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外外外外公。”張小寶好似聽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瞠目結(jié)舌道。
少女嘴巴撅了撅:“沒那么多外。”
張小寶:“···”
忽然,張小寶上前一步,一張臉湊近了少女,兩人距離極近,甚至,張小寶都能感到少女因為害羞而呼出來的有些紊亂的氣息了。
少女一怔,內(nèi)心有些慌亂的問道:“你干什么?”
“不像啊,你可要比那老頭子好看多了。”張小寶嘟囔道。
結(jié)果,卻換來了老宰相一個爆栗。
“兩個小家伙,跟我走。”老宰相強壓怒氣道。
倆人對視一眼,打內(nèi)心覺得末日就要來臨了。
沒辦法,只好聽天由命了,跟在老宰相身后,倆人來到相府書房。
老宰相坐在太師椅上,手指輕叩桌面,一句話也不說,但是就算這樣,偏偏空氣中充滿了壓抑的氣氛。
“小傾,不是我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整天還跟個小孩子似的,這次放火,我看就是你干的吧,你知道,外公我最喜歡后花園了,特別是那涼亭,先皇都在里面和我下過棋。”
老頭子道。
聞言張小寶直接挑了個大拇指,贊道:“丞相果然慧眼如炬,和您想的一樣。”
老頭子直接一眼瞪了上去。
張小寶立刻很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少女抽了抽鼻子,哼哼兩聲,抱起雙臂,抬起頭,很是傲氣的模樣,壓根不去看老頭子,結(jié)果本來氣勢十足的老頭子頓時萎了,連忙站起來,讓過坐,道:“你看你,外公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至于這樣么。”
張小寶瞬間一雙眼睛瞪的溜圓,內(nèi)心想到:“這車剎的我猝不及防。”
好說歹說,少女方才用正眼看老頭子。
張小寶在一旁只是忍不住偷笑。
結(jié)果老頭子直接一瞪眼睛,張小寶也是瞬間萎了。
沖書房外揚了揚頭,老頭子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出去說話。
沒等張小寶同意,老頭子走過來,扯著張小寶的衣領(lǐng)就往外走。
“誒誒誒,君子動口不動手。”張小寶叫道。
老頭子哪管這么多,走出書房,還順手關(guān)上了房門。
“小子。”剛一出門,老頭子立刻變了臉:“剛才在里面我不好意思說你,其實火是你放的吧。”
張小寶面無表情,心想你欺負不了你孫女就來欺負我了吧。
老頭子老臉一紅,嘿嘿笑了起來。
找了個臺階,拍了拍上面的塵土,老頭子坐下去,沖張小寶招手。
張小寶也不推脫,跟著就坐在了旁邊。
“其實,小傾她很可憐的。”老頭子道。
張小寶疑惑的看著老頭。
“十年前,她父親征北將軍顧振武死在疆場,我那個傻女兒也跟著郁郁而終,那個時候,她才七歲,試想,這么個小女孩,能不可憐么,老頭子也沒兒子,一生就她娘這么一個女兒,我不疼她,我去疼誰?”老頭子自顧自道。
不過張小寶怎么聽怎么覺得老頭子這是在為自己害怕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而在辯解。
“唉,節(jié)哀。”張小寶伸手按在老頭子的肩膀上,道。
轉(zhuǎn)念一想,唉,不對啊,好像用詞有些不當,不過算了,這個時候,氣氛才是最重要的。
老頭直接白了張小寶一眼。
不過這小丫頭名字還是挺不錯的,顧傾,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現(xiàn)在年紀尚小,小丫頭的臉上明顯還帶著些嬰兒肥,等年紀長開之后,或許會成為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的吧。
張小寶心想道。
看著張小寶臉上偷笑的表情,老頭子瞬間惱了,大聲道:“老子知道你個小龜?shù)霸谙胧裁?,告訴你,沒用,別想打我孫女的主意。”
張小寶面紅耳赤的反駁:“沒有。”
“哼。”
···
早上一覺醒來,張小寶只覺的神清氣爽,來相府十多天了,除了第一天夜里不小心差點燒了相府之外,張小寶還沒惹什么大的岔子,這點,讓老宰相整天提心吊膽,只怕這個不老實的家伙在密謀什么更大的壞事。
對此張小寶很是無奈,望著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兩個姐妹花,一臉嚴肅,問道:“難道我看起來很壞么?”
倆姐妹花頓時覺得有些為難了,扭扭捏捏的,半天也沒說上來話來。
見狀張小寶一拍腦門:“得,我知道了。”
走出房間,外面已經(jīng)日曬三竿,每天閑著沒事的張小寶一路閑逛,來到后花園,十多天前的大火早已經(jīng)沒了半點痕跡,地上焦土也被人翻新了一遍,看起來,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而且泥土里也種植了不少樹木幼苗。
那個老宰相口中先皇曾經(jīng)下過棋的涼亭,也被徹底的修理了一遍,一點都看不出來燒過的樣子。
而此時,涼亭內(nèi)的石凳上,正坐著一個女子,在那擺弄著什么。
好奇心使然,張小寶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正是老頭子的寶貝孫女顧傾。
倆人四目相望,顧傾連忙趴在桌子上,將上面的東西遮在身下,沒好氣道:“新來的,你來干什么。”
張小寶毫不客氣的坐在凳子上,很是牛氣:“咋,這是你家,我到哪還要跟你匯報。”
話一說完,張小寶就意識到,這他娘的還真是她家,于是乎,張小寶就閉上了嘴巴,也不吭聲。
顧傾也不怎么搭理這個同樣壞心眼的家伙,重新擺弄著桌子上的玩意。
張小寶探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顧傾擺弄著的,正是風(fēng)箏。
“咦。”
顧傾抬頭,看著張小寶,道:“怎么,你也會玩這東西?”
張小寶點頭,拿過風(fēng)箏在手里,道:“那可不是咋地,我玩風(fēng)箏的時候,你還在用尿和泥巴呢。”
顧傾聞言臉刷的一紅,瞪著張小寶。
自知失言的張小寶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不是我說,你這個風(fēng)箏,有毛病啊。”
顧傾直接一愣,隨后問道:“什么?”
“你看啊,你這個風(fēng)箏制成的竹條太老,經(jīng)不起風(fēng)吹,而且這紙也太脆了。”說著,張小寶直接用力一搓,結(jié)果那紙噗噗索索的碎了起來。
“你,你,你。”眼見自己的風(fēng)箏被張小寶給弄壞了,顧傾的雙眼直接蒙上一層水霧,她緊咬下唇,隨時都會落下淚來。
張小寶頓時慌了,要讓還在宮里跟美女皇帝商量朝政的老宰相知道自己把他寶貝孫女給弄哭了,回來非得扒了自己皮,于是乎,張小寶連忙道:“別哭,別哭,大不了我給你買一個就行了。”
顧傾聞言,道:“買一個?你說的輕巧,尋常外面賣的,全是那種用絲綢做的,飛起來都費勁,我這個風(fēng)箏,可是我慢著外公,偷他的藏紙,費勁千辛萬苦才快要做好的。”
張小寶聞言,心想不至于吧,有這么夸張么。
“那我?guī)湍阕鲆粋€好的總行了吧。”張小寶道。
聞言顧傾瞬間收住了淚,變了臉,沖張小寶狡黠的一眨眼,壞笑道:“你說的哦。”
張小寶:“···媽的,感覺自己被套路了。”
也不顧老頭子回來會傷心了,從花園了拔出剛種下沒多久的樹苗,找來了刀子,削成細細的條狀,而后,倆人又偷偷摸摸的溜進老宰相的書房,在里頭翻箱倒柜。
“呀,找到了,嘻嘻,外公的藏紙。”顧傾從地上站起來,懷里還捧著一沓紙,沖張小寶炫耀道。
張小寶走過去,伸手在紙上面一摸,搖頭道:“不行,不行,這紙還是太脆,不行。”
顧傾哼了一聲,道:“可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紙了。”
張小寶聞言,走過去,拿過顧傾手中的紙,用力一捏,直接成為了碎片。
“你看,這東西怎么能行,我需要的,是那種能把手給割破的紙。”張小寶道。
聞言顧傾瞪大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不可思議道:“騙人的吧,帝國怎么會有那樣的紙。”
張小寶一愣,是啊,當初去雍州宣布圣旨的時候,圣旨的材料也只是打磨的極薄的羊皮紙,當時自己還以為規(guī)矩就是這樣呢,沒曾想,原來是帝國內(nèi)再也造不出來更好的紙了。
想到此,張小寶嘴角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