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伴隨著我一聲驚呼,冰冷刺骨的河水一下子漫過了我的腰,不識水性的我只能驚慌失措的胡亂撲通著。
僅僅掙扎了幾下,便被刺骨的河水凍僵了身子,整個人像是石頭一樣向下沉去。
就在河水就要漫過我頭頂?shù)臅r候,林立一把拉住了我高舉的手。
我就像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死命的抓著林立的手,掙扎中,嘴里連續(xù)嗆了幾口水。
槿兒聽見這邊的動靜,慌亂的跑了過來,與林立合力將我拉上了岸邊。
這一下把他們二人嚇得不輕,槿兒擔(dān)憂的望著我,哭喊道“姐姐你沒事吧?嚇?biāo)篱葍毫恕?rdquo;我還未從剛剛的險情里醒轉(zhuǎn)過來,蝕骨的寒冷馬上侵襲著我的全身。
河水完全浸濕了我的衣服,我被凍得直打哆嗦,嘴唇已經(jīng)發(fā)紫,含混不清的說道“我沒事,就是...有點(diǎn)冷...別...擔(dān)心...”
“這樣下去會被凍壞的。”林立目光滿是擔(dān)憂,緊張道。
說完,林立解開自己披著的狐裘,一把將我攬到懷里,我的身子裹著濕透的衣服貼著他堅(jiān)實(shí)的胸膛,一股暖意頓時襲來。
林立把狐裘使勁裹了裹,抱起我,快步往回跑去。
我也顧不得什么男女有別,本能的縮向林立的身子,待我的身子恢復(fù)了一些知覺,忽然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啊。
林立的身上怎么和狼族不太一樣啊,按說狼族不是應(yīng)該一身毛茸茸的么,可是林立的胸膛卻如此的光滑,好似覆蓋有一層鱗片似的。
只不過我已經(jīng)凍得意識模糊,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便沒再多想,將身子縮的更緊了。
林立抱著我往回跑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子恒。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沈曌沒事吧?”子恒見我瑟瑟發(fā)抖的蜷縮在林立懷中,忙迎了上來,焦急的問道。
林立沒有回答,卯足了勁加快著奔跑的腳步,槿兒在身后慌張的答道“姐姐掉到冰窟窿里了,好像還嗆了水。”
“讓我來吧。”子恒說著,揭開了自己的大氅,向林立伸出了胳膊。
林立面無表情,好似沒有聽到子恒的話般,抱著我一路狂奔。
子恒和槿兒二人一臉擔(dān)憂的在身后追逐著,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不斷的喚著我的名字。
回到了住處,吉婆婆看到我面色發(fā)青,忙讓林立將我放到床上。
吉婆婆詢問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探手給我把了把脈,說道“沈姑娘身上所受寒氣頗重,好在搶救上來及時,待我先把她的濕衣服換下,再給她略加調(diào)理,應(yīng)該就沒有什么大礙了,你倆先出去,槿兒留下陪我給沈姑娘換身衣服。”
聞言,林立和子恒紛紛松了口氣,前后退出了房外。
槿兒幫我把身上濕透的衣物除了,幫我擦干了身子,吉婆婆找來一床厚厚的鹿皮被子,裹在了我的身上。
“阿嚏,阿嚏...”我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躺在床上,感覺手腳胳膊都是麻木的,身上的骨頭縫里都是涼的。
槿兒起身撥了撥房里的火炭,盡量讓房里暖和一些。
吉婆婆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些不知名的草藥,裝在陶罐里放在火炭上熬煮了起來,伴隨著陶罐里咝溜咝溜的水聲,房里開始充斥著藥香。
不多時,陶罐里咕嘟咕嘟的響了起來,呼呼的冒著熱氣。
吉婆婆找出一個牛角制成的刮板和一枚魚骨做成的骨針,把我的被子掀開,讓我趴伏在床上,拿刮板在我背部來回刮了幾次,然后用骨針使勁一扎,只覺背部一痛,有血流了出來,她在針孔附近來回的擠壓著,伴隨著一滴滴黑血流了出來,我身上一陣刺痛,幾秒后竟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剛才頭疼欲裂的感覺也慢慢消失了。
吉婆婆讓槿兒把熬好的湯藥倒進(jìn)了碗里,端了過來。
“把這藥喝了,再好好休息幾日,便無事了。”吉婆婆長出一口氣,對我說道。
我接過那湯藥,趁著熱勁趕緊喝了。
見我喝完了藥,槿兒幫我蓋好了被子,吉婆婆起身將房門打開,林立和子恒正在門口焦急的等著。
“怎么樣了?”子恒大步走到我的床前,關(guān)切的看著我。
“老身剛將她身上的寒氣逼了出來,也給她服了藥,休養(yǎng)幾日,便無大礙了。”吉婆婆答道。
子恒緊張的臉色有了些許放松,轉(zhuǎn)身朝槿兒問道“沈曌怎么會掉進(jìn)河里呢?”
“前幾日我們在那里玩的時候,那里根本就沒有什么冰窟窿啊。”槿兒也疑惑的答道。
“我當(dāng)時查看了一下,那個冰窟窿好像是有人故意鑿出來的。”林立想了想,如實(shí)說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青杏她們,那日她倆要搶我們的爬犁玩,我們不肯,還為此鬧了一通,后來多虧了林立,她們才不再胡攪蠻纏,定是她們懷恨在心,才會出手陷害。”槿兒想起了幾日前的情景,分析道。
“槿兒,你又非親眼所見,不要隨意胡亂猜測。”我示意槿兒不要亂說了。
我一直到現(xiàn)在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也沒有想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這事沒坐實(shí),不能妄自揣測。
尤其是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也罷,但從我和槿兒口中說出,難免會讓人詬病說我們有意誣陷。
“除了她們,還能是誰呢?前些日子害了南風(fēng),今日又來害姐姐,太陰險歹毒了,我要去找她們理論理論。”說著,槿兒便向門外走去。
“槿兒,你給我回來,快,林立,攔住她。”我怕槿兒出去惹禍,連忙叫林立攔下她。
子恒聽罷,鐵青著臉,一言不發(fā)。
“此事不是親眼所見,萬不可亂說,聽見了嗎槿兒,況且剛?cè)攵?,溫度還沒徹底降下來,興許就是冰面沒有凍牢。”我見子恒表緊皺眉頭,開口解釋著。
“姐姐,你都被她們害成這樣了,怎么還替她們說話!”槿兒急的都快哭了,大聲的說道。
其實(shí)我心里多少也有幾分猜忌,但是沒有切實(shí)的證據(jù),只是會讓子恒為難,我只能暫且將這筆賬壓在心頭,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找她們算清的。
“槿兒,沈姑娘說得對,你此時去尋她們,空口無憑,她們死不認(rèn)賬的話你也只能落得個自討沒趣,說不定還會被反咬你誣告。”吉婆婆也勸道。
聽了我們的話,槿兒紅著眼睛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是臉上還是寫著大大的不甘心。
見我的身體已無大礙,子恒又囑咐了幾句關(guān)心的話,說一會兒差人給我送些補(bǔ)品過來。
我拗不過他,只能依了他的好意。
這幾天,在槿兒忙前忙后的照料下,我的身體很快就康復(fù)的差不多了。
一天吃過早飯,我對槿兒說道“快把爬犁找出來,幾天沒玩了都快把我憋瘋了。”
槿兒聽了我的話,一連為難的臉色,說道“姐姐這身子剛好,又惦記著去玩,萬一又出了事怎么辦?況且林立有事出去了,就咱倆有個閃失我怕會應(yīng)對不了吧。”
“沒事的,上次是我太大意了,這次咱們先好好觀察好了再下去,再說了這幾日天冷得厲害,冰凍得更結(jié)實(shí)了。上次也不一定是別人動了手腳,又可能只是天不夠冷罷了,這樣畏首畏尾的怎么不像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槿兒了呢?”我一再努力勸說著槿兒,打趣著她。
槿兒禁不住我的軟磨硬泡,只好答應(yīng)了,去將那爬犁尋了出來。
走到路上,遇到了子罌迎面走了過來,見到我倆拿著爬犁,他上前攔住了我倆的去路。
“沈姑娘這是要去哪啊。”子罌嬉皮笑臉的問道。
我懶得搭理他,便也沒有回話,倒是槿兒恭恭敬敬的說道“回稟三爺,我們要去河里玩爬犁去。”
“噢,聽說上次你自己不小心掉進(jìn)了河里,硬說是遭人暗算,我那二哥信以為真還親自將青杏和青櫻審問了一番,這才沒幾天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了?”子罌笑著揶揄道。
“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黃,我從未說過有什么人暗算我,你給我讓開,我沒功夫和你在這玩嘴皮子,槿兒,咱們走。”說著,我便不再搭理子罌,叫上槿兒走了。
“呵呵,青杏姐妹倆差點(diǎn)遭你污蔑,此時竟還敢說我信口雌黃,好一副伶牙俐齒!”子罌在我背后繼續(xù)說著,“如若再出什么事不要亂潑臟水才好。”
“姐姐,他拿話詛咒你!”槿兒氣不過道。
“不用搭理他,盡管叫他說去。”我拉著槿兒,快步走遠(yuǎn)了。
我倆來到河邊,與往日不同的是,冰上的積雪竟已經(jīng)打掃干凈了,露出一大片光滑的冰面來,河邊還站著幾個衛(wèi)兵。
見我和槿兒來了,還未等我開口問,一個衛(wèi)兵便上前打著招呼“沈姑娘,槿兒姑娘。”
我疑惑的指著眼前的冰面,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這個衛(wèi)兵答道“君上知道姑娘喜歡在此冰面上玩耍,怕發(fā)生什么意外,便令在下帶人將此處清掃了出來,并叫我們在此時刻守護(hù)你們的安全。”
聽完了個中緣由,我才明白了,原來是子恒怕我們再出什么意外啊。
看來子恒真的挺了解我,知道我還會再來冰上,特意差人照看,他心思真是細(xì)膩,考慮的更為周到,想到這,心里頗為感動。
我和槿兒拿著爬犁下到了冰面上,歡快的玩了起來,幾日沒來了,這種在冰上暢游的感覺真好。
岸上不多時便三五成群的積聚了許多人,在那里觀望著,向我倆投來了羨慕的目光。
不過我們只有一個爬犁,自然載不了這么許多人,我正思索著怎么叫他們和我們一起玩,忽然岸上傳來齊刷刷的喊聲“君上!”
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子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