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門被人粗魯?shù)奶唛_,門外,走進來一個提著刀的軍官。
軍官身后,滿是如狼似虎的官兵。
一時間,旅館內(nèi)落針可聞。
張小寶看的清清楚楚,不少正在吃著飯的大漢,一只手都悄悄的摸向了懷里鼓囊囊的地方。
張小寶剛有想法,身邊葉知秋就淡淡的開口了:“你覺得,是你的聲音快,還是我的劍快?”
頓時,張小寶表情變得訕訕,老老實實的,也不敢胡思亂想了。
那軍官環(huán)視一圈旅館,扯開喉嚨,大漢道:“老板呢,給老子滾出來。”
話音落下,正提著一壺酒的旅館老板跌跌撞撞的跑來,弓著腰,嘴角苦澀,賠禮道:“將軍大人息怒,息怒,小的來了。”
軍官上下打量了幾眼旅館老板,努了努嘴,道:“今天有沒有看到奇怪的來這?”
旅館老板一愣,下意識的望向大廳,大廳里,十之八九,全是奇怪的人。
軍官見狀,推開老板,走上來一步,聲若洪鐘,大聲道:“不用躲了,都出來吧,本將這次來,就是專門為抓你來的,識相的,自己走出來,省的我費力。”
軍官的話一落下,身后百余名士兵齊刷刷的跨步上前,長槍泛著幽幽藍光,指著大廳。
旅館里吃飯的人們也是一個個的,臉色變得及其豐富。
軍官等了一會,見沒什么反應(yīng),冷哼一聲,道:“本將數(shù)三聲,三聲過后,就別管本將無情了。”
說著,軍官開始數(shù)了起來。
“一。”
大廳內(nèi)毫無動靜。
“二。”
大廳依舊如初。
軍官咬咬牙,數(shù)出了第三個數(shù)。
“拔刀。”軍官一聲喝,率先將刀給拔了出來。
“等等。”一聲喊,一個靠在窗邊喝酒的老頭站了起來,他一只袖子空著,僅剩的一條手臂,卻提著一個酒壺:“李**在此,不用麻煩了,我知道,你們是來找老夫的。”
張小寶疑惑的望向那個老頭,葉知秋在一旁輕輕開口:“南唐獨臂酒仙,三年前,殺害駐守南疆的十多名軍官后,了無音跡,沒想到,他竟然在這。”
聞言張小寶哦了一聲,表示明白。
只是,沒想到的是,那軍官卻白眼一翻撇撇嘴道:“你是誰?滾一邊去。”
獨臂酒仙的一張老臉瞬間表情變得極其豐富。
“呵呵,原來是李老前輩,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不過老先生,這些新楚狗官,明顯是來找在下的。”一個身材瘦弱好似猿猴的漢子站了起來,雙臂垂膝,一腳踩在桌子上,另一只腳,卻因為太矮,只能踩在凳子上才行。
他深吸一口氣,道:“孫**在此,走狗們,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干其他豪杰的事,有什么,沖我來吧。”
見狀,張小寶樂了,指著那姓孫的家伙道:“這家伙又是誰?”
葉知秋在一旁抿了口茶水,輕輕道:“舊吳國境內(nèi),長臂猿猴,去年,仇殺了一州太守后淪落天涯,沒想到,在這竟然遇見了他。”
說話間,葉知秋雙眼放出光芒來。
誰知道,那軍官還是一撇嘴:“哪來的小猴子,滾一邊去,大爺找的不是你。”
“···”
“咯咯咯,照這個樣子來看,這位大爺找的是小女子了。”說話的,是一個坐在二樓雅間的大紅襦裙的女子。
只見那女子從二樓越下,猛地一揮大袖,頓時,大廳內(nèi)一張桌上酒肉菜席卷飛了干凈,女子就勢身子一轉(zhuǎn),只看到面前衣袂飄飄,再定睛看的時候,女子已經(jīng)坐在了那桌子之上,她雙臂抬起,大袖遮在眼前,左手五指輕捏右手袍袖,左腳踩在凳子上,右腿則墊在左腿之上,身子綽約,半露容顏。
“沒想到,連這個女人也在這里。”葉知秋握緊酒杯,道。
這次,不等張小寶發(fā)問,葉知秋便率先道:“南蠻紅衣女,呵呵,有趣,真有趣,這么小的一家旅館,竟然聚齊了這么多大人物。”
張小寶內(nèi)心毫無波動,他伸出手指,悄悄的數(shù)著數(shù),果然,三聲閉,那軍官又是一記白眼扔給了那個所謂的南蠻紅衣女,撇嘴道:“那里來的老娘們,倒人胃口。”
頓時,紅衣女氣的臉色蒼白,也顧不著賣相了,岔開腿,大馬金刀坐著,俯身前探,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張小寶扭頭看著葉知秋,努嘴道:“照這個樣子來看,應(yīng)該是來找你的。”
葉知秋搖頭,玩味笑道:“是么,我怎么覺得,是找你的,我才是次要的。”
張小寶聞言,表情變得訕訕,試探道:“那我這就出去了?”
說著,就看到了葉知秋在冷笑,頓時,張小寶連忙擺手:“嗨,別這么認真,開個玩笑,你看你。”
葉知秋放下手中筷子,雙手撐著桌子邊緣,道:“這點走狗,葉某人還是沒放在眼里的。”
見狀張小寶直搖頭,內(nèi)心為那些軍官祈福。
“哪里來的雜種,來叨擾大爺們的興致。”正在此時,二樓一處雅間內(nèi),飛出一張桌子,向那軍官飛去。
軍官見狀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那桌子就砸在了他的胸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頓時,他的副官沖二樓那間雅間一招手,士兵們紛紛調(diào)轉(zhuǎn)長槍,對準了二樓雅間。
副官咬牙道:“誰,出來。”
隨著副官的聲音落下,雅間的門吱呀呀的打開,其中,走出來了一個膚色黝黑的大漢。
大漢光著膀子,背上背著一柄巨斧,渾身上下,也只是在腰間裹了一塊獸皮,腦袋上,綁著密密麻麻的小辮,光是從裝飾上來看,很明顯的,是一個異族。
“哪里來的南蠻子,天子腳下撒野,來啊,把他給我拿下來。”躺在地上的軍官大怒。
士兵們嘩嘩啦啦的沖向樓梯。
異族大漢一手提著一張凳子,站在樓梯口,不斷的將沖上來的士兵給砸落在地。
軍官臉色極其難看,他手一招,緊跟著,十多名手持大弓的弓箭手跑了進來,在軍官的示意下,一個個的,拽滿弓,對準了樓梯口的大漢。
張小寶扭頭看葉知秋,用眼神詢問怎么回事,葉知秋臉色陰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鐵箭離弦,帶著銳利的鳴笛聲,扎在大漢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哪知道,見了血之后的大漢更加狂暴,比較之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大漢雖然厲害,可是終究抵不過百多名精銳的帝國士兵,很快的,大漢被士兵絆倒在地,更多的士兵沖上去,用槍抵住了大漢的喉頭。
軍官走過去,一臉的不善,看了一圈大漢,道:“哼,殺了。”
手下士兵們拽著大漢就往外走,大漢也不甘示弱,口中大罵不止。
“呵呵,這位將軍大人,能不能,給在下一個面子,放了我這位侍從呢。”
一聲如沐浴春風一般的聲音傳到大廳,眾人循聲望去,正看到二樓雅間內(nèi),一個身穿繪竹云錦長袍,頭戴長冠,手拿美人扇的青年走了出來,身后面,跟著幾個和被抓的那個大漢一般打扮的異族。
軍官看到那個青年也是一愣,隨后,便滿不在乎道:“你是誰,本將為什么要給你這個面子?”
那青年收起美人扇,呵呵笑道:“我么?呵呵,家父正是五溪王。”
“五溪王?”軍官的雙眼瞬間瞪圓了,他額頭冷汗直流,卻還是嘴硬,道:“你說是就是了,我憑什么相信你。”
那青年從懷里取出來一個刻著虎形的青銅牌,微笑道:“這個,是先皇賜給我五溪部落的信物,將軍大人,不會不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