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卿和我就躲在藏經(jīng)閣中,期間仲卿出去了一次,可是回來的時候臉色并不好。
“怎么了?”
我坐在經(jīng)書上面,也顧不得這樣的行為對佛祖有多么不敬。
仲卿神色不怎么好,“我沒有找到人。”
我一愣,想起了莫名安靜的寺廟。或許找不到人這一點可以稍微預(yù)料一些的?
可只是這樣的話,為什么仲卿的臉色這么難看。
仲卿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們被困在這里了。”
被困在這里?我有點懵的重復(fù)了一遍,仲卿這句話的含義有點廣啊。
仲卿席地坐下,動作瀟灑無比。
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有點類似于身在鬼境,鬼境顧名思義,不見人蹤,無法離去。
我們兩個正在商量對策的時候,藏經(jīng)閣的窗子被啪啪啪敲響。
我和仲卿對視一眼,清楚的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剛剛說了,仲卿經(jīng)過查探之后這個寺廟已經(jīng)沒人了,現(xiàn)在是誰在敲窗子?
起身要去開窗的時候,仲卿一把拉住了我,聲音冷漠如冰:“這里是九樓。”
這也是這個寺廟比較奇怪的地方,它的藏經(jīng)閣是在九樓。
聽了仲卿的話,我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緊張的注視著那個被敲的啪啪作響的窗戶。
敲窗的聲音響了大概五分鐘便歸于沉寂。
等了好久都沒有再聽到聲音,我捏著衣角的手心都被汗?jié)窳恕?/p>
這樣靜謐的氣氛讓人很不好受,早死晚死都得死,心中有這個想法,我咬咬牙索性上前打開窗戶。
什么都沒有,窗戶外面除了還在下著的大雨,沒有任何東西不說視野也因為這場大雨變得十分模糊。
“沒有人。”我扭頭去看身后的仲卿,到底是怎么回事?!
話音剛落,我便聽到屋頂傳來了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響,就像是人行走在地板上拖動著重物的聲音。
這聲音不大,但卻清楚地響在耳邊。
可是藏經(jīng)閣上面就是屋頂,這樣地板拖動重物的聲響,按照常理來說是不應(yīng)該存在的。
仲卿緊皺著劍眉,好像要說些什么??墒窃谙乱豢蹋麉s瞳孔緊縮,泛著青光的長劍出現(xiàn)在他手中,接著毫不留情的朝著我這個方向揮了過來。
“蹲下!”
仲卿冷厲的聲音隨著劍光一起傳來,我也來不及想,隨著仲卿的話語快速蹲下。
凄厲的嬰叫劃破天空天空。
溫涼又有些甜膩的液體灑落到我臉上,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傻了,不過仲卿完全沒有給我反應(yīng)的時間,直接將我撈起來抱在懷里飛快的閃到了藏經(jīng)閣的檀案前。
隨著尖銳凄厲的嬰叫聲,犀渠從四面八方涌來,站在最前面的那只身子幾乎被劈成兩半血液順著它那滿是長毛的臉頰滴落,看向我們的目光無比陰毒。
那犀渠應(yīng)當(dāng)是忌憚仲卿的長劍,因此紛紛懸空站立在被仲卿一劍砍成兩半的窗前并沒有主動攻擊。
仲卿拎著長劍正對著那些犀渠,背影挺拔如松。
說時遲那時快,犀渠尖銳的鳴叫一聲,那幾只犀渠便齊齊發(fā)動攻擊。
藏經(jīng)閣的窗戶挺小,但是架不住犀渠的力氣大,黑色的牛角直直撞過來,整面墻就像是紙糊的一般破碎。
仲卿泛著青光的長劍在這場戰(zhàn)斗中算是有些優(yōu)勢,在揮舞中抵擋住了犀渠的牛角攻擊。
可是犀渠的數(shù)量實在是太多了,仲卿被它們包圍著攻擊,除了偶爾閃出的劍光,我并不能看清戰(zhàn)況究竟是什么樣子。
犀渠一只接一只摔在地上,仲卿閃到我身邊,氣息變得急促。
“你還好嗎?”
我伸手扶住仲卿,有點擔(dān)心的問道。
仲卿搖搖頭,犀渠已經(jīng)被他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看著外面的大雨,仲卿的眉頭再次皺起來。
我現(xiàn)在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仲卿身上,現(xiàn)在看他注視著外面的大雨,不由得問道:“這雨是有什么問題嗎?”
仲卿搖搖頭又點點頭,“這雨來的太不自然。”
只說了這一句話,仲卿便皺著眉坐下調(diào)息,玄色的曲裾深衣直接落在沾滿了灰塵和血跡的地板上。
我將目光落在仲卿的袖口,那上面精致的花紋在快速流動,看的時間長了,我的腦袋莫名變得混沌。
不過好在這混沌并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晃了晃有些發(fā)昏的腦袋,我對仲卿袖口那流動著的花紋更加好奇。
仲卿在這個時候也調(diào)息好了,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那樣的光芒,我是第二次看到。
“怎么了?”
仲卿看向我的目光十分溫和,我即將問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每個人都有隱私,而且我和仲卿也沒有好到交換秘密的地步。
因著這樣的想法,我將自己想問的東西全部拋到腦后,問道:“那些犀渠是怎么出現(xiàn)的,仲卿知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仲卿搖搖頭,“這并不是犀渠。”
說著,仲卿伸出手,一個類似于犀渠的影像出現(xiàn)在他手上。
“這才是真正的犀渠,剛剛的那些怪物只不過是愚蠢之人仿造的形似之物。”
仲卿手上的影像十分的先進(jìn),好似現(xiàn)在的電影播放器一般,直接立體的呈現(xiàn)出犀渠在上古時期的威力。
我十分驚嘆的看著上古時期的景象,那是無法用語言說出的欣欣向榮和殘酷掠殺。
這兩個無比矛盾的詞語,卻十分適合放在那個時代。
影像持續(xù)了兩三分鐘便消失了,我有些意猶未盡的看向仲卿,“沒想到那個時代竟然是這樣的。”
我對上古的所有印象都來自于教科書,所以根本想象不出萬族共生是什么樣的繁華景象。
“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被人陷害了嗎?”
既然犀渠是人為仿造的,那么我們今天所遭遇的處境,是不是也是被人有心造成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平常電影小說看多了,我在這一瞬間就腦補(bǔ)了無數(shù)的情況。
仲卿點頭,說道:“確實是人為。”
說著,仲卿將長劍拎起,直直的沖著雨幕揮去。
“咔擦,咔擦。”破碎的聲音不斷響起,外面延綿的雨幕就像是破碎的鏡子一般,滿布著細(xì)紋破碎。
藏經(jīng)閣也消失了。
我和仲卿站在蒼茫的荒山中,大雨毫不留情的落下,可所有的雨滴都被透明的薄膜隔住,并沒有直接落到我們身上。
看了看所處的環(huán)境,我有點崩潰,這是什么鬼??!我想不管是誰,身處的環(huán)境瞬間從滿是經(jīng)書的藏經(jīng)閣變成一片荒山都不能冷靜的吧?!
“我們……不是去了那個寺廟嗎?”可是現(xiàn)在根本看不到和寺廟有關(guān)的任何東西!
仲卿點點頭,神色有些莫名。
“你餓了嗎?”
“我不餓!咕咕……”
我堅決的否定和肚子饑餓的叫聲一起傳來,空氣有一瞬間的靜默。
面癱著臉看向眼中透著笑意的仲卿,我心中十分憋屈,沒想到我的肚子竟然這么不爭氣!好丟人!
“時間的流速產(chǎn)生了變化,我們在寺廟中度過的時間只有一日,但實際上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
仲卿很好心的解釋,言辭溫和但是并不能安慰我受傷的心靈。
“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
我決定撇開肚子餓的問題,畢竟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看起來還挺危險的。
“要出去。”
仲卿說完,就拉著我的手開始尋覓。
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但是他嚴(yán)肅的樣子讓我乖乖的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出,生怕因為自己的一個不慎造成我們兩個都無法離開的慘案。
這樣的尋覓并沒有給我們離開提供線索,但是幸好讓我們找到了一個山洞。
山洞并不大,但是作為一個臨時的避雨地點,那真是再適合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