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有意思,西蜀余孽與五溪蠻人勾結在了一起么?”美女皇帝把玩著額頭青絲,柔聲笑道。
老宰相恭立在一旁不說話。
“說起來,相父,你猜朕現在在想什么?”美女皇帝問道。
老宰相搖頭。
美女皇帝眼前忽然一亮,神采飛揚道:“朕想起來之前那個小家伙對朕說的挺有意思的一句話。”
“什么?”老宰相下意識問道。
美女皇帝眼神突然變得冰冷起來,一字一頓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聞言老宰相驚在了原地,愣了好長時間,一掀袍子,直接跪在了地上:“陛下三思啊,五溪蠻人一向野蠻慣了,先帝英明神武,五溪蠻人這才歸順,要是陛下現在掀起戰(zhàn)事的話,恐怕只是給亂臣賊子添下把柄。”
美女皇帝聞言笑了:“相父放心,朕心里還是有把握的,就算是對五溪蠻人動手,也不是現在。”
老宰相松了口氣。
美女皇帝繼而冷笑:“就算是動手,也要等到削藩成功之后,那時候,大權盡握朕股掌之間,天下為朕驅使,還怕滅不了一個小小的五溪蠻人?哼,不過是一介蠻夷,何德何能,也敢跟父皇討要一個王位來坐。”
老宰相額頭冷汗直流。
“好了,相父,別那么緊張,來,坐。”美女皇帝又是一副云淡風輕的笑容,惹得老頭子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對了相父,那個小家伙抱怨什么沒有?”美女皇帝開口問。
老宰相仔細的想了想,面露苦澀:“除了跟微臣說了五溪王世子的一些壞話之外,也就沒什么了。”
美女皇帝撫掌笑道:“相父,朕敢跟你打賭,那個所謂的五溪王世子,一定讓那個小家伙吃了虧,不然的話,就那小子的本性,不會跟你說這些。”
老宰相深感其然的點點頭,看樣子,張小寶的秉性,在兩個帝國地位最高的人物心中,完全是一個樣子。
“陛下,五溪蠻人那邊,用不用讓人盯著。”老宰相開口問。
美女皇帝想了想,擺擺手:“不用,讓他們自己鬧去吧,到時候,落下口實,正好給朕動刀的機會。”
老宰相默然。
“說起來,好些時間沒見過那小家伙了,還有些想念他呢。”美女皇帝忽然笑言,結果聽得老宰相心里直唐突,一雙眼睛,古怪的打量著面前的九五之尊,心里嘀咕起來:“不應該啊,從來沒聽說陛下對哪個男人動過心,這是怎么回事。”
或許是體會到了老宰相那古怪目光中包含著的意思,美女皇帝臉刷的一紅,道:“相父別多想,朕的意思是那小家伙腦子里歪點子極多,朕只是欣賞罷了。”
老宰相點頭,那樣子就是你不用解釋,我明白,我明白。
美女皇帝:“···”
···
自從那天早上回來,一連好幾天,張小寶都把自己關在屋里,拿根筆,也不認字,但是就在那里寫寫畫畫。
期間顧傾來了兩趟,看了看張小寶在干什么,卻愣是沒看出來個彎彎繞。
于是乎,顧傾只好作罷。
放下筆,張小寶伸了個懶腰,抱怨道:“腰好酸啊。”
小蘭輕笑,走過來,輕輕揉動著張小寶的肩膀。
張小寶一臉享受的躺在椅子上,那樣子,要多腐敗有多腐敗。
“對了,顧傾那小妞呢?”張小寶問。
“顧小姐好像是在城外放風箏呢。”小蘭道。
張小寶聞言納悶了:“這小妞,怎么這么喜歡放風箏,算了,找她去,有點事得拜托一下她。”
說著,張小寶就站了起來,小蘭想要跟著去,張小寶卻按住了她,道:“你身上的傷現在還沒好,就在屋里歇著吧,讓你妹妹跟我去就行了。”
一旁傷的沒有姐姐嚴重的小憐站了起來。
望著張小寶,小蘭眨呀眨眼睛,只好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領著小憐,跟相府管家問清楚了路,兩人一路來到城外。
青青的草地上,顧傾果然在那里領著一群仆人放風箏。
張小寶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看到張小寶,顧傾撇了撇嘴,道:“你還知道出來啊,我以為你要與世隔絕呢。”
張小寶訕笑:“哪能啊。”
說話間,顧傾約莫有些累了,扯動風箏線,收起風箏,坐在地上鋪著的毯子上,沖一旁努了努嘴,張小寶見狀,很識趣的坐在一旁。
“對了,你怎么這么喜歡放風箏。”咂了咂嘴,張小寶開口問道。
顧傾扭頭看了張小寶一眼,破天荒的,一句話也沒說。
頓時,場面有些尷尬。
良久,顧傾方才小聲開口。
“因為外公說過,好人死了之后,是住在天上的。”顧傾聲音極低,就跟蚊子哼哼一般,如果不是張小寶仔細聽,還真聽不到。
聞言張小寶直咧嘴,正要說些嘲笑話的時候,突然想到,顧傾父母,早已經去世多年。
張小寶猛的呆滯,他總算明白了這個女孩,為什么會這么喜歡放風箏了。
或許,在這個只有十七歲女孩的心中,風箏是能飛上天的,而她的父母就在天上住著,那一根細細的風箏線,或許成為了她與父母之間唯一的聯系。
一時間,張小寶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
“對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顧傾扭頭,臉上重新恢復了天真爛漫的笑容。
張小寶連忙擺手:“沒,沒什么。”
畢竟剛說過這樣沉重的話題,張小寶也不好意思在求人辦事了,這樣的話,也太沒人情味了。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沒事你不會來找我的。”顧傾笑著,大大咧咧的一巴掌拍在了張小寶的肩頭,差點將沒準備好的張小寶一巴掌拍到了地上。
重新直起腰,張小寶面無表情的望了一眼顧傾。
接過顧傾卻吐了吐舌頭,道:“不好意思哈。”
張小寶無奈。
“行了,咱倆誰跟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說吧,本小姐可是一貫好心腸。”顧傾繼續(xù)道。
見顧傾這樣說,張小寶想了想,便開口了。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來找你有事。”
顧傾點頭,示意張小寶繼續(xù)。
張小寶從懷里摸出來自己這些天寫寫畫畫的紙,遞給顧傾。
顧傾接過,看了幾眼,而后白眼一翻,道:“這畫的什么東西,小孩子畫的都比你好看。”
張小寶:“我靠,誰讓你看這些了。”
顧傾迷茫了:“那你說的是什么?”
張小寶手放在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畫上,道:“我決定,開分店。”
“啥?”顧傾沒聽明白。
張小寶道:“沒聽明白么,就是開分店,我想好了,一開始,只在洛陽附近幾處的鎮(zhèn)子上開分店,需要的紙張從洛陽運過去,先看看成效怎么樣,如果可以的話,就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了,進一步擴大市場,當然,這其中,還需要你出頭幫忙,畢竟那些地方官可不賣給我這個屁民面子。”
顧傾聽得懵懵懂懂,張小寶說的也迷迷糊糊。
等張小寶說完了,顧傾還是那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見狀,張小寶一翻白眼,得,白說了。
顧傾忽然大笑,拍著張小寶的肩膀,哈哈笑道:“放心,放心,你有事求我,我當然要幫忙,誰讓咱倆是朋友呢。”
張小寶:“···”
顧傾很簡單的就答應了張小寶的請求,這反倒讓張小寶沒反應過來。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顧傾又站起來,去擺弄風箏去了。
看著表面上大大咧咧的顧傾,張小寶心中忽然一動,他站起來,走到顧傾身邊,從顧傾手中奪下風箏。
顧傾一臉茫然的望著張小寶,道:“你干什么?”
張小寶丟掉風箏,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想不想自己上天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