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聲音竟然變成了女聲,柔柔的,帶著一絲魅惑的那種,仔細一想,竟然和袁慕晴的聲音一模一樣。
驚恐的看著手機,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個現(xiàn)象,把手指伸進了喉嚨里,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卡住了嗓子眼。
嘔嘔,惡心難受的厲害,干嘔了幾聲,發(fā)現(xiàn)無濟于事,我木愣了,不敢說話,不敢看手機。
瘋狂雨中人還在發(fā)消息,似乎徹底相信了我,而且還在問我的具體位置,說是帶我去玩。
我?guī)缀跏菣C械的發(fā)送了消息,好啊。
五點多的時候到站了,我需要再乘坐最后一班車去縣區(qū),然后才能到家。
鬼使神差一般,我給瘋狂雨中人發(fā)了一條消息,說自己在巴蜀市中心。
過了一會,一輛商務車出現(xiàn)在了盛世大廈的門口,走下來一個非常正派的中年人,穿著休閑,一看就知道是大老板一類的。
他看到了我之后,竟然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走了過來,親切的介紹自己說:“我是瘋狂雨中人。”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感覺自己露出了一個詭秘的笑容,不由自主的說:“我是校花。”
他很隨意的拉住了我的手,走進了盛世大廈,臂彎夾著的皮夾子鼓鼓囊囊的,肯定有很多錢。
“你喜歡什么跟我說,別怕花錢。”雨中人大氣的說道。
到了服飾區(qū)之后,我從鏡子里看到了自己,頓時手腳冰涼,險些崩潰了。
偌大的鏡子里出現(xiàn)的是另外一個人,不,是袁慕晴。
我驚愕的摸了摸臉,鏡子里的人也摸了摸臉。
怎么回事,我怎么變成了女的,神經(jīng)有些錯亂,我難受的蹲了下來。
瘋狂雨中人看到我這個樣子,關切的問我:“怎么了?”
“肚子疼,難受。”是女聲,而且是從袁慕晴的嘴巴里發(fā)出來的。
我在哪里,我該怎么辦,渾然之間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丟失了。
那個瘋狂雨中人帶著我去了一家快捷酒店,進去之前我看了一眼房間號碼,502。
又是502,我記得這家快捷酒店只有四層啊。
回頭看了一眼,樓梯處露出了那個老嫗的半個身影,她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嘴巴似乎再說,第五個。
進入房間之后,我很自然的倒在了床上,心里別扭極了,這不是我,這不是我啊,我怎么可能和一個男人發(fā)生關系呢。
瘋狂雨中人看來是個老手,他一點也不著急上手,而是去了淋浴間,開始沖澡。
接下來估計就是和我那啥了,我心里一陣惡心。
突然,腦子閃出來一個念頭,昨天和我上床的是誰,是袁慕晴?還是和我一樣的中招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老的少的?
所有的問題堆積起來,我昏迷了過去。
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在大海之中,我駕駛著小船,飄來飄去,巨大的海浪襲來,小船翻滾不喜,我即是痛苦,又是刺激,乘風破浪,意氣風發(fā)。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坐上了去縣區(qū)的班車,車子搖搖晃晃,路途很顛簸,看著熟悉的景色,心里一陣唏噓。
快七八點的時候,我到了縣城,看著荒涼寂寞的小城,這個時間點街道上人影稀疏,果然無法和大城市相比。
背著背包,我穿越街道,去了城北的陳舊小區(qū),農(nóng)機廠生活區(qū)。
似乎沒有多大的改變,垃圾堆還是那么破,也沒人管理,黑色的臭水都流到了路中間。
旁邊低矮的違建房也沒有拆除,也不知道馬家奶奶還活著沒有。
剛想到這里,小門里探出一顆蒼老的腦袋,咧著嘴,沒剩幾顆牙齒,問:“是建國嗎,奶奶看見你兒子了。”
我沒好氣的說:“馬奶奶,我就是趙建國的兒子。”
“哦,趙建國那個死兒子回來了啊。”馬奶奶突然露出猙獰的面孔,烏青的臉色,只剩一顆的門牙閃爍著寒光。
我嚇了一跳,趕緊拋開了朝家里沖去。
這幾座老樓看著顫顫巍巍的,估計來一場稍微大一點的地震,就會塌了。
我上了四樓,走到了門口,心里莫名的酸楚起來。
也不知道爸爸回來了沒有,姐姐看到我會怎樣?
“老趙,你兒子死了,不用在找了,死了好,死了你們父女倆可以開始新的生活,聽我的,別找了。”
“張大師,求求你了,再辛苦一下吧,他肯定還活著,只是迷路了而已。”
是爸爸的聲音,他幾乎是哭著說話的。
我鼻頭一酸,一把推開了家門,喊了一句,“爸。”
屋子很暗,只點了一根蠟燭,昏黃的火光搖曳著。
我爸蒼老的面容看著門口的我,似乎很驚訝。
姐姐沒在客廳,另外一個人就是那個爸爸口中的張大師,我看到了他的手,指甲很長,尤其是大拇指的指甲,而且指甲縫里滿是污垢,看起來臟兮兮的。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指著那個陌生的人吼道:“我認識你,就是你逼走了我媽媽,還要害死我,我記得你。”
我爸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那個張大師,他臉色有些發(fā)白,手藏在了身后。
那個張大師看著我,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臉,伸出手說道:“你是趙曉杰?”
“廢話,我當然是趙曉杰了,這里是我家,你給我出去。”我很生氣,這里是我家,他竟然質問我。
“你姐姐叫什么?”張大師又問了一句。
“我姐姐叫趙紅梅,少了一只胳膊。”我低下了頭,心里愧疚,不安的說。
旁邊臥室的門開了,走出了一個女生,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長相普通。
“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姐姐的房間?”奇怪了,那個房間是我姐姐的,我們家雖然破,但好歹也是三室一廳,在過去那可算是富裕家庭了。
“爸,他是誰?”那個女生對我爸趙建國說道。
爸,她是?
我爸臉色一變,快速走了過去,一把將那個女生推進了臥室,低吼了一聲,“別出來。”
張大師順手從柜子上拿過一個相框,問我說:“看看里面的人都認識嗎?”
相片很老,是一張全家福,一對夫婦坐在中間,身邊環(huán)繞著三個小孩,兩女一男。
照片很陌生,我可以時分肯定的說這絕對不是我家的照片。
張大師指著照片的男孩問我:“這個小男孩你認識嗎?”
“不認識,也沒見過。”真的沒見過,我沒有說謊。
屋子里變的靜悄悄的,張大師和我爸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似乎我是陌生人一般。
“爸,你怎么了,不認識我了嗎,樓下的那個馬奶奶都認得我。”我無語了,我爸的眼神很怪異,陌生當中還有幾分恐懼。
此話一出,張大師臉色大變,他兇狠的問道:“你說什么,你看見了馬老太?”
“是啊,就是那家奶奶,她還住在那個破房子里,這么多年了都沒有塌,也真是厲害。”我似乎在努力證明自己在這里生活過,說的很詳細。
張大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打開房門就沖了下去。
“干嘛啊,放開我。”我大聲的吼著,然而張大師的力氣大的驚人,他提著我,一點也不費力,很快就來到了馬奶奶的破房子。
呃,眼前的一切和我剛才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剛才這里還是低矮的房屋,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小商店,只是看起來廢棄好長時間了。
張大師看著廢棄的商店,陰狠的吼道:“馬老太,出來,你害死多少人了,竟然還敢藏在這里。”
我爸的嘴唇哆嗦起來,他后退了幾步,作出隨時要跑的姿勢。
“爸,馬奶奶怎么了?”我不解,為什么說她害死人了。
我爸期期艾艾的說道:“馬家老太死了兩年多了,一直陰魂不散,這家商店是柱子開的,不到一個月就死了,后來轉讓給了福來,結果福來在里面睡了一晚上,成神經(jīng)病了。”
死了兩年多,我記得自己前年回家的時候這馬奶奶還健在,難道說我見鬼了?
張大師吼了幾句,馬奶奶沒有出現(xiàn),他直接走了進去。
商店的鎖子早已腐朽,一腳就能踹開大門,我跟著走進商店。
一股霉味撲面而來,里面似乎好久沒有住人,陰森潮濕,充滿腐臭的味道。
張大師看著柜臺,他的指甲在木頭上咯咯咯的劃著,聲音很刺耳,讓人牙根發(fā)癢。
驀然,我看到了柜臺下面流出來一團陰影。
是的,那陰影就好像水漬一樣慢慢擴大,越來越大,纏繞住了張大師的腳踝,還在蔓延。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出聲,這個張大師很討厭,他要是死了才對,我靜靜的看著即將發(fā)生的一切。
張大師手指的力道越來越大了,那種難聽的聲音讓人無法忍受。
我看到黑影完全進入到了張大師的身體里,他的臉孔也變得黑漆漆的,好像中毒了。
心里時分不忍,我說道:“張大師,你中毒了。”
“桀桀”一陣怪笑從張大師的嘴里發(fā)出,緊接著,他說道:“趙建國的死兒子,你終于死回來了啊。”
馬,馬,馬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