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于當前的世界,其實是恐懼的。它從不考量你是誰,或是貧賤,或是富貴,或是誠實,或是虛偽。
如此種種,它不會考慮放你一馬。想要活著,想要活的精彩,就看你能不能一步步跨過那一道道坎。
張馳沒有對李明星解釋什么,因為同李明星知道他的生活態(tài)度一樣,張馳也知道李明星是怎樣的生活態(tài)度。
只有親力親為,親眼見證的結(jié)果,他才會選擇相信。
所以就算張馳對他說,雷老虎被他收拾過,而且不止一次,那輛桑塔納也是雷老虎的等等,李明星沒親眼看到,他不會相信。
從曾玉梅那里,張馳了解到的信息中,果然,曾玉梅與對方的欠條存在貓膩,總結(jié)就是讀書少被人騙,文字游戲害文盲。
“他們是詐騙,就得告他們!”張大錘義憤填膺。
其他人保持沉默,連張馳也是如此。
曾玉梅嘆了口氣道:“唉,哪有那么容易?有理有據(jù)的都不受理,這欠債還錢的事他們更不會搭理。”
“那就沒有王法了?這天下就沒有公道了?老實人就不能說理了?”張大錘臉紅脖子粗。
沒有人吱聲,都是唉聲嘆氣。
天理昭昭,這王法能被普通人享受到的待遇,終究是少而又少。不過若說這天下沒有王法,那也不對。
很多東西都可以舉例,可是此情此景沒那個必要。
張馳笑道:“行了啊大錘子,嚷嚷啥,能耐你一拳一個把他們?nèi)蚺肯拢蔷褪峭醴?,但是很明顯,你沒那個能耐嘛!”
“我……”
“你什么你?多大能耐說多大話,爺們一口唾沫一顆釘,怨天尤人不好,得付出實際行動!”
張馳翻了個白眼,而后又笑著對曾玉梅道:“梅姐,這事我給你解決!”
張大錘本來還挺不服氣,但張馳的能耐擺在那,他就算心不服口也得服,而聽到后面那句,他頓時心服口服!
這幾天的接觸,張大錘知道,這個本家兄弟張馳,是個言出必踐的人,他既然答應(yīng)幫曾玉梅解決問題,那就一定會解決到位。
因此,哪怕被這家伙訓(xùn)幾句,看他裝逼,其實那也沒什么。
“小張,這個事……”曾玉梅又是感動,又是擔(dān)憂。
“那都不是事,就這樣吧,明天晚上我來您家吃飯,多準備點好吃的就行!”張馳罷了罷手。
眾人聯(lián)想到剛才張馳和李明星認識的場景,倒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而且他對曾玉梅一家又別無所圖,沒理由虛張聲勢。
“秀,過來過來,舅兒抱一下,哎喲喂,長高了,沉了!”
“張哥,你說我胖!”
“哪能?。繉α?,不是讓你叫舅的嘛?”
“媽媽說,喊你哥把她喊老了,但喊你舅又把你喊老了,所以,咱各論各的。”
“喲,這理論有板有眼的,厲害了秀,親一個!”
“木馬……”
“……”
因為這一幕,現(xiàn)場氣氛好多了,剛才的不愉快,也因為張馳的承諾而很快被人忘卻。
可以說,張馳在工友們心中的地位,甚至都不下于周建。
周建對此倒是沒有任何不滿,他作為一個有良心的包工頭,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工人能夠團結(jié)對外,這對于開展工作有很大的幫助。
忙碌起來,一天的時間過的很快。
……
昏黃的路燈下,車來人往,都市繁華,夜晚也不見清寧。
“張馳學(xué)長,你嫌我做的菜不好吃。”
“學(xué)妹,每個人的天賦都是不一樣的,我只能說,你在做菜這方面的天賦,確實有待加強。”
“這算是安慰我嗎?”
“我只是不想自己中毒。”
“張馳學(xué)長……”
“哈哈,走了走了,去飯店吃,我請客。”
“我今天找到一份家教的工作呢,雇主一家人都很好,得知我生活困難,還給我預(yù)支了部分薪水呢,要不我請你?”
“行。”
“您可一點都不客氣。”蘇茜瞪眼,好歹你也是我學(xué)長,不論這個,你也是個男人,怎么就不懂得人情世故呢?
“客氣的人,心態(tài)易老!”張馳叼著一支煙,卻見蘇茜蹙眉,于是聳聳肩,把香煙裝回?zé)熀兄小?/p>
兩人并肩行走,漫步在人行道中,有說有笑。
“茜茜?”
茫茫人海中,偶遇是有的,但不一定每一次偶遇都是令人愉快的邂逅。
至少眼前這位,蘇茜看著就不是很開心。
“王義軍,是你?。?rdquo;蘇茜不冷不淡的回應(yīng)。
王義軍,江南大學(xué)的大一新生,高中時候便和蘇茜是同學(xué),并且是蘇茜的追隨者之一,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身份,王俊的堂弟。
同學(xué)一場,蘇茜倒不是薄涼,而是王義軍這人太自以為是,而且在外造謠說蘇茜是他的女人,誰碰誰完蛋。
由于他是王俊堂弟這個身份,加上他家里在王氏集團有著不小的股份,有身份,有背景,確實讓不少人敢怒不敢言。
也有不信邪的人跟他對著干,可事實證明,那些接近蘇茜的男生,一個個下場都很慘。
這也是為什么蘇茜身邊,幾乎沒有異性朋友的原因之一。
“茜茜……”
“叫我蘇茜!”
“行行行,蘇茜,咱們幾年的老同學(xué)了,給個面子,一起吃個飯唄?”
“這個面子我不給!”蘇茜一口回絕,“你王義軍無事生非,惡意造謠中傷我的事,還沒跟你算賬呢!”
“嗨,茜茜……不,蘇茜,你這話就嚴重了不是?我這么說也是為了保護你,讓你安心讀書,不被人騷擾。”
王義軍義正言辭道:“如果你一定認為是我不對,那我也認,今天我請客做東,給你賠禮道歉,飯店隨你挑,不差錢!”
“我才不……”
蘇茜正要拒絕,張馳笑著打斷道:“學(xué)妹啊,有人請客,那感情好,不吃白不吃,免費大餐不吃更是白癡!”
“喲,這位哥們誰啊?”王義軍似乎才看到張馳,再看他站蘇茜身邊,頓時冷笑不止。
“王義軍,你想干嘛?這是我學(xué)長,嗯,也是你學(xué)長,收起你那套紈绔架勢,別說我沒提醒你啊,打起來,十個你都不是我學(xué)長的對手!”蘇茜瞪眼。
換個說法,這不就是說我王義軍不行嗎?這可把王義軍氣壞了,“蘇茜,你很清楚我的手段!”
說是手段,王義軍卻有意無意把左手腕的一款百達翡麗手表顯露給張馳看。
“呸,王義軍,就你這態(tài)度,這輩子都別想請我吃飯!”蘇茜怒了。
張馳頓時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都是同學(xué),對了,我叫張馳,這位學(xué)弟叫王義軍是吧,你好!”
王義軍本來憋著一肚子氣,不過張馳這平和的樣子,讓他有氣沒地發(fā)泄,不對,他叫張馳?
“你就是張馳?”王義軍一副審視的樣子。
“呵……我這么有名嗎?”張馳揚起嘴角。
“哼!”王義軍一臉冰冷,“你在江南大學(xué)落了我哥的面子。”
“那是他自討無趣罷了!”張馳搖搖頭,不以為然。
“張馳!”
王義軍厲聲喝道:“這人與人之間是有差距的,有的人生來衣食無憂,輕易過上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的生活。有的人生來貧窮,不管他怎么努力,最終他所追求的東西,都是別人玩剩下的垃圾!”
“而你……”
王義軍盛氣凌人看著張馳,“一個孤兒院出來的土包子,就該有窮逼的自知之明!”
“如果你們王家的人都是這么幼稚,這頓飯我還真不想吃!”張馳語氣不溫不火。
“你……”王義軍萬萬沒想到,這個土包子居然敢反擊?
“當然,如果這是你付不起多一個人的飯錢的話,那當我什么也沒說。”張馳不但反擊,還打斷他,讓他到嘴的話胎死腹中。
“草!”王義軍可沒有王俊的城府,更因為身在局中,沒看出這是張馳的激將法,又或許他看出了,根本不在乎。
吐了個臟字后,王義軍怒急反笑道:“行行行,土包子,今天就讓你見見世面,知道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說個地,你盡管敞開肚子吃。”
“艾美酒店就不錯!”
“哈,你還不算很土包子嘛,艾美酒店都知道!”
“王義軍學(xué)弟,你可不是開玩笑吧?我是土包子不錯,但我又不是傻子,那艾美酒店幾個字那么大,我還是看得到的!”
王義軍一愣,抬頭看去,果然,艾美酒店可不就在對面街道嘛!
他突然隱隱的有些清醒了,心想這家伙不會有備而來吧?
作為一個紈绔,王義軍每個月的零花錢還是不少的,不過他一般和人花天酒地也就是酒吧或者別的娛樂場所,而艾美酒店那種五星級大酒店的消費,他也有些吃不準。
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土包子見識有限,估計消費一兩萬就頂了天了,還能讓他王義軍破產(chǎn)不成?
張馳倒是不在意他叫自己土包子,蘇茜很在意,不過也在張馳眨眼的示意下,選擇了暫時隱忍。
等與王義軍隔開一些距離的時候,蘇茜終于是忍不住扯了扯張馳的衣角問道:“張馳學(xué)長,干嘛和這個令人討厭的家伙一起吃飯?”
張馳側(cè)臉看著她,等把她看得不好意思的時候,才故作高深莫測道:“沒什么,就是讓他見識見識,作為一個窮逼的自知之明有多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