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婦女的哭嚎,老鬼二話不說,上前把孩子從婦女的身上給抱了過來。
抱過來以后,老鬼那干巴爪子,可就扣在孩子的脈門上了。
“給你們家遷墳的大師住在哪里,你還能找到他嗎?”搭著孩子的脈,老鬼皺了皺眉頭說道。
“能啊,那個大師姓楊,在縣城里開了一間冥葬鋪子,很好找的。”曹殿海一聽說道。
老鬼點點頭,松開了孩子的脈門,把手里的孩子給順著炕洞子橫放好,然后從背包里掏出來一包朱砂來。
轉(zhuǎn)身喊著曹殿海拿碗倒了點白酒過來,把紙包里的朱砂倒在了酒碗里,然后用手指和了和。
緊接著蘸著和好的朱砂,在孩子的眉心部位點了一個點,回頭喊著婦女把孩子的上衣給脫掉。
隨著把孩子的上衣給脫掉,大伙驚訝的發(fā)現(xiàn),在孩子那瘦小的身軀上,赫然的出現(xiàn)了一道道青紫色的瘢痕。
那瘢痕就像是一條青紫色的帶子,寬下能有二指,在孩子那小小身子上,整整的盤繞了三圈……
“大師,這……我孩子這是咋地了?”婦女一見,又哭嚎上了。
老鬼沒有說話,把哭嚎的婦女給推到了一邊,他手指蘸著朱砂,在那青紫的瘢痕上,一點點的涂抹了起來。
“大師,我孩子身上這是啥玩意???”看著老鬼涂抹,一旁的曹殿海忍不住的問道。
“一會兒帶我到你爹的老墳上去看看。”聽著曹殿海問,老鬼神情嚴(yán)肅的說道。
“我老爹的墳?這么說,這事還是出在我老爹的身上?”曹殿海一聽問道。
“孩子墨靈附體,三魂已經(jīng)去了兩魂,我們得趕快的找到你爹棺材底下跑出去的那條墨靈。”老鬼說道。
“墨靈……啥墨靈?可在我沒燒你家那個符文之前,我家孩子也不是這樣的啊。”曹殿海是一臉的遲疑。
“哼,咋地啊,還想把事訛到我們身上?。?rdquo;
老鬼一聽不樂意了,小三角眼睛一翻,回身對著曹殿海說道:“你是燒了我家的符文不假,可是我要告訴你,那張符文只不過是一張安魂符,雖然治不好病,可是對你家孩子,確也是一點點的傷害都沒有。”
“你要是這樣說話的話,你們家這事,我還不管了呢!”
“這我們走鬼事的,走的就是一個信任,香渡有緣人,地府撈冤鬼,就你這個態(tài)度,這個鬼事恐怕是走不成了!”老鬼說完,回身喊著我就走。
“這……大師,不能走啊,我是個粗人,說錯話了,求大師不要見怪,救我孩子的命要緊啊!”曹殿海一見,趕忙的跑到了門口,“撲通!”一下子就給老鬼跪下了。
“大師,我錯了,求求你別走,救救我的孩子吧!”
“滾起來,找手電,我們?nèi)ツ愕睦蠅瀴L地。”
老鬼狠狠的咒罵了一句,又回身對著婦女囑咐道:“在我們回來之前,不要搬動那孩子的身子。”
“好好,謝謝大師,我這就帶著你們?nèi)ァ?rdquo;曹殿海一聽,趕忙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找了一只手電,帶著我跟老鬼,出門就直奔他老爹的墳塋地去了。
走在路上,我伸手扯了扯老鬼的衣袖,小聲的問道:“師父,真不是我給他那張符文的事???”
老鬼點點頭,沒有說話。
看著老鬼點頭,我這顆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是徹底的落了下來。
長這么大,自己就自作主張了這一回,這要是真是因為我給的那張符文害了人命,我這可咋交代?。?/p>
就這樣,曹殿海前邊帶路,一行人出了村子,很快的就來到了一大片墳塋地跟前。
到了跟前以后,曹殿海指著一片平地,說那個就是原來埋葬他老爹的地方。
聽著曹殿海說,老鬼身子上前,從兜里掏出來三枚問路錢,奔著頭頂上就揚了出去。
隨著三枚問路銅錢揚撒了出去,老鬼喊了一句“陽人問陰事,借路嘍!”這一句話剛落,那三枚翻滾出去的銅錢,齊刷刷的就掉落在了地上,沖著正北方向,筆直的排列成一條直線。
“準(zhǔn)了,我們走。”看著那三枚銅錢,老鬼起身給收了起來,喊著我們可以回去了。
“這……大師,這到底是咋回事啊,是我爹的鬼魂纏著我家的小寶嗎?”曹殿海追著問道。
“找車,連夜的進城,我們?nèi)フ夷莻€楊大師。”老鬼說道。
“找他……為啥?”曹殿海一聽,疑惑的問道。
“你家孩子被墨靈纏身,而那條墨靈,就是你爹老棺材底下壓著的那條蛇。”老鬼一聽說道。
“啊……怎么會是這樣?”曹殿海一聽驚愣住了,隨即又問道:“可是我們要去找那個楊大師干什么啊?”
“要是我猜測不錯的話,從一開始那個楊大師來到你爹墳前,就看出來了你爹棺材底下壓到啥陰物了,于是他就起了貪念,為了把那條陰物據(jù)為己有,這才利用你家遷墳,設(shè)了一個局。”
“設(shè)了局,什么局?”曹殿海一聽說道。
“在你爹新棺材起靈的時候,偷偷的燒了你家孩子的生成八字,以駕馭那條蛇會跟著他走。”
老鬼接著說道:“你好好想想,那個楊大師是不是在你爹遷墳之前,把你們家人的生辰八字,都給要過去了?”
“這個……是啊,他說是為了看看我們家?guī)卓谌?,跟我爹遷墳的日子犯不犯沖。”
這曹殿海一聽,猛然的像想起來了什么說道:“大師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在我那孩子給我爹壓棺之前,孩子就變得特別的老實了,連一句害怕的話都沒有說,當(dāng)時我還尋思是孩子懂事聽話呢,現(xiàn)在想想,應(yīng)該是不對勁了!”
“嗯嗯,我們快點走,進城去。”老鬼一聽,催促著快點走。
這一路就回到了村子里,曹殿海急忙的去村子里找車,而我跟老鬼又回到了曹殿海的家里。
等著到了曹殿海的家里,老鬼又看了看還是一動不動的孩子,最后囑咐婦女要看好孩子。
一個時辰給孩子身上撩點溫水,不在我們回來之前,千萬的不要搬動孩子。
車找來了,老鬼帶著我跟曹殿海一起鉆進車?yán)?,車子開動后,一路的就奔著城里去了。
“師父,那個楊大師就為了一條蛇,禍害一個小孩子?”坐在車?yán)铮倚÷暤膯柕馈?/p>
“你不懂!”聽著我問,老鬼嘆了口氣說道:“那棺材底下壓著的陰蟲,本身就陰毒無比,又常年吸食墳地死人的陰氣,那對于玩鬼事的人,就是一個寶??!”
“只是這個寶,要想控制它,聽自己驅(qū)使,那就需要禍害人命,用人命來收買它,為自己辦事。”
“沒聽懂。”我一聽,驚愣的說道:“那玩意有啥用,還要人命來收買它,這……太可怕了吧!”
“有啥用?”老鬼一聽,冷哼了一聲說道:“有了那條陰蟲,那陽世三間的事,就沒有它不知道的。”
“只要控制住這條陰蟲,從此以后,那個楊大師,可就真成了大師嘍!”
“尤其是探陰點穴,恐怕那龍穴都要被他給點出來嘍!”
“這……”一聽老鬼說這話我懂。
那天下陰穴有好多種,但就算是你找到了穴眼,也不敢輕易的去點。
因為那都是天機,凡是能葬在上好陰穴里的人,那都有天生的命相。
命相里有,這死人葬在穴眼里了,蔭澤子孫,子孫后代家族興旺,富可達貴。
可偏偏就有一些人,本來命里沒有的東西,還非得去強占,這就形成了一股子點陰穴的風(fēng)。
可是再膽子大的玩鬼事的人,也沒有幾個敢去點那個陰穴眼的。
因為你一旦違背了天意,點了陰穴眼,不出三日,就會遭天雷劈體,沒一個得善終的。
所以一般的時候,那有錢的人家,就算你花了大價錢請人,陰陽先生也不會幫著你點穴眼,頂多也就是幫著你找一塊上好的陰穴,至于你家死人埋沒埋在穴眼上,這個可就要看天命了。
可是聽師父說那意思,有了這條陰蟲以后,那楊大師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點那陰穴眼了?
我這正疑惑著呢,老鬼又說話了。
“陰蟲一年就要吸食一條生靈,這就是曹家一年橫死一個人的原因。”
“這……那這個楊大師不是在害人嗎?”我一聽,很無語的喊道。
“嗨!天下之人,誰還不想著把自己的祖宗葬到那風(fēng)水寶地里,以求自己能升官發(fā)財!”老鬼嘆了口氣說道。
“那……大師,我想問問,你說的那個陰蟲,怎么就跑到我爹的棺材底下去了?”一直在旁邊聽著的曹殿海說話了。
“這個很簡單,都怪你們當(dāng)初埋葬你爹的時候,沒有找人好好給看看。”
老鬼聽了說道:“發(fā)現(xiàn)墓坑子里潮濕滲水,就不能埋人了。”
“那墓坑里滲水,一共有兩個原因,一個就是地勢太洼了,自然滲水,再一個就是這墓坑子里盤踞著啥陰物,這才會導(dǎo)致土質(zhì)潮濕的。”
“這……當(dāng)初給我爹打墓的時候,那都是屯鄰幫忙,黑咕隆咚的,也沒誰注意到這個事??!”曹殿海一聽嘟囔道。
這說話間,車子一路的就開到了城里。
在曹殿海的指引下,車子最后在一個偏僻的弄堂里,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