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打了一個哆嗦,急忙將手中的糖收了起來,好長一段時間之后,那些小孩才停止了那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哭泣,不過這個時候他們又變成了一開始的模樣,神色呆滯,兩眼無神,就好像是傻子一樣。
而此時,金不逸則示意李村長讓那些孩子把手套給摘下來,李村長猶豫了兩下,照做了,那些孩子雖然顯得有些不情愿,但不難看出他們很聽李村長的話,當他們摘下手套之后的瞬間,我頓時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狠狠的揪扯了一下。
七雙小手,最輕的少了三根手指頭,最嚴重的的十根手指頭全無,看著那光禿禿的手掌以及孩子們眼中的恐懼與絕望,我當時就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繼續(xù)看下去。
我無法想象他們在被野人婆擄走的那一晚到底經(jīng)歷了些什么,但是我或許可以想到,那一晚,絕對是他們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噩夢。
接下來金不逸還想讓他們把鞋襪給脫了,但是卻被我制止了,因為我實在是受不了金不逸在這些孩子的傷口上撒鹽,雖然金不逸的出發(fā)點是一片好心。
金不逸頓了片刻也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很快他就看向了站在最后面的那一名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她的頭發(fā)很長,刻意的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那半張臉長得十分的精致,我可以肯定她長大后一定是一個小美女。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旁邊仿佛一具木偶的冬至突然就竄到了那小女孩的面前,我?guī)缀醪桓蚁胂蠖恋乃俣染尤粫@么快,快的就好像一只猴子一樣,他一把撩開了小女孩的頭發(fā),小女孩驚得后退了兩步,隨即立刻用那只剩下兩根手指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雖然只是驚鴻一蹩,但我還是看到了那小女孩頭發(fā)遮掩下的內(nèi)容,那是在她的眼睛位置,她根本就沒有眼睛,而她的眼皮則被人用針給縫上了,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快要漲閉合攏去。
“她發(fā)生了什么?”我指著小女孩大驚失色的問道。
村長嘆了一口氣回答說:“她的左眼珠子,被野人婆給吃了。”
我背脊骨再次冰涼一片,震驚的說不出半句話來,直到李村長把這些小孩子遣走好長一段之后,我郁悶的內(nèi)心才終于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當天傍晚,金不逸又吩咐李村長帶著我們?nèi)チ撕笊?,挨個查看了一遍那些小孩子被野人婆所帶到的地方,這些地方大多都是山溝子里,或者山上的一些土洞里面,我們挨個的檢查了一遍,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而在這期間,金不逸則是每走一個地方就會撿起地上的一些泥土在指間戳上幾下,當走完最后一個山溝子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金不逸的手指已經(jīng)變成了黑色。
“這些地方,是不是有很強大的陰氣?”我看著金不逸的手指問道。
金不逸有些詫異的盯著我問你怎么知道?我說你手指里面的入法金針我以前也有一枚,不過在給你送這刺符針的時候遇上了里面水鬼怨靈,被我給射掉了。
金不逸笑著說:“我差點忘了你是阿贊古登的徒弟,不過你別擔心,等這件事情辦完之后,我再替你入一枚這種能夠感應(yīng)到陰氣的金針。”
我回答說好,然后問金不逸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金不逸沒有回答,而是將先前他每走一處所收集起來的泥土混合成了一團,他開始念著不知名的咒語,然后以極快的速度揉捏著手中的那一團泥土。
很快,金不逸的手中居然出現(xiàn)了一尊小人泥塑,我驚呆了,沒想到他居然有如此好的手藝。
金不逸把那尊小人放到了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然后從包里面掏出了一個盒子,里面裝著的是一尊骷髏頭域耶,他拿出域耶托在掌心,然后又吩咐我用刀割破了他的左手的中指,將一滴鮮血滴在了域耶的頭頂,隨即他開始念動經(jīng)咒,緊接著很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
那小人居然活了一樣,從大石頭上跳了下來,然后就一蹦一跳的朝著山頂方向移動,李村長當時就嚇傻了,而我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冬至則是和一開始一樣,像是個木偶一樣站在旁邊不動聲色,金不逸托著域耶,一邊念咒一邊跟在那泥塑小人的后面,很快那地面上泥塑小人跳過的地方,居然憑空浮現(xiàn)出了一連竄的腳印,那是一種很奇怪的腳印,只有小孩子腳掌大小,而且很尖,就好像是清朝時候那些老太婆的裹布腳一樣,最神奇的是,這個腳印行走的方向,是反著來的。
我強忍著內(nèi)心的恐懼,一直跟在金不逸的后面,很快我們便來到了半山腰上,這里有一片空地,地上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草,或許是草太深的緣故,那竄腳印到這里的時候就消失了,而那泥塑小人在這個時候也不動彈了,居然自動龜裂成了一堆散沙。
村長早已經(jīng)是嚇得臉色蒼白,金不逸將域耶收起來,然后笑著對李村長說你如果害怕,可以先回去,明天一早到這里來等我們的好消息就行。
李村長聽完金不逸這番話如獲大赦一般,很快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中,而這個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這半山腰上風挺大,原本這夏天的風應(yīng)該很涼爽才對,但是我卻感覺到一種刺骨的寒冷。
我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了更加詭異的一幕,只見冬至就這樣木訥呆滯的站在我的不遠處,渾身汗如雨下,很快汗水就濕透了他的全身,甚至在他的腳底下,也都出現(xiàn)了一大灘水漬。
我急忙問金不逸冬至怎么了,為什么會這樣。
金不逸則是顯得很輕松,說還能怎么,那溺水而亡的孕婦怨靈現(xiàn)在就附著在冬至身上的猛虎刺符里面,鬼上身了唄。
我說那該怎么辦?冬至不會出什么事請吧,又說據(jù)我所知,這刺了入靈的靈符之后,不應(yīng)該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啊,怨靈是幫助善信轉(zhuǎn)運的,而且你在給冬至刺符的時候也一定和那怨靈談好了條件,那為啥她還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
金不逸回答則讓我很意外,他說他需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還說他給冬至刺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靈符,這其實就是一種注靈法門,以特殊的入靈法門通過刺符的方式讓陰靈自愿附著在善信的刺符圖案之上,然后通過怨氣幫助善信達到這刺符圖案所對應(yīng)的效果,這是一種和怨靈之間的兩全交易,怨靈幫助善信對付了邪惡的東西,從而自己也得到了福緣,便可以平息怨氣,投胎輪回道。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金不逸則是拍了下我的肩膀說你入行刺符時間還不長,所以不懂的這些也不是你的錯,等時間久了,你自然就會明白這注靈和入靈的區(qū)別。
我下意識的回答說我懂,你用的是緬甸的注靈黑法,這下?lián)Q做金不逸詫異了,說你怎么會知道?
我回答說我前段時間就親眼見識過!
說實話在這個時候我根本不敢在繼續(xù)朝著冬至那邊看,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站在我旁邊不遠處的已經(jīng)不再是冬至了,而是那一具失足落水溺死的孕婦。
好長一段時間之后我才平息了內(nèi)心的驚恐,然后問一旁正不斷搗鼓著一個黑箱子的金不逸接下來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金不逸回答說把野人婆給引出來,然后讓注了怨靈的冬至去收拾她。
我又問我們?nèi)绾尾拍馨阉o引出來呢?
金不逸突然拿出了一盒女人用來涂臉的腮紅,一臉神秘的看著我說道:“我扮大人,你來裝那不聽話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