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氣悶，是不是不管去到哪里，我都是被人欺負的那一個？
可轉(zhuǎn)念一想，我有什么值得別人尊重的呢？我長得漂亮？還是有錢？再不濟也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一技之長？
這些最起碼的能被人尊重的東西，我一樣都沒有，別人不欺負我欺負誰呢？
更何況比起徐玲的侮辱，他已經(jīng)好很多了，不過是偶爾的戲弄罷了，有什么好傷心難過的。
我拿起他還剩著大半碗湯跟面的一次性碗，一聲不吭的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
再回去吳護長跟其他護士已經(jīng)站在里面了，李紅梅跟徐玲也站在一邊，其中一個護士拿著一個交班本在念科室住院病人的情況。
我的進來無疑打攪了她，她不太高興的白我一眼，嚇得我大氣不敢喘，縮在一邊，靠著墻角聽。
其實根本聽不懂，她語速很快，又幾乎都是專業(yè)術(shù)語，什么BP、血氧、膀胱CA的，我一個聽不懂，感覺昨晚看的書是白看了，一點派不上用場。
一開始還努力的想去分辨、記住她的話，后來徹底放棄了。
她說了十來分鐘就結(jié)束了：“護士交班完畢，請值班醫(yī)生補充。”
之后大家的視線轉(zhuǎn)移到一個同樣很年輕的醫(yī)生身上，挺普通的長相，勝在夠干凈，給人一種很清爽的感覺。
這個叫趙鈺的醫(yī)生補充道：“護士交班詳細，醫(yī)生補充，十三床的病人是前列腺肥大的，尿不出來，可能需要插尿管，你一會去看看他吧歐陽。”
趙鈺朝那個變態(tài)醫(yī)生舉了舉下巴，他點頭，沒搭話。
原來他姓歐陽，真是個很好聽的復(fù)姓，可惜人不咋滴。
等醫(yī)生護士交完班，護士長就說了幾句以后工作要注意的問題，然后有意無意的強調(diào)交班一定要準時之類的。
我知道她在說我，她明明知道我最早來的，可我沒反駁。
等她訓完話，早會就解散了，她叫了我一聲：“你出來一下。”
估計是要罵我的，我低頭想跟出去。
忽然后背有人叫：“那個……誰，你叫什么名字？”
聽到有人叫，正往外面走的都停住了，個個扭頭回去，看到歐陽的手就指著我身上。
我有些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我、我嗎？”
他：“對，就你。”
我：“李曉曉。”
他哦了一句，說：“不是讓我給我買早餐嗎？早餐呢？”
我：？？？
他又說：“你不是還沒去吧，都說了你可以不交班了，半路折回來干什么啊？”
他說得有些氣惱，可我有些感動，他這是再幫我開脫？
我明顯感覺到身邊的吳護長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然后沒再說什么，徑直出去了。
他看吳護長走了，立馬轉(zhuǎn)身坐回電腦前，“噠噠”的敲鍵盤。
我想跟他道謝，張了張嘴還是沒開口，轉(zhuǎn)身出去干活了。
說是干活，其實什么都不會，就跟在護長的后面轉(zhuǎn)，跟個小跟班似的，連吳護長加個藥都恨不得把它當成教科書記下來。
吳護長是我的帶教老師，李紅梅跟徐玲跟了另外兩個護士。
這邊還忙著，歐陽忽然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招呼一聲：“護長，查房。”
吳護長立馬把我們?nèi)齻€叫上，跟了上去。
首先去了十三床，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半靠在床上，對著電腦忙活，看著非常忙。
歐陽拿起床頭卡看了一會，然后問了他幾個問題：“現(xiàn)在覺得很脹嗎？有沒有試過能不能自己尿出來？”
他合上電腦，看到那么多女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的回答：“試過了，一滴都出不來，現(xiàn)在脹得特別難受。”
歐陽：“躺著，我摸一下。”
說著就掀開病人的衣服，看到小腹上果真脹了起來，輕輕一碰，病人立馬痛得大叫。
歐陽回頭看了吳護長一樣：“插尿管吧。”
吳護長點頭，然后給我使個眼色：“你也去摸摸，告訴我前列腺在哪。”
話音落下去的那一刻，我明顯聽到了徐玲跟李紅梅落井下石的嬉笑聲。
我有點怕，可只能照做，手輕輕的在他肚皮上碰了一下，嚇得立馬縮回來，像摸到蛇皮一樣，惡心又恐怖。
吳護長臉黑：“這叫檢查嗎？”
聲音有點大，徐玲直接笑出了聲。
我低著頭，有點委屈。
還是歐陽出來給我打掩護：“他前列腺肥大，堵住了尿道，尿液就在膀胱里排不出去，積攢起來就會把膀胱撐大。”
我點頭，似懂非懂。
他這次把左手平放在病人的肚皮上，右手中指在自己左手中指上敲擊：“聽見了嗎？”
我豎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可能是因為太慌張，腦子都是亂，半天分辨不出是什么聲音。
他也不催我，一直在叩擊。
直到我反應(yīng)過來：“是……水？”
他笑了，感覺像為我捏把汗：“總算是聽出來了，不然我這臉就丟大發(fā)了。”
原來不是為我捏把汗，可我還是忍俊不禁。
吳護長卻沒有滿意，繼續(xù)刁難：“你還沒告訴我，前列腺在哪呢。”
……我偷偷的望向歐陽，想著他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可他卻眉頭緊蹙，頗為為難的樣子。
我還當他不想幫我呢，直到他難為情的，偷偷把手放在自己小腹往下的地方時候，我才明白他剛才在為難什么。
他就碰了一下，手立馬彈開，假裝沒事人一樣：“你們插尿管，我去別的病房看看。”
可出去的時候我明顯看到他耳根子都紅了，我的臉也瞬間跟著火辣辣起來，一顆心嚯嚯的跳個不停。
在吳護長的再三催促下，只能硬著頭皮去扯他的褲腰帶，當時腳底在都發(fā)麻。
所幸病人也不太愿意被我扯，催著吳護長：“別摸了，我都快憋死了，趕緊給我插尿管吧。”
吳護長這才讓另外兩個護士準備，我才松了一口氣，掌心都在冒汗。
“你們?nèi)齻€也留在這里看，好好學，下次這種小事就你們幾個來。”
我跟李紅梅幾個面面相覷，臉色都很不好。
才算知道為什么醫(yī)院肯花費那么多錢培養(yǎng)我們這些沒有一點醫(yī)學基礎(chǔ)的學生了，這工作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能讓人羞得無地自容。
可是我們早跟醫(yī)院簽了合同，毀約的話得賠錢。
徐玲不在乎這點錢，可我跟李紅梅不行。
另外兩個護士倒沒覺得有什么，快手快腳的準備好東西，把病房門一關(guān)，就跟我們說：“把病人褲子脫了，在床下面墊個無菌布。”
我差點沒嚇死：“脫、脫褲子？”
她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不脫褲子怎么插？”
我……
我找不到反駁的話，只能照做，再次去把病人的褲子。
這次他配合多了，還把臀給翹了起來，讓我拉褲腰帶。
我當時沒想到他會翹起來的，依著剛才的經(jīng)驗，用力往下一扯，一把將褲子褪到了他的膝蓋。
最接受無能的是，他居然沒穿內(nèi)褲，我當時臉湊得有點低，嚇得我直接尖叫出來。
把旁邊兩個護士都給嚇到了，盯著我，一臉神經(jīng)病啊的表情。
那個病人居然笑了：“我說小護士，你有必要這么大驚小怪嗎？”
……真變態(tài)。
我沒搭理他，他也識趣的沒再說話。
就是兩個護士特煩躁，好像特別嫌棄插尿管這工作。
不過還是盡量的給我們講解：“插尿管的第一步就是消毒，因為管子是要插到病人體內(nèi)的，所以絕對不能馬虎，不然很容易感染的……”
巴巴的說了一大堆，我想盡力記下來，可是記了后面忘了前面。
她一邊說一邊給我們示范，用鑷子捏住攢了碘伏的棉花，從下腹往大腿擦拭，一直重復(fù)了三遍。
我當時在最前面，專心致志的看，手還不自覺的跟著她的節(jié)奏擺動起來，也忽略了不太雅觀的東西。
我當時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是渾身戰(zhàn)栗，雞皮疙瘩直沖頭皮。
臉不知何時已經(jīng)火辣起來，呼吸急促，渾身上下都不對勁了。
那時還很單純，沒辦法形容那種感覺，后來經(jīng)歷過事了才知道，那叫躁動。
她倒是沒什么感覺，抓起來就是擦，三遍過后放下，開始上尿管。
我看著她在最后一邊擦拭完尿管后，直接把有我小指一般粗的橡膠尿管插進去，當即雙腿一夾，說不出的難受。
那個病人顯然也是痛的，哼哼了兩聲，不過沒叫出來，估計女的太多，拉不下臉。
女護士一邊插還一邊跟我們說：“插的時候要注意了，不可以硬插，要順著尿道往上，插不動的時候句抽回來一點，不然會損傷尿道的，明白嗎？”
我跟李紅梅幾個支支吾吾的，早就恨不得直接從地上打個洞鉆下去了：“明、明白。”
任是徐玲那么見多識廣的一個人，一張臉都紅得跟西紅柿似的。
好不容易熬到她弄完了，我們這廂才松了一口氣，她卻忽然來一句：“外面還有幾個門診的，你們?nèi)退麄儼涯蚬懿搴茫?rdquo;
……我、我們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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