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張的,我還是搞不明白,按照你的性子,你怎么會平白無故的送別人東西?”
回去的路上,顧傾坐在馬車里,抱著風箏,沖死乞白賴賴在車廂里的張小寶問道,顯然,她也認為,張小寶就是那種打死不肯吃虧的主。
張小寶活動了一下身子,嘟囔著外面天氣太冷了之類的話,很是裝神弄鬼的沖顧傾一眨眼,道:“天機不可泄露。”
顧傾聽了,眨呀眨啊眼睛,一雙桃花眼,露出迷茫來。
回到相府,按理說張小寶也算是買了塊地皮,壓根不缺住的地方,可是就這摳門的家伙,能省則省,于是乎,也沒有搬出去的打算,再說了,老宰相可是放出來話了,房租伙食費全免。
下了馬車,張小寶二話不說,直奔書房而去。
推開門進去的時候,老宰相正躲在書房里偷偷喝酒,聽到門開聲,嚇了一跳,當看到是張小寶,松了口氣。
老頭子白了張小寶一眼,頗有些埋怨道:“你就不能敲下門?老頭子遲早要被你嚇死。”
張小寶看了桌子上的酒壺酒杯,心中也明白了老頭子這是躲著顧傾呢,于是乎,他笑了:“自己一個人喝悶酒有什么意思,這樣吧,后天晚上我做東,咱倆喝一杯。”
老頭子聞言,直接瞪大了眼睛,似乎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他驚訝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繞著張小寶,來回走了一趟又一趟,嘴里嘟嘟囔囔:“不對啊,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
張小寶翻了個白眼,撇撇嘴道:“你就說來不來。”
聞言老頭子連忙點頭,也不管張小寶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藥還是發(fā)燒了,道:“來,怎么不來,白吃的晚餐怎么可能不來。”
“你先別急著高興,你想啊,赴宴總不能空著手吧?”張小寶打斷道。
老頭子一聽,心道得,本以為這小龜?shù)案牧诵宰?,沒曾想,還是老樣子,三句話不到,就露出來狐貍尾巴了。
只見張小寶笑嘻嘻的模樣,道:“不過呢,念在咱倆這么好的交情,也不要你掏啥禮物,你幫我叫些人過來就是了。”
“叫人?”老頭子略一遲疑,也沒鬧明白張小寶這是什么意思。
“像什么財務大臣,軍方大臣,尚書令,仆射大人等等等等。”張小寶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數(shù)著道。
老頭子一雙眼睛瞪的幾乎快要掉了出來,問道:“你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張小寶一擺手,道:“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就說請不請吧。”
老頭子直接搖頭:“不行,讓陛下知道了,老頭子又該好幾天睡不著了。”
張小寶湊過去身子,嬉皮笑臉:“你看你,咋就這么笨呢,你就不會找個理由么,比如說你生日什么的。”
“等等,你什么意思?”老頭子直接打斷張小寶的話,瞪著他,道:“你意思是你不去?”
張小寶點頭,一副羞澀的樣子:“當然了,這么多大人物在場,我一個小小的屁民去湊什么熱鬧,跟你們坐在一起,我都覺得害臊。”
老頭子:“···你也會害臊?”
見老頭子還有些猶豫,張小寶眉毛一挑,直接扔出來了最后的壓箱底條件:“帝都里最大的樂天樓,怎么樣?”
老頭子飛快道:“成交。”
張小寶見狀,這才擺手告辭:“對了,去樂天樓的時候,別忘了帶上我造的那些紙。”
聞言老頭子也懵了:“為什么?”
張小寶一臉恨鐵不成鋼:“你笨啊,那些大臣會空著手來?到時候你總的回禮吧,不得弄點拿出手的東西來?”
老頭子這才恍然大悟。
提筆寫下幾張請?zhí)?,而且還是特意用張小寶造出來的紙,老頭子將請?zhí)唤o府里下人,吩咐他們將帖子送到幾位帝國大員手里,約定了時間樂天樓一聚。
眾大臣接到帖子的反應幾乎如出一轍:“老宰相這是怎么了,平時巴巴的請他還不來呢,今天怎么想起來請自己了。”
于是乎,幾個大臣略一沉思,暗道這面子不能不給,于是乎,紛紛回帖,定下了時間。
···
兩天后的晚上,樂天樓一處名叫幽月閣的雅間里,張小寶翹著二郎腿,在上面晃呀晃的,老宰相在一旁提醒道:“大臣們要來了。”
張小寶點點頭,這才站起來,道:“按照咱倆說好的來,我扮成你府里的下人陪酒。”
老頭子點頭。
張小寶也有些緊張,道:“那啥,一會你按照剛才咱倆說的辦就是了,造紙坊能不能開的起來,就看今晚了。”
老頭子點頭,道:“行,不過,你到底什么目的。”其實他也沒能弄明白張小寶什么意思,因為張小寶這次掏血本請客的目的壓根就沒告訴老頭子。
張小寶聞言,只是微笑,用糊弄顧傾的話來糊弄頭子:“天機不可泄露。”
老頭子面無表情,估計心中早已經(jīng)開始罵起來了張小寶。
不一會兒功夫,大臣們陸陸續(xù)續(xù)來到,進入幽月閣,先是對著老宰相一拱手,道:“赫連公身體可好。”
老頭子笑著點頭回應,眉宇之間,完全沒有了和張小寶在一起時的逗比模樣。
張小寶在后面站著,拿眼偷瞧,不禁咂舌,好家伙,這些家伙果然不是白來的,手里頭拎著的,全是寶貝。
不行,吃完飯得跟老頭子說一下,這些東西全是自己的,不能花了錢不落好啊,能占一點便宜就占一點。
眾人分次落座,先是寒暄了一會,張小寶便走上去倒酒。
老頭子先是端起來酒杯,道:“第一杯,祝陛下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眾大臣也跟著端起酒杯,齊聲道:“祝陛下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張小寶在一旁端著酒壺嘴巴都快撇到了耳朵根上。
“第二杯,祝帝國國運昌盛。”老頭子繼續(xù)道。
眾大臣端酒杯···
三杯酒端起,老頭子說夠了敞亮話,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雖然這些大臣一個個的在帝國的地位不小,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平常喝酒的時候,還是跟平常人沒啥區(qū)別。
閑話不表,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喝了有一個時辰,也差不多了。
最后,在眾人集體祝愿老頭子身體健康之后,便開始了撤席。
酒樓里,撤掉酒菜,沏了幾壺上好的茶端過來,眾大臣坐著又扯了會,便可以告辭了。
張小寶見機走出來,手里拿著造好的紙,每個大臣,都分了一刀紙,大概有二三十張的樣子,分完了,默默退了回來。
眾大臣一開始覺得沒什么,可是當看清楚手里紙張的模樣的時候,一個個的,暗暗震驚起來。
作為帝國重臣,每個月,都能從宮里領來紙張,可是皇宮造紙坊里造出來的那些,脆的不成樣,用毛筆書寫的時候,還不敢太用力,即使這樣,濃墨依舊能粘透紙印在桌子上,這是眾大臣唯一覺得美中不足的地方,不過再怎么說,這東西也比羊皮紙和竹簡要方便的多,最重要的,這還是一個身份象征,畢竟地方上的官員攀比的時候,除了說自己官位如何如何俸祿如何如何之外,最常提起的,還是自己每個月,能從宮里頭領多少張御紙。
據(jù)顧傾透露,老宰相每個月大概是三百來張,不算多,也正因為如此,小妮子每次偷老頭子紙做風箏被發(fā)現(xiàn)后,都會讓老頭子心疼不已。
只是讓眾大臣沒想到,老宰相這回禮,雖然也是紙不假,但是這手感,要比每個月領來的紙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光看著,就覺得不錯。
當時,就有人問了:“赫連公,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