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是沒話說。
吳達前面對我說的話,也是徹底的認證了,我真的就是遇見了個人渣。
我將東西放好了之后,徑直走出去了。
寧遠追上來,一手拉著我。
我站在婚房前面,瞥了一眼里面還沒有出來的禾雪,心想這女的還真是能忍。
寧遠盯著我,“你想怎么樣?”
這句話問的好啊!
我想怎么樣?
“寧遠你問反了吧?難道不是該我問你,你想怎么樣?你跟禾雪不是清白的不行么!不是分開了么?你們就算是搞,能不能別再婚房搞。你覺得你這樣踐踏我有意思嗎?”
“我以為你不在乎呢。”寧遠冷不丁冒出這么一句。
倒是給我說懵了。
“我當然在乎了。你這樣,其實是我拆散你們。我覺得我才不人道,我才是小三!不能算是你出軌。寧遠你怎么就非得娶我?我要你娶了嗎?”我脫口而出,一臉嫌惡。
他盯著我,“你就是這么想的?”
“寧遠你要不要退婚?都這樣了,我給你留點面子,讓你退婚。”我問他。
他笑了笑,竟然還抬手摸了摸我的臉,“退婚?怎么退?我們可是合法夫妻,都領證了。你想離婚,恐怕都沒有那么容易。”
我就一直覺得他在隱瞞什么,現(xiàn)在看來,他已經(jīng)有些憋不住了,就要暴漏出來了。
“不管你說什么,你心里都清楚。我愛的那個人是謝衍生。所以,你可以跟禾雪往來。男人嘛,不就是三妻四妾。不過我這顆心,你這輩子都休想!”我刺激他。
他果然有些呆不住了。
雙眸透漏出陰狠,“所以我才更要娶你回來。要不然謝衍生怎么會難過呢!我就是要看著他難過,他心愛的女人以后都只能躺在我的身下!”
“別!”我打斷他,“你以為我是禾雪,會躺在你身下給你上?寧遠你做夢去吧!這輩子你都休想碰我半分!”
寧遠抬手一巴掌狠狠扇了過來,“那就試試!我娶你回來,就是要糟蹋你!玩夠了,你也得忍著!你以為我會像少奶奶那樣供著你,景文,你省省吧!不怕告訴你,禾雪跟我同居已經(jīng)三四年了。你這種貨色,不過是用來開開葷的。”
他全盤拖出。
狐貍尾巴終于藏不住了。
我之前就猜測過,他是不是故意非得娶我,是不是故意給我難堪。
可是我一直不太相信他會這么做。當他同意我生下謝衍生的孩子的時候,我本能的以為,他還是在乎我的,甚至一直覺得有愧于他。
如今看來,是我把他想的太美好了。
這一巴掌,遲早會給我,只是早了點。
“你是報復我的?”我緩緩開口問他。
“是!就是報復你的!說愛了我七年的女人,一個晚上,就能上了別人的床。那種憤恨,你想過沒有?”他說著一手掐著我的脖子,“今天,怎么也得叫謝衍生看看,我是怎么疼愛你的!我倒是想看看,已經(jīng)被我糟踐成這樣,謝衍生還會不會要你。”
我被他掐住脖子,狠命的抓住門把。
電梯門叮一聲開了,接著周美團就出來了。
“怎么回事!寧遠你放手!你們干什么!”周美團很遠就看到我這邊的情況,當時就拿出手機要報警。
寧遠被周美團嚇了一跳,一下子松開我。
我趴在墻上不停的咳。
禾雪這時候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她穿的很少,一看就是有過茍且的樣子,還一副妖嬈的樣子扶著寧遠的肩,“阿遠,怎么了嘛!”
這一幕,被周美團看的清清楚楚。
周美團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情景,當時就將我拉過去。
“寧遠你可以??!今天真是叫我看明白了!我還以為你怎么愛景文,死去活來的。嘖嘖,沒想到你還真是一匹狼!”周美團將我護在身后。
寧遠臉都綠了。
他實在沒想到周美團跟我一起來的,今天等于全都被撞破了。他狠狠地瞪了禾雪一眼,將她推進屋里去。
周美團拉著我就朝電梯走。
寧遠過來不停的解釋,“美團,你聽我說,我被人算計了。否則我怎么會在婚房里面亂來!這禾雪也不知道怎么搞到了我婚房的門卡,給我下藥了!”
周美團本來挺生氣的,可是聽到這話,覺得邏輯似乎也說得通,當時就頓住了,看了我一眼。
我好笑的想,寧遠好本事。
真的是好本事!
他就能這么快將他做錯的事情說成活的,說成他全對!
周美團想了想,對寧遠說:“不管怎么樣,你先叫景文冷靜一下,你趕緊回去收拾好了爛攤子。”
周美團將我拉進電梯。
寧遠則斜著嘴,滿臉陰森的盯著我笑。
他又得逞了。
周美團拉我出去后,才問我,“剛才是真的么?寧遠不像是能做出背叛的人。你是不是也誤會了?”
我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湊巧,大廳的服務生將我跟寧遠的結(jié)婚照掛了出來,為明天做準備。
我看了一眼那照片,說不出的惡心。
我問周美團,“寧遠就這么值得你們相信?”
周美團想了想,“寧遠也的確沒出過什么錯。一直都感覺像是你在不滿意。”
我看著她,將手機從口袋里拿了出來。
我剛進去婚房看到滿地的衣服的時候,我就做了準備,我必須全部錄下來。
所以,我拿了第一手證據(jù)。
周美團從前到后,看了個全部。
她滿臉震驚的看著我,“寧遠他——他竟然是這種人!”
我看著她,“你告訴我,我還怎么結(jié)婚?”
周美團拉著我,“走,我們?nèi)フ沂迨逭f個清楚。”
我跟在她身后,滿頭腦都是亂的。我爸身體才剛剛康復,我怎么告訴他這一切的事實真相?
迎面路過個女人,我都沒注意很面熟。
她卻一眼認出了我,上來狠狠一巴掌扇了過來。
啪!
合該我今天倒霉還是怎么的,這都第二個巴掌了。
“你這個賤人,你竟然真的要結(jié)婚了!你叫什么來著,你給我站著,今天一定要叫你血債血還!”那女人指著我跟寧遠的結(jié)婚照就跳了起來。
而我終于認出來,她是孫婷婷。
周美團護著我,“你是哪來的妖精!出來就咬人?你算哪顆蔥!”周美團跳起來要還手。
我則沒聽明白。這個女人也知道我要結(jié)婚了?又為什么是血債血還?
“你別躲!阿生對你這么好,你一次都沒有去過醫(yī)院,你對得起阿生嗎!”她根本不管周美團,追著我要抓我。
醫(yī)院?
我將周美團推開,“你說什么?”
孫婷婷揚手又要打我,被我狠狠捉住,“夠了!你剛剛到底在說什么!”
孫婷婷看出我不是裝的,才半信半疑的說:“阿生肇事出了車禍,十三車連撞。到現(xiàn)在才脫離生命危險。都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十三車?
我記得哪一天,聽說過十三車連撞。
我朝后退了一步,眼前有點黑,周美團勉強扶住我。
孫婷婷有點愕然,“你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
我拉住周美團,“那天,好像是我在選婚紗照。那天謝衍生去找過我。”
“選婚紗照!”孫婷婷哈哈笑起來,笑的十分鄙夷,“你真是對得起阿生!對得起他這么愛你!景文你會遭報應的!”
我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什么都在冒,一時間全世界都黑了一樣。
“景文,你想開點。謝衍生也許很快就會好起來,只是暫時沒有清醒而已。”周美團勸我。
“我們?nèi)メt(yī)院。”我拉著周美團最后說出這一句。
一路上,渾渾噩噩的沒有概念。
直到我媽打電話過來問我在哪,說親戚朋友都到了,這個時候該去吃飯了。
我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我第一次,這么不想聽到爸媽說話。
我第一次,覺得她們給了我一個噩夢。
我第一次,覺得她們?yōu)槭裁磸膩矶紱]有認認真真的聽聽我說什么。
到了醫(yī)院之后,門前正好站著杜醫(yī)生。
杜醫(yī)生看到我,先是迷茫了一陣子,繼而想起來了,對我說:“你就是景文吧?”
我點點頭。
“怎么臉色這么難看?你在抖?”他皺了皺眉。
我不自覺的將手放到身后。
“你要多注意身體,畢竟有些事情,我們都不想看到的。”杜醫(yī)生勸慰了一句。
“阿生他,醒了么?”好半天,我開口問。
杜醫(yī)生嘆了口氣,“蘇醒了。”
“那不是很好。”我當時就有了精神,心里一陣子喜悅,“他既然醒了,那就沒有生命危險了是不是?”
杜醫(yī)生看著我,“你來之前就蘇醒了,只是有些事情,怕是控制不了的。你可以進去看看。”
我嗯了一聲,心底有些高興,迫不及待的就去了病房。
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我相信他一定會很吃驚。
雖然我還是沒有資格見到他,可是我知道,他會舍不得我這樣。
更會舍不得我被寧遠設計陷害。
越是想越是忐忑。
他肯定瘦了吧?
到了病房門前我忍不住吸了口氣。
阿生,只要還能見到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我推門之前,聽到了謝媽媽的聲音。
她說了很多的話,很多。
我知道我是進不去了。
那時間,掙扎著像是扎在心底的刺,一根根直立。
周美團見我出來,有些不解。
“你看到阿生沒有?”她追問。
我搖搖頭。
“怎么回事,不是醒了么?你怎么沒有進去看看呢?”周美團更奇怪了。
我看著她,很是狼狽的笑了笑。
“景文,到底怎么了這是!”周美團握著我的手,“你的手心都是汗,你怎么了?”
眼淚終于滑落下來。
“美團,我該怎么辦?”只是一句話,我抱著她嚎啕大哭,“美團,我還有退路嗎?我還能不能有退路了?”
“我愛的始終是謝衍生,我沒有貪心!”
可是我卻沒有了一點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