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駭過后,紀先生便離開唐風臥室,明日一早得護送唐家姐弟回省城。
“小三子,滾出來!”
臥房被折騰的亂七八糟,唐晚氣不打一處來,惹人頭疼的弟弟,什么時候才能讓人安心?
唐風小心翼翼的拉開衛(wèi)生間門,瞧見屋里就剩姐姐一人,嬉皮笑臉的喊道:“姐,親姐耶。”
唐晚精致的俏臉滿是冰霜:“你還有臉笑,惹的什么事,讓人家找上門?”
唐風哪敢說實話,愣愣的搖頭,只字不提。
“明天回去,讓老爸收拾你!”
唐晚無奈搖頭,回到自己房間,翹著大長腿輕松愜意的躺床上。
打開手機,搜索:爺爺,您孫子給您來電話,是什么鈴音?
……
賀道來到伊一休這邊,伊青瓷坐在桌邊煮茶,紅唇微合,望著賀道偷偷淺笑。
“賀大師,八卦鏡得主查到了,幕后并不是外國人。”
“哦?是誰呢?”
“唐家。”伊一休甚至都帶有點懷疑的語氣。
“唐二小姐怎么不競拍,何必麻煩的兵分兩路?”賀道問。
“這也是小道想不明白的地方,不過……”
伊一休盯著賀道,欲言又止,似有擔憂。
“但說無妨。”
“小道想確定一件事,賀大師是南陽賀家連年師弟的兒子吧?”
賀道笑了笑,點頭,說:“是。”
伊一休嚴肅的臉突然一緩,揚天大笑道:“賀家后繼有人,青出于藍啊,振興賀家先輩榮耀,指日可待。”
有這么激動嗎?
賀道望著大笑不止,老臉都漲紅的伊一休,生怕一口氣提不上來,背過氣。
“上次在賀家祖宅,我隱隱有所猜測,不過當日賀大師用的高深佛法,老夫便沒多想,沒想到果然如我所料,賀家又出人間真龍,堪比當年曠古絕今的賀家天才先輩賀時彥。”
“伊叔別再夸我,小賀會驕傲的。”
賀道的厚臉皮很罕見的紅了紅。
既然跟伊一休坦明身份,賀道便直接喊伊叔,伊一休欣然接受。
可是,一邊煮茶的伊青瓷掰手指一算,俏臉籠罩一層不快樂的陰云。
賀道喊她爺爺為叔,那伊青瓷得怎么稱呼賀道?
賀道突然輩分大漲,直接跳級跟伊青瓷父親同輩,伊青瓷得喊賀道為叔。
接受不了,無法接受,簡直不要臉??!
伊青瓷慌的不行,連忙說:“爺爺,你們喊你們的,我喊我的,行不?”
“荒唐,必然得按輩分喊,各喊各的成何體統(tǒng)?”伊一休臉一橫,不容拒絕。
賀道算半天,才算明白按輩分自己多了個侄女,忍不住笑起來。
“乖侄女,給叔泡杯茶,五十萬就當給你紅包了!”
“呸,做夢去吧啊你!”伊青瓷送賀道一片白眼。
“什么五十萬?”伊一休好奇問道。
伊青瓷一慌,連忙給爺爺端茶遞水,這事若被伊一休知曉,定然是一番嘮叨。
“這五十萬嘛,其實……”
“叔,您喝茶,小心點,別燙死了!”
伊青瓷奉送上茶水,媚眼一直警告的瞪著賀道,十分不爽。
“展叔給我五十萬報酬,青瓷侄女幫我捐了,挺懂事的這孩子。”
伊青瓷氣的咬牙切齒,如果不是爺爺在,真想沖上去咬死不要臉的賀道。
屁股都被無良的守財奴拍兩巴掌,這便宜占就占了,現(xiàn)在還死不要臉的一直喊她侄女。
做慣眾人捧月的大小姐,怎能吃這種虧,定然是要報復的。
閑聊話到這,伊一休話題一轉。
“唐家雖然家大業(yè)大,但并不富可敵國,龐大的十億美金,恐怕不是他一家輕易拿的出來。”
“諸家聯(lián)合嗎?”
“應該是,不過這事恐怕還有另一種試探的原因。”
“試探什么?”賀道不懂。
“試探賀家是否還有遺孤。”
伊一休完這句,看向賀道接著說:“暗中玄機,恐怕是沖你來的。”
賀道仔細一想,這念頭他不是沒想過,但他自幼便被爺爺送上大梁山,凡塵俗世知道他身份的人寥寥無幾。
除去伊一休知道賀連年有一子,再就是梁信佳父母,便再無別人。
大梁山老和尚當年一些朋友問起賀道身份,老和尚都說是撿來養(yǎng)的。所以,賀道下山后才沒有隱名埋姓。
“這么說,千世老妖應該是知道賀家還有子孫在世,慈善拍賣會上的八卦鏡,是故意拿出來釣魚的嗎?”
伊一休點點頭,“不僅如此,而且還知道賀家人一定在慶安市,只不過他們沒確定是誰。”
“看樣子我父親的遺物暫時還不能拿回來了!”
賀道心里有些不舍,讓伊一休查清楚獲得八卦鏡的人是誰,目的就是要親自奪回來。
管你是十億八億買的,老子賀家的東西,就一定要重新回賀家。
搶回來,也是憑的真本事。
“你跟我交個底,你現(xiàn)在實力究竟是何種境界?”
伊一休心動一境,因為受心劫影響,他只能算是開光境巔峰,比賀道差一個境界,自然看不透賀道實力。
賀道能夠輕松治服清河鯉魚妖,可見佛法定然高深莫測,至于道法,伊一休卻不看好。
畢竟賀道并不是在賀家長大,沒有名師指點,縱然他有各種玄妙的道法古籍,也只能望天空流淚,學不出所以然。
一門七道士,父子三天師。
實在想不到家族子孫居然與道法無緣,得靠佛法振興家族,重歸賀秉竹一代的巔峰。
伊一休想起這些,不免有些心灰,頹廢悲觀的神情溢于臉面。
賀道喝一口香茶,平淡的說:“不瞞伊叔,佛法大乘二境,道法心動一境巔峰。”
“噗……”
伊一休喝進嘴的茶水一口噴出,見了鬼一樣的表情,癡呆呆的望著賀道,眼都不眨。
沒有搞錯吧?
這小子才幾歲啊?
佛法大乘二境咱就不聊了,道法心動一境就一境吧,居然是一境巔峰。
壁障一破,升至心動二境,光是增加陽壽就有40年,法力修為更是拔地倚天,神鬼聞風喪膽。
伊一休震驚的面無人色,他修道學法幾十年如一日,才勉強跨進心動一境,還被心動境最容易出現(xiàn)的心劫影響,整整六十年沒有提升半寸修為,這小子出手就是巔峰。
人比人得氣死人!
賀家有這種天賦異稟的兒孫,是賀家之德,世人之福。
比之曠古絕今的賀時彥,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賀道不可能在二十歲邁進金丹境巔峰,但佛道兩法雙修,均有大乘,這可是毀天滅地的概念。
只是,希望年紀輕輕的賀道,不要重復先祖的路。
伊一休長長緩一口氣,看著一旁泡茶的伊青瓷,無奈一聲嘆息。
“不虧是我伊某師傅的孫子啊,果然比我孫女強的不是一星半點,唉!”
伊青瓷清秀的臉蛋若無其事,但內心震駭不已。
“守財奴居然比爺爺修為還高深,那我這個姐姐勉強踏進筑基初期的修為,還有努力的必要嗎?”
“不行,老娘得加倍努力,敢打我屁股的守財奴,我伊青瓷怎愿居人之下!”
伊青瓷眼里泛起努力修行的焰火,但賀道接下來一番話,氣的伊青瓷想跟賀道同歸于盡。
“青瓷侄女,叔上次給你兩本古籍秘法,你學到何處了,露兩手讓叔開開眼。”
伊青瓷兩眼一懵,兩本秘法哪里是說學會就能學以致用的,連她爺爺對一些古法都是一知半解,更別提她的資質。
“唉,不行就放棄吧,跟著叔,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
伊青瓷無語凝煙。
……
賀道離開伊一休住處,往荒郊鐵廠走的路上,心里泛起一陣壓迫感。
“如果千世老妖知道我是賀家子孫,定然會上門斬草除根,往后我得低調才行。”
修行幾百世的老妖,威能深不可測,不是闖蕩天下梁齊辰師兄弟以及紀先生這些大師、宗師可以相提并論的。
賀道一招能了結紀先生小命,千世老妖最多不過兩招斷送賀道小命。
呼!
賀道嘬一口深呼吸,挺起脊梁,一步飛奔起來。
臨近荒郊鐵廠,賀道隱約聽見草叢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伴隨著軟弱無力的隱隱呼救聲。
“怎么回事?”
賀道側耳一聽,天眼一開,漆黑的荒郊野嶺頓時如白晝一般明亮。
雜草叢生的灌木林,兩個穿著機車服的家伙,抱著一位衣衫不整的少女,雪白的胳膊無力的掙扎,兩條長腿上牛仔褲已經被脫去大半,露出一片白。
“住手!”
賀道大喊一聲,腳尖一點地面,凌空翻個跟頭,眨眼間便跳到兩個機車男旁邊。
濃郁的酒味,兩男一女都喝了酒。
“你誰呀?想?yún)⒁环荩?rdquo;飛機頭搖頭晃腦的問賀道。
“滾!”
賀道不廢話,上前一人一巴掌,扇的板牙都落出兩顆。
栽倒在地,老半天才掙扎爬起來,吐掉嘴里的血沫,捂著腫脹起來的臉,陰險的眼神盯著賀道。
“兄弟,混哪條道上的,吃獨食不好吧?”
“留個名,改天聚一聚,有種嗎?”
賀道沒吭氣,癱軟在地上的少女發(fā)現(xiàn)得救,連忙爬起來,撕爛幾個大口子的上衣都來不及整理,驚慌失措的躲到賀道身后。
“沒事吧?”賀道問小女孩。
“沒……嗚嗚嗚。”小姑娘害怕的哭了。
“小子,你等著,老子記住你的臉了!”
賀道沖兩人一舉手,兩個機車男嚇的屁股尿流。
“住哪,我送你回去。”賀道問。
小女孩只顧著哭,雙手抱懷,蹲坐在地上,臉頂在膝蓋上,可憐兮兮的。
一哭就停不下來,賀道撿起女孩外套,是一件校服,印有學校的名字。
“名爵高中嗎?”
小女孩抽泣的點點頭,眼淚汪汪的,讓人心疼。
“走吧,送你回學校。”
女孩站起來,身高居然比賀道高半個頭,這讓賀道感覺有點壓力,一看小姑娘胸前。
“比展信佳的小多了。”
“什么?”小女孩聽見賀道嘀咕,沒聽清說的什么。
“說你這么小年紀,下課不回家,大半夜的在外邊瞎逛什么?”賀道隨口一編。
小姑娘沒說話,心有余悸。
兩人邊走邊聊,賀道知道女孩叫李晴晴,念高三。
父母經營一家水果店,生活有些清苦,李晴晴下學后有一份家教的兼職。
到了家門口,李晴晴才說:“謝謝你。”
賀道點頭,轉身離開。
“賀哥,剛才那兩人是附近的小混混,錙銖必報,他們背后有人撐腰,你小心點。”
賀道又點頭,頭都沒回。
李晴晴感激的望著賀道背影:“希望你不要被他們報復,他們都是有錢人,可以為所欲為的。”
李晴晴談虎色變,為賀道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