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信?我特么就呵呵了,你們連樹林都不敢進(jìn)還說我迷信?
說完以后我也很驚訝,他們怎么會膽大到給尸體拍照!
王鵬憋得滿臉通紅,眼看就要跟我發(fā)飆。酒精是個害人的東西,能讓一個慫蛋變成混蛋。
我冷聲道我勸你們趕緊收手,把手機(jī)里的照片都刪干凈,否則引火燒身,免得遭了報應(yīng)!
我已經(jīng)憤怒到了極點,鐵青的臉上就跟結(jié)了一層冰碴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們撕了一樣,王鵬等人見我臉色不太好看,情緒是可以傳遞的,王鵬被我這么一鎮(zhèn),腦子清醒了點,回頭又看了看恐怖的尸體,可能自己也覺得確實害怕,嘟囔了幾句也就沒再拍了,看了看自己手機(jī)里的作品,滿意得點點頭,然后輕蔑得看了我一眼,嘴里嘟囔著罵了我?guī)拙?,屁顛屁顛回宿舍去了?/p>
這時候我才松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李欣欣的尸體,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的整個人已經(jīng)摔得不成樣子,胸口的骨頭斷裂,有幾根插出了皮肉,白森森得戳在空氣中。頭上腦骨都碎了,血液腦漿混合著流了一地,就連四五米外的地上都濺著星星點點的血跡,空氣中彌漫的都是血腥味。
我一陣作嘔,馬上轉(zhuǎn)移視線,都成這樣子了王鵬他們還敢拍照,真的不如禽獸了嗎,我從人群中跑出來,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心情壓抑到了極點,人群里走出來幾個女生當(dāng)場就吐了,旁邊有朋友過來拍著她的后背,一邊說就你好奇心重非要來看,你看看受不了吧……
我心中莫名其妙得升出一股怒火,再次跑進(jìn)人群站在尸體前面,對著人群大聲喊:“都別看了,趕緊回宿舍,你們看了心里都受不了,尊重一下死者吧!”
人群中有幾個膽大的瞬間就沖我開噴,說跟你有毛線關(guān)系,你自己看夠了不讓我們看了!你跟這個死人什么關(guān)系!她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guān)……
幾句話直接噴在我臉上,我對于這種噴子我實在無可奈何,就算我忍不住把他們打一頓,也封不住那張臭嘴。
我說就算我求求你們了,看多了對你們不好,快散了吧!
結(jié)果無論我怎么說,他們卻是越聚越多,反而我成為了比尸體更奪目的亮點,人心啊……
人心怎么變成了這樣,這幫未經(jīng)世事的學(xué)生們,操控著優(yōu)異成績的剛剛長大的孩子們……
忽然遠(yuǎn)處傳來警笛聲,我知道肯定是有人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警車越走越近,我也就不在尸體前攔著了,找個縫隙走了出去,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這里。警察拉了警戒線,看到尸體后都嚇了一跳,饒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警察也有些受不了,由于警察的到來,四周圍上來的人更多了,卻也只能站在警戒線外,大道上人滿為患。
我向樓上看了一眼,聽人群中有人說是5樓盡頭的宿舍跳下來的,我向那個地方看了一眼,5樓的窗戶里一團(tuán)黑氣,由于天黑距離又遠(yuǎn),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是那團(tuán)黑氣久久不散,漸漸凝結(jié)成了一個女人的人形,披頭散發(fā),瘦骨如柴的一個女人的影子。
瞬間我的渾身一片冰涼,由于距離太遠(yuǎn)我看不到她的樣子,我看了看人群,也有人往樓上看,但是沒有一個人感覺不正常,難道說只有我能看見?
那個女影突然抬起一只蒼白的手,我仔細(xì)一看,那竟然是陰森森的白骨,看得我毛骨悚然,我揉了揉眼,確定不是幻覺。她緩慢得舉起手抓住自己長長的頭發(fā),攥住慢慢得扯下來,一綹長發(fā)握在手心里,然后張開了嘴,嘴里一片模糊,女影本來窄瘦的臉拉得更長。
她突然把頭發(fā)塞進(jìn)了嘴里,然后又扯下一綹頭發(fā),再次塞進(jìn)了嘴里,一絲絲黑發(fā)在她的嘴里咀嚼著,嘴角挑起,陰森森得沖我笑著。
我看得頭皮一陣發(fā)麻,指著5樓大聲喊你們快看五樓,那里有鬼!
所有圍觀的人都紛紛看上去,緊接著有人開始罵我,哪有什么鬼,讓我趕緊滾蛋。
我向他們解釋說真的有鬼,是個女鬼,她還吃自己的頭發(fā)。
這時候一個警察走過來,說我是市區(qū)分局的陳隊,請你不要干擾我們的調(diào)查,我懷疑你是受到了驚嚇,趕快走吧。
我說我剛才真的看到了,五樓有一個女人,她吃自己的頭發(fā),相信我這是真的!
陳隊長見我的表情不像是故意找事,他看了看樓上,狐疑得問我你說你真的看見了?
我抿著嘴肯定得點點頭。
陳隊長對著對講機(jī)說道樓上有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情況,剛才有群眾稱看見五樓窗戶處一個女人的身影。
對講機(jī)那頭立刻作出了回復(fù),說屋里都是我們的人,根本沒有女人。
陳隊長看了我一眼,說你可能是出現(xiàn)幻覺了,你趕緊回去,別在這里給我添亂了。
我還要再說,陳隊長瞪了我一眼,說你再胡說八道我把你帶局子里去!
我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抬頭看著五樓的窗戶,那里幾個警察正在向下看,那個女影已經(jīng)消失了,就像從沒出現(xiàn)過一樣,但是那個女影在我的心里一直揮之不去。
我嘆了口氣,正要轉(zhuǎn)身回宿舍,忽然脖頸吹過一陣?yán)滹L(fēng),就像是有人在我脖子上吹氣一樣,我打了個寒戰(zhàn),回頭一看什么都沒有,我又往四周看了看,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耳邊突然想起女人的笑聲。
“嘰嘰嘰嘰……”
我渾身猛然一哆嗦,提起精神四處觀看,這個笑聲太詭異了,笑得我渾身發(fā)冷,就像是鐵絲刮在墻壁上的聲音一樣刺耳,我甚至覺得這笑聲是那個女影發(fā)出來的,我又抬頭看了一眼,五樓再沒出現(xiàn)過那個身影。
我裹了裹衣服,感到渾身發(fā)冷,那個笑聲時遠(yuǎn)時近,但是其他人好像聽不到一般,我懷疑我出現(xiàn)了幻聽,趕緊堵住耳朵讓自己冷靜一下,那個聲音不斷徘徊在我的手指和耳洞之間,一聲接一聲得灌進(jìn)我的耳朵,刺激著我的耳膜。
我的雙手突然有點不受控制,緩慢得舉起來,伸向我的頭,我渾身上下都冒起了冷汗,我的手漸漸摸到了我的頭發(fā),像是饑餓貪婪的毒蛇一般瞬間抓住了我自己的一綹頭發(fā),我心里一慌,想起了剛才看見的那個女影,難道說我被她上身了?我也要吃自己的頭發(fā)!
那個笑聲笑得更加猖狂,我使盡全力都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手臂,而且我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自己的兩只手已經(jīng)變得冰涼,正要抓住一綹頭發(fā)拽下來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后邊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的身體被這么一拍,那股力量瞬間消失無蹤,我失去平衡,摔了下去,身后那人把我抱住,我好不容易站穩(wěn)了,回頭一看,是一個不認(rèn)識的大叔,他身材很健壯,我?guī)缀跏翘ь^看他,大叔撇著八字小胡,一副國字臉,頗有氣質(zhì)。
而那個笑聲也消失了,我靠著大樹緩了一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短短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我的衣服都濕透了。
我看了大叔一眼,大叔也一直在看著我,我問道:“我剛才怎么了?”
大叔笑著說:“我也不知道,我看你行為不太正常,就像問問你怎么了,沒想到你這么虛弱。”
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不由得對大叔說了聲謝謝,大叔說不用對我說謝謝,我也沒做什么,以后這種事就不要湊熱鬧了,對你自己不好。
我點點頭,大叔沒再說話,轉(zhuǎn)身就走了,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我看見他鎖骨上紋著一只孔雀,男人身上紋孔雀十分少見,更何況是大叔這么高壯的男人,或許是個人愛好吧,也不便多問。
我轉(zhuǎn)眼一想,大叔這個年齡在大學(xué)里不可能是學(xué)生,難不成是個教授老師?可是有紋身的教授我還真沒見過,這個大叔真的有點不正常,我快走幾步打算過去問問,只見大叔打開一輛出租車的門開走了,我心想原來大叔是一個出租車司機(jī),晚上跑夜班的吧也有可能。
我看著出租車消失在門口方向,轉(zhuǎn)身往宿舍走,大道上人太擠了,我不想跟他們擠,而且我心里亂的很,看了看附近的小樹林,那是王鵬對我再三警告的樹林,我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一步鉆了進(jìn)去。我萬萬沒想到,這一步,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