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包廂里的氣氛頓時下降了幾分,變的有些冰冷和緊張起來。
金不偉漸漸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轉而皺眉道:“老弟啊,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多少人想要跟我做事,我都看不上眼。”
“抬舉了。”陳鋒聳了聳肩膀,把手里的煙頭擰在了煙灰缸里,說道,“我真的不感興趣,金爺身邊,應該不缺高手吧,時間不早,我該回去了。”
“慢著!”金不偉突然喝道,眼神有些陰厲的看著陳鋒,“年輕氣盛是好事,但是有一句話,我有必要告訴你。”
“什么話?”陳鋒問道。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我聽過。”陳鋒轉而直視著金不偉,那雙眼眸之中,蘊含著一種讓人看不透的深邃,“我們華夏都講究禮尚往來,金爺送我一句話,我也送你一句話。”
“哦?什么?”金爺眉頭一挑。
“不是猛龍不過江。”陳鋒說完,轉身離開了金龍會所,留下金不偉滿臉陰晴不定。
“金爺,這小子,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連您都不放在眼里,一定不能放過他!”蛤蟆哥在旁邊火上澆油道。
要是陳鋒答應了金不偉,那必然會受到重用,蛤蟆哥就算吃了豹子膽,而不敢說陳鋒一句不是??涩F(xiàn)在陳鋒愣是把金爺給拒絕了,絲毫面子都不給,蛤蟆哥當然就要趁機添把火。畢竟他怎么也算是個小頭目,在陳鋒手里成了這么大的虧,怎能就此罷休?
“哼,虧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們沒用,我至于放下身段,去求一個毛頭小子么?”金不偉冷哼一聲,沒好氣道。
想他金不偉在東區(qū),那是響當當?shù)娜宋铮似渌麕讉€區(qū)的老大之外,還沒人敢給他臉色看。
蛤蟆哥嚇了一跳,連忙說道:“金爺,實在是這小子太厲害了,連鐘哥都不是對手,我們就……。”
“行了,不用說了。”金不偉擺擺手,說道,“這個陳鋒,背景都調查清楚了嗎?”
“清楚了,就是個當過兵的退伍軍人,來江海照顧他戰(zhàn)友的女兒,沒什么特殊的。”蛤蟆哥說道。
金不偉靠在沙發(fā)上,繼續(xù)挽起了他拇指上的翡翠戒指:“一個可以一拳打破鐵布衫的退伍軍人,不特殊?”
蛤蟆哥臉色一變,忐忑道:“難道是特殊兵種,那可就奇怪了,年紀輕輕,不可能無緣無故就退伍了啊。難不成,他是軍方的特殊人員,身上帶著任務,這樣一來,可就麻煩了。”
咔嚓!
就在這時候,桌子上的水晶煙灰缸,突然咔擦一聲,裂成了兩半。
金不偉和蛤蟆哥同時看了過去,著力點,正是之前陳鋒擰煙頭的地方。
“這,這得多大的力氣,才能用一個煙頭,把煙灰缸戳碎了。”蛤蟆哥倒吸一口涼氣,臉色蒼白。
金不偉神色陰晴不定的說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去招惹陳鋒,我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相信他也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最近多留意西區(qū)王老虎,咱們的重點,在那邊。”
“是,金爺!”蛤蟆哥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包廂,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慶幸。以陳鋒的身手,想要廢掉一個人,簡直輕而易舉。他接連招惹了陳鋒兩次,就是受了點皮肉傷,可見,陳鋒是手下留情了。
想到那個煙灰缸,蛤蟆哥就不由得渾身冒涼氣,心里暗暗腹誹,以后千萬不要去招惹陳鋒了。
溫馨藍園的小院子里,陳雨露優(yōu)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乘涼,看著旁邊踱來踱去的趙欣欣,忍不住說道:“欣欣姐,你就不能稍微休息一下,這都快半個小時了,一點都不累么?”
“你還知道半小時了,陳鋒還沒回來,難道你就一點不擔心?”趙欣欣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接著附加了一句,“我不是擔心他,只是不想鬧出人命,畢竟這件事和我們有關系。”
“欣欣姐,沒你說的那么嚴重吧。”陳雨露也有點擔心起來。
“你當我開玩笑呢,那金爺是咱們東區(qū)的地頭蛇,吃人不吐骨頭,你以為真想要和陳鋒交朋友?”趙欣欣嘆氣道,“說你沒心沒肺還是閱歷太淺,這么簡單的道理都看不懂。”
陳雨露撇撇嘴,說道:“那我打個電話去問問。”
“你有電話?”趙欣欣氣不打一處來,“有電話,你怎么不早問問?”
“可你也沒說啊。”陳雨露攤了攤手,無辜的說道。
趙欣欣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她怎么碰上這么個單純的小房東呢?
“我回來啦!”就在這時候,陳鋒從院子門外走了進來。
趙欣欣那繃緊的心弦,突然就松弛了下來,她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正要跑上去問個清楚,卻見陳雨露已經率先一步沖了上去,挽住了陳鋒的胳膊。
趙欣欣自己才反應過來,她和陳鋒也才認識第二天,貌似沒那么熟絡吧?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一陣害臊,自己一個大閨女家的,怎么就那么不矜持呢?
“鋒哥,你總算回來了,都把我們擔心死了。”陳雨露撅著小嘴,說道,“看,都把欣欣姐給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趙欣欣立馬就像踩著尾巴的貓一樣,罵道:“陳雨露,麻煩你說話能不要夸張嗎,我什么時候像螞蟻一樣?”
“好嘛,不像螞蟻,像一只坐立不安的小喵總行了吧。”陳雨露說道。
陳鋒笑瞇瞇的看著趙欣欣,說道:“沒想到,趙老師這么擔心我?”
“我只是怕你被人給賣了,到時候警察找我,耽誤我工作!”趙欣欣給出一個理由,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明天還要上班,我去備課了。”
但趙欣欣這樣子,怎么看都像是在躲避著什么……
“鋒哥,你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去給你熱飯熱菜。”陳雨露很懂事的跑進了廚房。
沒多久,熱氣騰騰的飯菜就端了上來,陳鋒搓了搓手,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餓死我了,丫頭的手藝就是好,真香!”
“哎呀你慢點,廚房里還有呢,管飽。”陳雨露雙手撐在桌子上,開口問道,“鋒哥,你和那個金爺,見的怎么樣啊?”
“也沒什么,就是喝了口茶,聊了會兒天而已。”陳鋒風輕云淡的說道。
“我就說沒那么嚴重,欣欣姐還一直擔心你被人給賣了,在院子里來來回回走了半個多小時呢。”陳雨露嘀咕著,忽然神秘兮兮的湊了上去,說道,“鋒哥,我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陳鋒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覺得,欣欣姐可能是喜歡上你了。”陳雨露語不驚人死不休,把陳鋒給嗆到了,“咳咳,丫頭,胡說八道什么呢,她怎么可能喜歡上我?她你能對我和顏悅色,我就謝天謝地了。”
“你小聲點,別讓人聽到了。”陳雨露一本正經,老氣橫秋的說道,“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感情都是打鬧出來的,別看你和欣欣姐互相看不順眼,實際上是互相被吸引了,可能你們自己沒察覺,但是旁觀者清嘛。而且,我和欣欣姐認識這么久,還從來沒過她為誰這么擔心過,我敢保證,她肯定是對你有意思。”
“丫頭,沒看出來,你還懂這個?”看著陳雨露那小大人的模樣,陳鋒不由得笑道,“看來,你把學習的時間,都放在研究這些事情上面了。”
“切,這還需要研究,一眼就能看出來好嘛。”陳雨露搖頭晃腦的說道,“說真的鋒哥,要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給你們牽紅線,說不定你們倆……。”
“打住,打住,什么亂七八糟的,你這小腦袋瓜子里面都裝的些什么?”陳鋒一筷子敲了過去,教訓道,“學生沒有學生樣,你現(xiàn)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不是當媒婆。去,再給我盛碗飯。”
“你沒手沒腳啊,自己不會盛?”陳雨露委屈的捂著小腦袋,撅著嘴哼道,“好心當作驢肝肺,哼,懶得理你……。”
“嘿,沒大沒小,我可是你家長!”陳鋒沒好氣的說道。
“家長大人,您不是說要好好學習嘛,我這就回屋學習去了,您老自個慢慢吃吧。”陳雨露皮笑肉不笑,兀自回房了。
“這丫頭,脾氣不小啊……。”陳鋒哭笑不得,只好自己去廚房盛了碗飯,吃個飽。
“死丫頭,都在那胡說八道什么呢。”早就躲進房間的趙欣欣,一直都趴在窗頭,打開了一條縫隙,看著院子里交頭接耳的兩人,還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真恨不得生出一對順風耳,或者直接出去聽個明白,可她哪好意思,于是只能一個人在房間里瞎猜,“一定是陳雨露這丫頭在說我,該死的,這要是讓陳鋒知道,我豈不是糗大了……。”
趙欣欣坐立不安,想到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那焦急的樣子,簡直沒誰了。
這到底是為什么?她和陳鋒無親無故,還是一對冤家,看到對方有麻煩,她應該高興才對,怎么就會那么不由自主的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