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里的賽事正進(jìn)行到了最后階段,主隊比客隊領(lǐng)先十分,結(jié)果幾乎已經(jīng)注定。
酒吧里的球迷熱烈的歡呼著,激情四射。
心情瞬間跌入谷底,我攥緊拳頭,面如死灰。
我果然記錯了日期了,我果然記錯了。
三百塊錢雖然不多,可那意味著我跟湯蓉的賭博也輸了。
我不僅不可以再出現(xiàn)在霍致遠(yuǎn)面前,還會被元凱和陳語鳳那對狗男女奚落,看不起,重蹈覆轍。
種種糟糕的情緒涌上心頭,我氣的身體發(fā)僵,鼻頭發(fā)酸。
湯蓉紅腫著半張臉,鄙夷而又得意的看著我,興奮地手舞足蹈:“你輸了,你輸了,我就知道你會輸!”
“之前你不是很自信嗎?我看你還怎么笑得出來!你就是個土包子,還妄想冒充城里人,哈哈!”
湯蓉的聲音不算高,甚至被人群的歡呼聲掩蓋了不少,可聽在我的耳里,卻那么的清晰諷刺。
眼前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心中的不甘心沖擊著我的淚腺,我想起前世受的種種羞辱,死死的攥緊了衣角。
難道我蘇青亦重活一次也逃脫不了被人踩在腳下的命運嗎?
突然,一陣酒瓶爆裂聲驟然炸響,我驚了一下,就見那群原本歡呼著的球迷們一個個暴跳如雷,氣憤的打砸著手里的酒瓶。
而湯蓉臉上的笑意也突然消散了個干凈,不可置信的盯著電視上的比分。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見客隊的比分在最后一刻竟是超過了主隊兩分!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鼓掌聲突兀的響起,唐樂騁滿臉笑意,眼睛發(fā)亮的盯著我看。
“四百倍,這場比賽的反轉(zhuǎn)堪稱奇跡,賭金翻了四百倍!”
唐樂騁大笑了幾聲,高亢的話語激起了我心中的激動情緒,我咽了口唾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四百倍!居然翻了四百倍!
僅僅三百塊,瞬間就變成了十二萬!
而唐樂騁的四萬塊,瞬間變成了一千六百萬!
我激動的不知所措,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難怪有那么多人迷戀賭球這種游戲,難怪那些富翁都那么有錢了,還這么喜歡玩這種游戲!
簡直太刺激了!
如果我當(dāng)初和唐樂騁一樣,下了四萬塊,那我瞬間就變成千萬富翁了。
那可是千萬富翁啊!在這個年代,千萬富翁可是極其稀少的存在!
只可惜,我太窮了,我搜遍全身就只搜出三百八十二塊,只因為我窮,所以我只能錯過這樣一個翻身的絕好機會。
“怎么會……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湯蓉臉色蒼白的看著電視里客隊反敗為勝的場面,顫聲喃喃了幾句,突然朝著我沖了過來。
“我不會跟你道歉的,我就算死也不會給你這個婊子道歉的!我要告訴我哥!讓他把你趕出去!”
她用肩膀狠狠撞了我一下,捂著臉從吧臺上扯走那一千塊錢,快步就沖出了酒吧。
等我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消失在了門外。
嘆了口氣,贏錢的喜悅頓時被煩躁代替。
自作孽不可活,嘴賤挨了巴掌,還不忘拿錢,打賭輸了又抵賴,真不知道霍致遠(yuǎn)怎么會有這樣一個妹妹。
酒吧打砸情況愈演愈烈,我心里發(fā)慌,匆匆兌了錢,抱著錢往外跑。
財不外露,我現(xiàn)在抱著這么多錢,又是個勢單力薄的小姑娘,太危險了。
心臟突突地狂跳,我瞄準(zhǔn)不遠(yuǎn)處的銀行就跑。
還沒跑出去,唐樂騁就攔住了我:“蘇小姐,你幫我贏了不少錢,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請你吃午飯?”
“你怎么知道我姓蘇?”我警惕的打量了他一眼,突然就覺得他臉上的暖笑特別虛偽。
“這家酒吧我有入股,知道曾經(jīng)員工的名字很奇怪嗎?”
他掃了一眼我懷里的錢,若有所指道:“蘇小姐魅力四射,我已經(jīng)注意到不少垂涎的眼神了,如果蘇小姐不嫌棄,不如由我來當(dāng)一回護(hù)花使者?”
他威脅我!
眉頭微蹙,我打量著四周,果然看到不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我懷里的錢。
現(xiàn)在正是酒吧最混亂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如果我的錢被人搶了,這么多人,我根本有理說不清。
明明唐樂騁贏的錢更多,可那些人卻不敢打他的主意,說明他這個人的背景令人畏懼。
罷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先脫離危險再說。
我笑了笑:“吃飯就不必了,你贏錢是你的本事,無功不受祿,不過好歹我們算是共享福了一次,也算有了點革命感情,不如我們一道去存?zhèn)€錢?”
他哈哈大笑,提著箱子,點了點頭。
銀行就在酒吧的不遠(yuǎn)處,我存好錢的時候唐樂騁手里的箱子已經(jīng)不見了,他雙腿交疊著坐在椅子上,身邊還多了個戴眼鏡的男人。
跟他道了謝,想起買衣服的事兒,我就問他哪里有不錯的商場。
唐樂騁眸光深了深,突然對旁邊的眼睛男說:“我似乎很久沒買過衣服了,天越來越冷了,我是不是也該添置幾件厚衣服?”
眼鏡男有些欲言又止,張了張嘴,又點頭道:“是該添置幾件。”
“真是巧了,蘇小姐,介不介意同行?”唐樂騁笑看我。
我本來想拒絕,可他畢竟幫我免了災(zāi)禍,又不好意思拒絕,想了想,還是說不介意。
于是,我就坐上了唐樂騁的車。
他果然不是個普通老百姓,車是奔馳車,還有個眼鏡男當(dāng)司機。
這是我第二次坐豪車,上一次是前世我去機場接元凱的時候,陳語鳳家里的車來接,是個我不認(rèn)識的牌子,聽元凱說那輛車很貴,好幾百萬。
我從那時候就對陳語鳳有點敬畏,畢竟我全部家當(dāng)加起來都買不起人家車的一個車轱轆。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總覺得陳語鳳能對元凱的前途有幫助,所以很支持元凱跟陳語鳳來往。
一直到我慘死的時候,我才幡然醒悟,原來元凱早就是陳語鳳養(yǎng)的小白臉了,哪里用得著我操心他的前途。
車很快就停在了一個大商場門口,唐樂騁下了車,為我打開車門,笑道:“看來我是該打扮打扮了,一路上都沒能引起蘇小姐的注意,真是傷自尊?。?rdquo;
我下了車,被他打趣的話逗笑,連忙擺手,“唐先生很帥。”
“蘇小姐也很美,相信很快蘇小姐就會更加光彩照人。”
進(jìn)了商場,唐樂騁走進(jìn)一家女裝店,看著我又道:“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你太瘦了,該吃些好的補補,晚飯我請客,蘇小姐可不能拒絕,我這可是為了早日飽一飽我的眼福,蘇小姐心善,好歹給我點成就感。”
唐樂騁十分會說話,盡管他打女人讓我十分反感,可我卻怎么也討厭不起他來。
不過前世的經(jīng)驗告訴我——越會討女人歡心的男人情商越高,也就越危險,更何況唐樂騁是個有錢人。
元凱就是個很會哄女人開心的男人,所以陳語鳳才能跟他暗通款曲那么多年,到了最后,甚至鬼迷了心竅,非他不嫁。
見唐樂騁已經(jīng)自顧自的幫我挑衣服了,我連忙上前:“唐先生,十分抱歉,我晚上要去機場接人,恐怕沒辦法給你成就感了。”
唐樂騁用衣服在我身上比劃,溫和道:“不必道歉,來日方長,去試試這件。”
我接過衣服,習(xí)慣性看了眼吊牌,瞬間心驚肉跳。
一件連衣裙,居然五千塊!
將衣服小心翼翼掛回去,注意到店員那種很刺眼的眼神,我臉色發(fā)紅,壓低聲音道:“唐先生,這間店太貴了,咱們換一家吧。”
話音未落,手機便突兀的響起。
我一看,心頭一跳,是霍致遠(yuǎ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