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立一臉緊張,我便裝模作樣起來。
“哎呦,哎呦...”我夸張的叫著。
“你沒事吧?傷的嚴(yán)重嗎?”林立的臉色有些擔(dān)心。
“傷的好重,除非,你幫我們做個新的鳥籠...”說完我便再也憋不住了,“撲哧”笑了出來。
林立意識到自己被騙了,黑著臉走了。
見林立生氣了,我也突然自覺有些沒趣,尷尬的笑了笑,回了房間。
歇了一會,突然想起來種子還沒有挑揀完,就和槿兒開始繼續(xù)挑著黃豆。
“林立不會真的因此生氣了吧?”槿兒擔(dān)憂的說道。
“應(yīng)該不會,林立心眼沒那么小,不過以后我可不敢再亂開玩笑了,這種情況下任誰都會有些窘迫吧。”我嘴上雖這么說,心里早已經(jīng)后悔起了剛才有些過火的玩笑。
倆人聊著天也沒有耽誤手里的事情,兩三個時辰,黃豆種子就挑選好了。
就還剩麥種了,前幾日可以用的都挑的差不多了,我想去看看卓文送來的小麥能不能用。
我叫槿兒先歇會,便走了出去。
夜色已慢慢的近了,夕陽的余暉零零落落的灑在了大地上。
與都市的高樓林立不同,這里四下遼闊,放眼望去,惹人心曠神怡。
只怕是再有一場雪,便有了冬的意思了吧,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會下雪嗎?
路過馴養(yǎng)獵物的竹籬笆時,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個人站在籬笆外觀望著,仔細(xì)一看,那不是卓文嗎,他在這里干什么呢?
本來沒想搭理他,所以也未住下腳步,徑直的往前走著。
沒成想卓文卻一個閃身來到我的面前,攔住我的去路。
我有些詫異,剛想說話,他卻先開腔了“小美女,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呀?”
卓文談吐與昨日大相徑庭,一改那種溫文儒雅的態(tài)度,又像初次見他時油腔滑調(diào)起來。
我瞪了他一眼,眼簾中渣男顧鵬似的面容更引起了我的厭惡感。
“隨便走走,你在這干什么?”我隨口應(yīng)道。
他沒有接我的話,指了指那竹籬笆道“想不到小美人不但生的好看,又會治療時疫,竟還如此聰明巧思,將這些野物圈養(yǎng)起來...”
“少在此油嘴滑舌,尊使若是無事,請自便吧。”我是一時也不愿再與他糾纏,便冷聲打斷他道。
說完,我就不再搭理他,自顧的向前走。
“哈哈,休要動氣,美人定是對在下有什么誤解吧,這世間女子見了我都是芳心暗許,怎么你卻幾次三番的給我臉色呢?”卓文竟然死皮賴臉的跟著我,絲毫沒把我的話當(dāng)回事。
這個卓文臉皮真厚,當(dāng)著子恒的面一本正經(jīng),和我獨(dú)處的時候竟是這般沒有正形,還自戀到如此地步,真是絕了。
“你若再糾纏,我就叫人了啊。”我實(shí)在被他攪的心煩意亂,恐嚇道,同時加快了腳步。
“別別別,這小美人,脾氣真是火辣!”卓文住下了腳步,但還是在背后嘀咕著。
終于甩開了他,被他這么一耽擱,看看天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
到了狼族儲備糧草的地方,遠(yuǎn)遠(yuǎn)的就有人喊話道“什么人?來此何事?”
看來經(jīng)過了上次一場大火,現(xiàn)在族里對糧食看守的嚴(yán)了好多,我走上前去,只見糧倉里里外外多人把守。
“小女沈曌,請各位守衛(wèi)大哥行個方便,我想看一下狐族運(yùn)來的小麥,以備挑選春播麥種。”我上前說道。
前面的兩個守衛(wèi)交換了個眼神,開口道“儲糧重地,沒有君上手諭,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違令者斬!”
沒想到現(xiàn)在糧倉管理這么嚴(yán)格了,我也是一時疏忽,沒有告知子恒就自己過來了,看來此番只能無功而返了。
夜已漸深,我還是先回住處,明日知會了子恒再來吧。
于是我回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拿了君上手諭再來。”說完便轉(zhuǎn)頭離去。
回去后槿兒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等我了,正吃著飯,一陣敲門聲傳來。
“誰呀?”槿兒問道,門外沒有人應(yīng)聲。
槿兒起身去打開門,我也向門外看去,外面空無一人。
“奇怪,剛才是誰敲門呢?”槿兒正欲出門去尋,忽然看見門口地面上放著一個嶄新的鳥籠子。
“姐姐你看。”她欣喜的將鳥籠子拿到我的面前。
這鳥籠子是竹子做成的,很是精巧,從這精細(xì)的做工上,一看就是用心了的。
我大概猜到了,應(yīng)該是林立放在這里的。
可他為什么放下之后就走了呢?不會是他還在為白天的那個玩笑生氣呢吧。
槿兒把鸚鵡小心的放在了新的鳥籠里,看著它受傷的翅膀,神色明顯又有些心疼。
我找來谷米交給她,安慰道“沒事的,已經(jīng)上了藥,按時喂它水谷,應(yīng)該能恢復(fù)的。”
槿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愛憐的看著籠子里的鸚鵡。
院子里響起了腳步聲,我向外望去,只見林立挎著劍向自己的房中走去。
他這是把鳥籠放下以后又出去習(xí)武去了吧,這會回來,我該去謝謝他才是。
我趁他尚未走進(jìn)自己的房門,快步走了出去,向他喊道“林立。”
他好似沒聽到般,正眼也不瞧我一下。
“謝謝你送的鳥籠子,還有...今天白天的事是我不好,你別生我氣啦。”我忙攔住他說道。
“我沒送你什么鳥籠子,我可不會做那種幼稚的東西。”他頓了頓,接著說“我更不會生什么人的氣。”
說完,他直接越過我,頭也不回的走進(jìn)自己的房中。
不是他送的?不可能!這林立真能裝,??峤o誰看呢。
我跟著他往他房中一看,一地的竹屑還沒清理呢,桌子上擺著一些竹篾,還有一把匕首,
這擺明了都是做鳥籠的材料。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隨他進(jìn)他房中,看我發(fā)現(xiàn)了這些東西,他順勢往桌下一掃,臉上掛著怒意呵斥道“誰叫你隨便進(jìn)我房間的,出去!”
我嚇了一跳,沒想到林立會突然發(fā)火,瑟縮著退了出來。
“砰”的一聲,門狠狠的被關(guān)上。
看到林立這么兇,我心里既生氣又委屈,好心向他道謝,也不知道他吃錯了什么藥,反而讓我碰了一鼻子灰。
我掃興的回到了房中,在心中泛著嘀咕。
和林立也相處這么久了,他這人脾氣為何如此怪異,讓人捉摸不透。
看他這樣,到不像是個狼人,反倒是像刺猬,任誰都靠近不得。
想著明日還要去子恒那里,便早早的睡了。
第二日早早起來,簡單的梳洗后,就奔子恒的洞府去了。
到了子恒的洞中,看樣子他也是剛剛起床,還有些睡眼惺忪。
“沈曌?這么早你是有什么事情嗎?坐下說吧。”見我來了,子恒忙跟我打著招呼。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又想起那日他在他臥房里說的那些話,就微微有些不自然起來。
我忙告訴自己不要瞎想,那些只是他酒后亂說的胡話罷了,況且他看起來一絲異樣的神色都沒有,已然把那日說過的話都忘了。
“明年春播的麥種不夠,我和槿兒挑了一些,但還差的遠(yuǎn),想著狐族前日送來的糧草,正好可以從中挑些出來。”我定了定神,說道。
“嗯,這是好事,我等會和你一同前去。”子恒應(yīng)道。
說話間,侍婢傳來了早膳,子恒洗了手,說道“你也一起吃吧。”
說完不由分說的將一碗米粥推到了我的面前。
早晨來得急,我還尚未吃早飯,這會肚子還真餓了,便也沒再客氣,端起米粥吃了起來。
子恒沒有動筷子,只是一臉笑意的望著我,見我吃得香,又剝了一枚蒸熟的雁蛋,遞到我的手心。
“不用,我自己來。”我推讓著,見他不吃,又問了一句“君上怎么不吃?”
“我喜歡看你吃。”子恒說道,似水的眸子直直的盯著我,抬頭之間,正好對上了他的目光。
我趕快把眼睛看向別處,耳朵卻不自覺的發(fā)燙了起來,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此時的他不再像個君上,倒像我的哥哥般對我照顧有加。
用完了早膳,子恒叫了幾個隨從,同我一起到了狼族的糧倉。
守衛(wèi)們見君上來了,忙上前行禮,子恒叫他們打開了糧倉。
我倆一前一后走了進(jìn)去,借著門口射進(jìn)來的日光,我翻看了一下這些麥穗。
挑選籽粒飽滿一些的堆放在一起,看看數(shù)量差不多了,子恒便命令幾名隨從將這些麥穗送去我的住處。
“以后沈曌姑娘來此挑選種子,可自由出入,不必再請示于我。”忙完之后,子恒對這些糧倉的守衛(wèi)說道。
守衛(wèi)們應(yīng)了,我和子恒慢步離開了糧倉。
種子的事解決了,我心里一塊大石頭也算是放了下來,只是明年春播的地塊還沒有選定,若不趁著天還尚暖,大地未封之時先墾出一些來,待到明年春天再選地開墾,怕是會晚了。
我將心中的想法對子恒提了出來,子恒突然眼前一亮道“也好,今日天色尚早,我?guī)愠鋈ス涔?,你看如何?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