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扭頭,果然就見剩余的那些蛇好似打上雞血一樣往我們這邊竄。
它們爬行的很快,湊到我們跟前時瞬間探起了蛇頭,弓著身子張開了血淋淋的蛇嘴。
尖利的毒牙滋滋的噴出毒液,蛇信子的吞吐聲在只余下我們兩人呼吸聲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滲人。
我和李燕背靠背挨著窗戶站著,手里都拿著一根窗簾擰成的繩子,警惕的跟蛇大眼瞪小眼。
李燕喘得厲害,她側(cè)眸看我,沙啞道:“姐,蛇沒幾條了,我掩護(hù)你,這窗戶太結(jié)實(shí)了,你去試試門。”
我擰著眉頭,苦笑道:“你覺得我還有機(jī)會出去嗎?”
我粗略的數(shù)了數(shù),還剩下十二條蛇。
此時它們都虎視眈眈的圍著我們,各個弓著身子,保持著攻擊力最強(qiáng)的姿勢,它們在等,等待最合適的時機(jī),然后迅速出擊獵殺我們。
血腥味最容易吸引這種攻擊力十足的動物,同類的大片死亡令它們置死地而后生,將我們當(dāng)成了最大的敵人。
大自然的生存法則適用于任何物種,我們和這些蛇,已經(jīng)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弱肉強(qiáng)食,勝者生,輸者死。
我死死的盯視著那些蛇,伸手捏了捏李燕:“李燕,保持半蹲姿勢,將全部力氣都集中在腿上,它們跳躍攻擊我們蹬墻背地往外滑,它們俯沖攻擊我們就盡力往上跳,明白嗎?”
李燕緊張的快哭了,她臉色蒼白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一股熱血沖頭,早已經(jīng)忘記了害怕,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我要活著從這里出去。
握緊窗簾,我觀察著它們,壓低聲音道:“準(zhǔn)備——”
突然!那些蛇像是商量好一樣,齊刷刷的昂頭朝著我們躍了過來,一條接著一條,猛地裂開嘴巴就沖著我們攻擊而來!
“背地臥倒,蹬墻!”我大聲嘶吼,忍著狂跳的心臟,猛地倒躺在了地上。
我屈起雙腿,狠狠蹬著墻壁,揮出窗簾狠狠打向那些蛇的同時我迅速的滑了出去。
地上有很多蛇的尸體,混合著淋漓的血液,正好潤滑了地面,助我滑了出去。
李燕反應(yīng)沒有我快,她滑出來的時候一條蛇突然落在了她的腿上。
我嚇得汗毛倒豎,用力推了李燕一把。
強(qiáng)大的求生欲望激發(fā)了我的潛力,我張開窗簾,趁著那些蛇摔得狠,迅速撲了過去,將它們罩在了窗簾里,拘在了一起。
李燕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跑過來就在窗簾上狂踩。
等窗簾下面的動靜徹底沒了,李燕哆嗦著身體,靠著墻就滑坐了地上。
她眼里充滿了劫后余生的空洞,她一連咽了好幾口唾沫,突然紅著眼睛大笑了起來。
我趴在幾乎已經(jīng)被血濕透了的窗簾上,渾身的力氣好像突然就被抽干了,渾身疼得再也動彈不了半分。
“姐,我們做到了,姐,我們真的做到了!”
李燕跪爬到我跟前,緊緊的摟住了我:“我真的以為我們死定了,活了,我們活下來了。”
李燕又哭又笑的,握過窗簾的手不停的抖。
我痛哭流涕,哭的撕心裂肺。
我說:“李燕,我發(fā)誓,我一定要成為有錢人,總有一天,我蘇青亦要讓這些賤人跪在我面前求饒,讓他們也嘗嘗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燕猛點(diǎn)頭:“姐,以后臟活累活都由我來做,只要你吩咐,我一定不擇手段的辦到。”
“蘇青亦!都他媽給我滾去仔細(xì)的找!”
“老板,蘇小姐在這兒!”
紛亂急切的喊聲突然在樓道里響起,伴隨著踹門聲,嘭的一聲巨響,那扇鎖著的門轟然倒在了地上。
塵土飛揚(yáng),唐樂騁的身影從黑暗中出現(xiàn),沖進(jìn)了房間。
他衣衫有些凌亂,襯衫扣子系錯了好幾顆,領(lǐng)口半敞著,一向儒雅的臉上充滿了憤怒的急色。
四目相對,我愣了,他也愣了。
突然,他好似百米賽跑一樣,猛地沖了過來,跪在地上就死死地將我抱在了懷里。
他抱的太緊了,勒的我差點(diǎn)背過氣去。
我掙扎了幾下,心里滿是莫名。
他情緒怎么這么激動?搞的好像差點(diǎn)死了的人是他似的。
我咳嗽了幾聲:“唐先生,我很累,你別再折磨我了。”
唐樂騁身體僵硬了一下,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嗖得松開了我。
他看了看自己張開的手臂,眼底劃過幾絲迷茫,站起身,他再度恢復(fù)了原本的模樣。
到了下車的地方,司機(jī)居然還在原地等著我。
他正坐在車?yán)锍闊?,看到我趕緊下了車。
他給我打開車門,說剛才警察來過了,結(jié)果有個女人跟警察說了幾句,那些警察就走了,他隱約聽到什么是誤會,小孩子不懂事,瞎報警。
司機(jī)跟我道了歉,退給我二百塊錢,說他本來想幫我,可對方人太多了,看起來非富即貴,他是小本生意,不敢惹事,說他免費(fèi)送我們?nèi)メt(yī)院。
我疲憊的笑了笑,還沒說話,就聽唐樂騁陰冷道:“見死不救,你這生意也不用做了。”
說完他就看向眼鏡男,讓他打電話永久吊銷司機(jī)的駕駛證。
我心里莫名煩躁,伸手揪住了唐樂騁的衣角:“唐先生,我和他不過是萍水相逢,他幫我是情分,不幫我也是本分,我們沒有資格這么對他。”
“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或許一張駕駛證對你而言微不足道,對他來說卻是糊口的唯一工具。”
唐樂騁看著我的眼神很深,他突然揚(yáng)唇笑了笑,點(diǎn)頭:“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他的責(zé)任,但是!”
他頓了頓,臉色突然變冷:“這件事情罪魁禍?zhǔn)祝医^不會輕易放過,敢動我的女人,就要做好破產(chǎn)的覺悟。”
我皺眉,冷聲道:“我們只是合作伙伴,什么女人不女人的,這件事情不需要你出手,我的仇,我自己報。”
我把李燕扶上車,臨上車,唐樂騁突然攥住了我的胳膊:“蘇青亦,你為什么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
我抽回胳膊,抿了抿唇角,回頭看他:“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算了,如你所愿,我不插手這件事。”
他眼神閃爍了幾下,突然轉(zhuǎn)身急急的離開了,像是躲避什么一樣。
回了酒店,我洗了很久的澡。
水沖刷著血跡,流進(jìn)下水道里,蜿蜒的血跡如同一條條猙獰的蛇,我蹲在地上,抱著身體雙眼空洞的發(fā)呆。
李燕給我送浴袍的時候嚇了一跳,將水關(guān)上,她趕緊將浴袍穿在了我身上。
她蹲在我面前,問我是不是嚇壞了。
我搖了搖頭,問她如果我說我死過一回,她信不信。
李燕毫不猶豫點(diǎn)頭,說不論我說什么,她都信。
燈光下,李燕青澀的臉蛋細(xì)嫩純潔,披著頭發(fā)的她,別有一番惑人的味道。
我盯著她看了會兒,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問她如果我讓她去學(xué)怎么勾引男人,她愿不愿意去。
李燕眼底劃過苦澀,突然陰狠的勾起了唇角:“有什么不愿意的,從小我就知道男人沒幾個好東西,我很小的時候李志就對我動手動腳的,有一回他喝多了,差點(diǎn)把我強(qiáng)了,我跟我媽告狀,她說我是個賤胚子,小小年紀(jì)就勾引她男人,暴打了我一頓,呵,活在那個家里每天都是煎熬,如果不是遇到你,我遲早也會被李志糟蹋了,如果我遲早要伺候男人,我寧愿把這件事情當(dāng)成籌碼。”
她抹了把淚,眼神愈發(fā)堅(jiān)定。
我笑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賣身,但有些事,除了金錢,必須仰仗手段和美貌,你要記住,男人最致命的弱點(diǎn)就是女人。”
第二天,我跟霍致遠(yuǎn)請了假,直接帶著李燕去了上次去過的美容院。
第二次來,我已經(jīng)沒有原來的緊張了,很平靜。
兩個迎賓看到我,立馬笑臉迎了上來,噓寒問暖的樣子十分虛偽。
我將美容卡遞給她們,揚(yáng)起下巴朝著李燕點(diǎn)了點(diǎn):“一條龍,再量量三圍,去商場給她選二十套衣服,從頭到腳,從里到外,包括配飾,包包,都要。”
從包里掏出兩個紅包,我遞給了迎賓。
她們倆眼睛發(fā)光,激動的接過紅包,連連應(yīng)了下來。
我拍了拍李燕的肩膀,示意她先待著。
從商場出來,我打了個車,直接去了上次去過的籃球主題酒吧。
明明那么憎惡賭博,可我還是第二次買了籃彩。
前世我在這里兼職了很久,雖然不至于記得清楚每場的比賽結(jié)果,可依照酒吧今天的客人舉動,發(fā)生的事件,我還是能隱約想起來一些的。
今天這場比賽是主隊(duì)勝了,比分差距并不大,整場比賽客隊(duì)一直保持著險勝的姿態(tài),可到了中盤下注的時候已經(jīng)堪堪將比分拉平了。
這么一來,中盤下注的賭性就加大了不少,操盤手為了吸引人下注,投了很大的金額。
我坐在散座上,淺淺的勾了勾唇角,將卡里的四十五萬都賭了主隊(duì)勝。
真是天助我也。
比賽如火如荼的進(jìn)行,圍觀下注的人群都驚訝的看著我,直夸我小小年紀(jì)很有勇氣。
我冷冷的瞇了瞇眼睛,緩緩的握緊了拳頭。
鄧佳,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