大叔在看著報紙,一條腿打著石膏,躺著也算悠閑。
大叔看見我,八字胡一挑,微笑得說你怎么來了,坐吧……
大叔忽然反應過來,臉色又是一變,眉頭一皺說你怎么離開公墓了,你不怕死嗎?
我說我一會就回去,最多也就耽誤一天,就是宿舍出事了,我想請大叔幫幫忙。
大叔說有事快說,說完趕緊回去,別不把你身上的東西不當回事!
我把宿舍的事和他說了一遍,包括王鵬他們三個給尸體拍照的事。
大叔聽完以后沉思了一下,你們在樹林里遇到的邪術,應該是三子聚財術,陣眼就在腳底下的紙錢上,如果解不開,就會一直跪死在那里。
三子聚財……
我說是誰這么狠毒,給他們下這么個東西?
大叔說這不是下在他們身上的,這個邪術應該是早就下在那里了,是有人故意把他們引進去的,我想那個故意陷害他們的人,應該就是食發(fā)鬼了。
我撓了撓頭,問他這個食發(fā)鬼是什么東西?
大叔把身前的報紙收起來,調整了個姿勢說食發(fā)鬼是一種孤魂野鬼,陰間不收,陽間不容,每天游蕩在各個角落,以人的頭發(fā)為食,雖然說這種野鬼不論是地位還是實力都不高,但是經過多年的修行,有些食發(fā)鬼也有了些道行,把他們三個引進樹林,并讓他們吃自己頭發(fā)的這個食發(fā)鬼,道行就已經很高了。那天晚上我拍了你一下肩膀,是因為我看見食發(fā)鬼抓著你的手在拽自己的頭發(fā),但是我不明白的是她為什么要害你和你的三個朋友。
我說實際上真正害死他們的不是食發(fā)鬼,是李欣欣,還有一只黑貓。
大叔說那黑貓么?它的來頭可大了,我追蹤了它很久,也沒有一點線索,最后還被它害得這么慘。
我驚奇道大叔你也知道那只黑貓?
大叔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把被子掀開,抓住腿上的繃帶用力一扯,厚厚的繃帶被硬生生得撕開。我當時嚇了一跳,大叔是手勁這么大,繃帶都能撕開!
接下來看到的,讓我更加大吃一驚,大叔的一只小腿上有幾個很深的牙印,像是被動物咬了一樣,我疑惑得說這是被黑貓咬的?
大叔點點頭,說我那天晚上不小心,被它咬骨折了。
我張著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大叔笑了笑說也怪我不小心,沒想到它這么難對付。
我問道大叔你跟蹤它干什么,你早就知道這只貓不是什么好東西了?
大叔眼睛一瞇,像是在想著什么事情,說這個以后再告訴你,先把你們宿舍的事情解決了吧。
我說我們該怎么辦,大叔快幫幫我們,殺害我們的到底是李欣欣還是黑貓,它們和食發(fā)鬼又是什么關系?
大叔說食發(fā)鬼和黑貓什么關系我不清楚,但是李欣欣是被控制了,我想她的死也應該是被食發(fā)鬼害的,所以現(xiàn)在食發(fā)鬼控制著李欣欣,她現(xiàn)在一定十分得痛苦,今天出現(xiàn)在你們宿舍也應該是向你們求救。
我苦笑一聲,向我們求救,我們還自身難保呢,可是她指著王鵬是什么意思?
大叔想了一下說,這意思應該就是說下一個死的就是王鵬了。
我說周雨和王鶴博都是被黑貓咬死的,李欣欣既然知道黑貓下一個要殺王鵬,那么她和黑貓肯定也有聯(lián)系??墒羌热恢老乱粋€死的是王鵬,我們怎么才能救他?
大叔說能救你們的只有你們自己,其實對付黑貓的辦法就在你身上。
我身上?我忽然反應過來,破口而出:“九童煞血!”
大叔點點頭,說九童煞血用在不會玄術的人身上沒有效果的,但是對付那些鬼怪是足夠了,今天晚上讓王鵬在脖子上涂上你的血,如果黑貓靠近,它必死無疑。
我想這是個好辦法,我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問道今天袁道公沒來嗎?
大叔說他上午來了一趟,他還有別的事,就先走了,你回公墓吧,在那里最安全。
我嘆了口氣,眼神堅定的說大叔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我身上的九童煞血是怎么來的?是你把我身上的煞血激發(fā)出來,才讓我變得這么危險。
大叔沉吟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迎著我的眼神說這個以后再跟你解釋,不過你要記住,大叔不會害你,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的以后,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現(xiàn)在你要相信我,這里頭的事情都會慢慢浮現(xiàn)出來。
我急道你就不能先告訴我嗎?
大叔很果斷得說不行,現(xiàn)在說了我怕你接受不了,我會盡全力保護你,直到你能真正保護自己的那一天。
我再怎么問,大叔都不會說了,于是我告別了大叔,從病房出來買了個針管,扎進自己的手臂里抽了滿滿一管黑血,把血放進一個小瓶子里帶著回學校了。
回到學校把瓶子給了王鵬,告訴他這是我請一個先生要來的,晚上抹在脖子上可以辟邪,王鵬拿著當寶貝似的,胖子也想要,我說先生說了,今天晚上胖子沒有危險,你就安心睡覺吧。
我看了看手機,已經下午了,不能再耽誤了,我可不想自己一個人晚上回公墓。
回到公墓的時候太陽快落山了,門口兩個保安也沒攔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那倆保安哪里不對勁,就是怪怪的,比如說現(xiàn)在正是大夏天,他們兩個總是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就連手上都戴著手套,就算是墓地陰氣重,他倆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也不至于這樣吧。
我一路走到袁老頭的屋里,打開房門坐在硌屁股的床上,看見桌子上神龕前的香不知什么時候就燒完了,只剩下一堆香灰。
香火還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