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個聲音,我渾身一哆嗦,這聲音聽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急忙轉(zhuǎn)身,身后卻什么都沒有,只有清晰的笑聲鉆進(jìn)耳朵里,刺激著我的每一根神經(jīng)。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他們你們聽,這是什么聲音?
他們?nèi)齻€面面相覷,“什么什么聲音,只有樹葉的聲音啊,哪有別的生意,你怎么了?”他們見我的臉色不對,也跟著緊張起來。
“嘰嘰嘰嘰嘰嘰嘰……”
這聲音又是在我后面,我轉(zhuǎn)身一看還是什么都沒有,女人的笑聲綿綿不斷得回蕩,聽起來像是笑聲,更像是凄厲得嘶吼,笑聲中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氣。
周雨焦急得問我:“鑫哥到底什么聲音啊,我們聽不到,你是不是幻聽了?”
“不是幻聽,絕對不是……”
我捂住耳朵,不再聽那個聲音,可是這聲音就像是有靈魂一般,從我的指縫鉆進(jìn)去,越來越清晰,為什么只有我能聽得見!為什么!
我控制不住喊了出來,我的聲音在耳朵里瞬間把那笑聲壓了下去,等我冷靜下來的時候,女人的笑聲也消失不見……
那三個人跪在地上揪心得看著我,眼神看我都充滿了恐懼,我揉了揉腦袋,說她走了。
王鵬嚇一哆嗦,問我你在說什么,誰走了?
我說我也不知道,總之趕快離開這里吧。
我的手上還攥著那片樹葉,我看了一眼,最后一句是破陣就在你的腳下,現(xiàn)在三拜九叩已經(jīng)應(yīng)驗了,腳底下肯定也有貓膩。我對他們說你們看看地上,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東西,這關(guān)乎你們的命,一定要看仔細(xì)!
聽我這么一嚇唬,他們的趕緊低下頭去找,當(dāng)然我這完全不是嚇唬,這個邪陣完全可以要了他們的命。
王鶴博鎖骨斷了,稍微一動就疼,根本沒辦法找,我看著心里也疼了一下,我圍著他們?nèi)齻€找了好幾圈都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他們也急得不行,我尋思腳下,腳下……
可是地上什么都沒有啊,我無意中看了一眼跪著的王鵬的腳底,赫然發(fā)現(xiàn)竟然有一張紙錢,用白紙剪成紙銅錢的那種出殯的時候撒的紙錢,我看了看周雨和王鶴博的腳底都有這么一張,而且紙錢干干凈凈的,不像是在腳底踩過的,他們跪下時間也不短了,剛才怎么沒看見?
我說你們?nèi)齻€都別動……
王鵬一愣,說我們想動也動不了?。?/p>
我小心得把紙錢拿下來,紙錢揭下來的同時王鵬身體立刻恢復(fù)了自由,噗通一聲趴在了地上,折騰了這么久他也沒有了一點力氣。
我忍不住笑道解開了。
然后又給周雨和王鶴博把紙銅錢拿下來,兩個人也同時恢復(fù)了自由,我把他們扶起來,連蹲帶跪的這么久,他們早就筋疲力盡了,跟沒了骨頭一樣背靠著大樹喘著氣。
周雨虛弱得說我們不記得踩過紙錢啊,這東西是哪來的?
我說你們一磕頭,這東西就出現(xiàn)了,如果不把紙錢拿走,你們恐怕要跪死在這里了。
周雨一聽,打了個寒噤,我說我們快走,這里是非之地,王鶴博也撐不了多久了。
沒想到他們?nèi)齻€沒一個人能走的,王鵬從嘴里把頭發(fā)都吐干凈,跟我說不是我們不走,我們的腳早就麻了,根本走不動,給我們?nèi)昼姷臅r間緩緩。
我看了看周雨,他也是點點頭。我也沒辦法,我一個人也不能背他們?nèi)齻€出去。
我看了看手里的紙錢,不由得怔怔出神……
父親以前跟我講過,紙錢有兩種用途,一種是祭拜神明,一種是祭祀親人,而這張類紙錢兩者都不是,應(yīng)該是出殯的時候撒出來打發(fā)各路小鬼用的,在北方有撒紙銅錢買通路上河川小鬼的風(fēng)俗,以免野鬼騷擾親人亡魂。
他們?nèi)齻€中了這個邪術(shù),邪術(shù)的陣眼就是三枚紙銅錢,可是之前明明沒有,他們磕頭之后才出現(xiàn)在腳底下,難道說磕頭謝罪才讓紙銅錢出現(xiàn)的?這到底是什么邪術(shù),下這個邪術(shù)的人又是誰,難道真是過路小鬼不成?
我手里還拿著那片樹葉,落款是阿冬,可以說今天是這個阿冬救了他們,這個叫阿冬的人一定很了解這個邪術(shù),從我的角度看來,阿冬和這個給我們下邪術(shù)的“人”很可能是敵對關(guān)系。
我正在想著這里面的曲折,忽然聽見林子里一聲女人瘆人的慘叫,
“啊啊啊??!”
這聲音把我驚得一哆嗦,他們?nèi)齻€表情也緊張起來,我收起紙銅錢和樹葉,向著黑暗的林子里看去,我們所在的位置雖然雜草叢生,但也是林子里的道路,那林子深處又有誰會進(jìn)去,還是個女生!
正當(dāng)我們猶豫不決的時候,林子里又傳來呼聲,“救命啊,救命!快救救……嗚嗚……”喊到后來仿佛被人捂住了嘴,再也喊不出來。緊接著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惡狠狠得說:“給我老實點,這個林子鬧鬼,把鬼招來老子咱倆都玩完!”
女的帶著哭腔哀求說:“求你了……我求你了,讓我干什么都行,放了我吧……”
“去你媽的吧,給我老實點,別亂動!”
我和王鵬對視了一眼,這,我跟他們說我去看看,你們現(xiàn)在邪術(shù)被解開了應(yīng)該就沒事了,我馬上回來!
王鵬拉住我說別去,這個林子里盡是邪乎事兒,這么長時間沒人來這里,今天怎么可能會來這么多人,而且剛才我們在這里中了邪術(shù)又喊又叫的,整個林子都能聽得見,他們就聽不見嗎?
我說你別管這么多了,我就去看一眼,如果真的是兩個人那我也算是除暴安良,如果是鬼的話老子也認(rèn)了!
“次啦——”
女人衣服被男人撕破的聲音,伴隨的男人的陣陣淫笑在我面前呈現(xiàn)出一副畫面,我更站不住了,一頭扎進(jìn)黑暗里,向聲音的方向沖過去,王鵬他們在我身后大喊:“回來……”
我扎進(jìn)樹林以后,沒走幾步就迷了路,樹林雖然不大,但是幽深茂密,又很少有人來過,只有那聲音離我更近了,女人的呼喊被男人遏制住了,只剩下凄慘的呻吟,我快走幾步,感覺那個聲音越來越近,我甚至已經(jīng)聽到那個男人輕微的喘息聲。
我的直覺告訴我就在前面那幾棵樹的后面,我徑直沖過去一看,這里竟然是另一條道路,和剛才那條道路一樣,雜草叢生一片凄涼。草叢里有一男一女正扭在一起,我大吼一聲:“住手!”
然后整個人沖過去抓住那個男人的脖子,用力一提,忽然手上一輕,那個男人竟然被我硬生生提在了半空中,由于我用力過猛,這么一提險些把我也晃倒。我心里一驚,這重量輕盈如紙,一個人就算再瘦也不可能這么弱不禁風(fēng)。我低頭一看,徹底把我嚇傻了。
我手里拿著的竟然是一個紙人,這個紙人和普通人一樣大小,四肢五官栩栩如生,甚至兩只眼睛也炯炯有神,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栗,那個女人也是個紙人,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蒼白的臉上點綴著血紅的嘴唇,就跟給死人燒的紙人差不多。
剛剛明明是兩個人在這里拉扯,怎么瞬間就變成紙人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喊了聲“媽呀!”,甩手把紙人扔在地上,知道自己又碰著不干凈的邪乎東西了,趕緊往回跑,可剛回頭沒跑幾步,就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從道路那頭走過來。我下意識提高警惕,因為這個林子里的人影也不一定就是人,我回頭看了一眼,兩個紙人沒有追來。前方這個女生穿著一身的白衣服,看身材和頭發(fā)應(yīng)該是個女生,我沖她喊了一句:“這里危險,快出去!”
我心里也挺納悶的,這條路只通往男生宿舍,一個女孩來這里干什么,而且這條路傳得這么邪乎,她怎么敢一個人來!
她的身體停頓了一下,我的善心開始作怪,總感覺她一個人在這里不太安全,畢竟這里今天晚上不安寧,我沒有再跑,只是看著她慢慢走近我,發(fā)現(xiàn)她的身影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而且走的很慢,一個女孩在陰森的樹林里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
我邊走過去邊跟她說:“你一個人來的嗎,你來這里干什么?這里很危險,你快出去吧!”
她不說話,一直向我的方向走來,行動很慢,幾乎看不到她腳步的挪動,由于隔得有點遠(yuǎn)我看不清她的相貌,只是感覺她的臉上就像結(jié)了一層冰霜,沒有任何表情。
我心想這個妮子怎么這么犟,一句話也不回我,我邁開步子走向她,隱約感覺有點不對勁,周圍的溫度也驟然降低,我捏了捏手心,走了過去,走到她跟前我說:“你是哪個系的,前面是男生宿舍,你到那兒去干什么……”
我的話還沒說完,女孩突然抬頭看著我,看到她的臉我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得跑開幾步,腳底下拌蒜又坐在了地上,手指顫抖著指著她:“你……你是李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