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平時沒什么機會見到大戶人家的子女,安涼想著就忍不住歪頭往門外看了過去。而只看了一眼,那天在酒店第一次見到蔣洛時的狂惶不安又回來了,而這一次還多了一種叫苦澀的情緒。
這個城市真的小到了這種程度嗎?
在人還沒有完全走進大廳的時候,安涼默默地將畫架挪動了一下,完全的朝著大門的方向,她自己的座位也面朝大門了,正好擋住了自己的身形。
從外面走進來的少爺臉上的笑容平易近人,和幾位站在門口的保鏢像是朋友一樣淡淡的交流了幾句。
走進來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杵在門口正中央放著原作的畫架,再往一旁走一些就看到了后面的畫架。他不解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回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側(cè)跟著走進來的保鏢:“這就是來家里臨摹的人?”
后面的保鏢點了點頭:“是的。我們一直在這里看著,絕對不會讓她碰到原作的,少爺放心。”
少爺聳了聳肩:“反正也不是我的原作,不過你們看好就是了,免得我爸回來還要發(fā)脾氣。”
我爸?
安涼靜靜地聽著這個聲線變得更為沙啞低沉的聲音,忽然感覺自己這幾年似乎錯過了什么事情。
侯浩庭。
這是跟她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人,也是她從小就十分喜歡的人,更是給予她最大的打擊的人。雖然朋友做不成戀人并不是什么值得悔恨終身的事情,但來自于十分信任的朋友的背叛,卻不是能夠輕易淡忘的。
和侯浩庭的中間隔著塊厚實的畫板,安涼的臉色有些低落。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侯浩庭碰面,卻不知道自己等一會要怎么離開才能夠做到避而不見。
其實和蔣洛能夠認識,安涼一直覺得是多虧了侯浩庭當初的“推波助瀾”。
當初娜爾思美術(shù)學院的高中升大學本部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直升對于很多人來說是最簡潔也是最保障的方法。當時的學院對于名額的要求還是非常嚴格的,白紙黑字的寫明了一定要考過了專業(yè)課和得到老師的推薦才能夠保送。
可是,她考過了專業(yè)課也得到了老師的推薦,在最后卻連直升檢測的考試名額都沒能拿到。
在不算太懂事之前,她覺得自己是喜歡侯浩庭的。在高中時侯浩庭已經(jīng)跟某位議員千金交往了,而議員千金敏感的察覺出她對侯浩庭的特殊,總是想著法子來捉弄她,而那一次卻直直的將她捉弄著送入了蔣洛的房間。
連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都能夠拋之腦后,安涼每每想起除了覺得冷笑也不知道還能夠再做些什么了。
臉色陰沉的想著,安涼忽然悠悠的想到當時在房間里蔣洛說的話,心情驀地就好了起來。
當時有蔣洛一直在自己的身邊,她倒沒怎么覺得有多么的委屈,反而還感謝過侯浩庭這形如媒人的一手筆。雖然已經(jīng)看開,她卻還是不想要在只有兩個人的情況下和對方見面。
侯浩庭知道祁夫人在樓上就沒有再往樓上走。他在大廳的沙發(fā)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順手拿起擺在面前水晶桌上的報紙閱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