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成龍笑瞇瞇的看著我。
“沒事兒就好,正好我這邊有個兄弟出了點事兒,那邊的業(yè)務暫時沒合適的人管,就交給你了,沒問題吧?”
我哪可能有問題,拍著胸脯打包票。
然后韋成龍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讓我明天下午聯(lián)系那邊,說到時候直接過去就行,那邊的兄弟會給我說明情況。
我跟著在命火坐了好一會兒才走,期間還看著他們教訓了附近一伙職高過來搗亂的人,可惜那邊太慫了,這邊才剛拿著東西出去,就怕成一窩,打了一頓丟出去了事,估計是那種初出茅廬什么都不懂的小崽兒吧。
雖然我自己也才剛開始混,還好起步比較高,認識的人都是些老油條,一些門門道道早就跟我說的差不多了。
在四兒山子他們的恭喜聲和他們手下小弟羨慕的眼神中,我走出命火,心中忽然有種意氣風發(fā)的感覺,明天開始,就要真正踏上混這條路了,而且是直接從層業(yè)務的高層做起!
也不知道韋成龍給我的位子是管哪一塊兒的,我有點期待。
周六,我一大早就頂著黑眼圈起床了,昨天太過興奮凌晨我他媽才睡著,起這么早是為了早點結束跆拳道社的特訓。唉,想到這我就覺得自己未來的路任重而道遠啊,堂堂以道上老大哥為目標的我居然還要屈服在寧水彤一個妹子的淫威之下。
不過悲哀的是,真要讓我在她面前拿出身為男人的威嚴,我估計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到,寧水彤那又是跆拳道黑帶又是實戰(zhàn)搏擊的……真是想想都可怕。
沒一會兒,我就在形體室被寧水彤按在地上了。
“啊——!輕點兒,要死了要死了!”
“林楓你有點男人樣行嗎?你的身體太僵硬了,不好好開一開筋骨和韌帶是不行的。”
我流著淚趴在地上,寧水彤的膝蓋頂著我脊椎中間,正用手卡住我的腋下使勁兒往上提,本來是很親密的肢體接觸,可惜從我身上傳來的刺骨疼痛讓我半分香艷也感覺不到。
一上午的特訓結束后,看著寧水彤那意猶未盡的表情,我?guī)缀跏沁B滾帶爬的跑出去的。
我草草的吃完飯,迫不及待的撥通了韋成龍給我的電話號碼。
“誰啊?”
“我是林楓,龍哥應該跟你說過。”
“噢對對,楓哥你好,叫我阿生就可以了,楓哥你方便的話現(xiàn)在過來吧,兄弟們都等著你呢,我們在3號公寓的小賣部這邊。”
“好,我這就過來。”
因為是高中,所以學校超市是不對外出售香煙的,但有市場的地方就有對策,學校里的出租公寓里有不少名義上是學生租下來,其實是那些投機取巧的人所開的小賣部,主要顧客就是學校里的混子們了。
我走到3號公寓的小賣部,進去一看,一群人大概七八個的樣子,有幾個在里面抽煙打牌,有幾個端著泡面吃的正香,把本來就不大的房間弄得烏煙瘴氣,看見我進來,都盯著我看。
我注意到里面有兩個人身上包著我這段時間用的不少的東西——紗布,一個體型中等,丹鳳眼,頭發(fā)挑染了黃色的人迎上來,他身上有種讓我覺得很顯眼的吊兒郎當?shù)臍赓|(zhì)。
“楓哥,我是阿生!”
我點點頭,那些混子見正主兒來了連忙站起來說著“楓哥好”,阿生拉著我到他剛才坐的位置坐下,然后跟那些混子在我前面圍成一圈。
“我是林楓,叫我瘋子就行了,我聽龍哥的吩咐過來接手你們這邊的業(yè)務。初來乍到,要是有什么問題,還請兄弟們多照應一下。”
我沒有表現(xiàn)的太過平易近人,畢竟從名義上而言,這幫人以后都是歸我管的小弟,所以開場還是要有那么點氣度,當然我也不能太冷艷高貴了,只好學著韋成龍的姿態(tài)說了兩句客套話。
“楓哥哪兒的話,兄弟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有什么事兒隨便吩咐,我們都盡力去辦,倒是兄弟們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還要楓哥多擔待才是。”
這個阿生是個會說話的人,一番話說的我心里很舒服,其他混子也紛紛附和著他的話。
我滿意的笑了笑,然后掏出身上揣的煙,發(fā)給在座的人:“行,既然大家給面子叫我一聲楓哥,以后就都是一條船上的兄弟了,有什么事知會一聲,我能解決的絕不會推脫。”
接著這些人挨個做了自我介紹,大多都是高一高二的,只有兩個初三。我很努力的記下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畢竟這以后就是我打拼的班底了。
客套完了,我讓他們先在旁邊玩兒著,然后聽阿生說起這邊的情況。
阿生他們負責的業(yè)務主要是接打架、整人、威脅這一塊兒的活,比如說誰看誰不順眼想整誰,自己又沒那個能力,只要出錢,他們就幫忙,當然,打完以后問問被打的人想不想打回來,賺2次錢也是常態(tài)。
打之前還要做好調(diào)查,免得打了自己人或者惹不起的人,不過有時候難免會碰到一些沒弄清楚的硬茬子,在外面喊了人、或者本身是其他勢力的混混之類的,那就得提價了,雇主如果不愿意多給的話,就得想辦法把這個錢摳出來。
我皺起眉頭,這根本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啊。
首先是容易招惹麻煩,拉仇恨就不必說了,碰到談不攏的硬茬子肯定是要打的,然后學校里其他稍微有點實力的勢力也會做這個生意,這種業(yè)務是彰顯實力和打出名頭的最好辦法,不接不行。混子成天鬼混圖個什么,不就一個名氣和勢力么?
其次這個業(yè)務從利潤上來講根本不劃算,七八個人隔三差五才接一兩個單子,一單少的才幾百塊,多的也就千把塊,雖然這些最底層的混子是沒有什么分紅的,大多只是覺得威風跟風罷了,幾包煙就能解決,大頭還是韋成龍和管業(yè)務的人吃了的。
但這么點收益和惹得麻煩比起來算個P??!
先前管這事兒的人叫祥子,前天接了一個大單子,結果目標人有點來頭,把他給陰了,逮著單直接打進了醫(yī)院,聽阿生說要在床上躺一兩個月。
我問阿生龍哥不給出頭么,結果他跟我說跑業(yè)務有跑業(yè)務的規(guī)矩,自己接的單就要自己想辦法拿下來,外面的事兒或者別人找麻煩龍哥會幫,但業(yè)務上的事為了避免大勢力火拼一般是不能幫忙出頭的,出點醫(yī)藥費就算頂天了。
我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么多彎彎繞繞的,頓時有點頭大。
最關鍵的是,韋成龍在我來之前特意交代了阿生,讓他配合我想辦法把那個大單子吃下來。
媽的韋成龍!虧我還奇怪,這還沒晾我兩天怎么這么輕易就給我分了位置?原來挖了這么一個坑等著我呢!這是先前下馬威不成還想來第二次?
“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姜光,他是初三的,在他們那屆跟他混的人不少,還和曳舞溜冰場的田大華是兄弟,所以楓哥,這事兒有點兒不好搞。”
阿生一臉的郁悶和擔憂,我估計他應該是在納悶兒韋成龍為什么非要吃這個單子吧。這兩天他們沒主事兒的人,被姜光在學校里攆的跟狗一樣,丟臉不說,那兩個打繃帶的兄弟也是昨天被逮住了受的傷。
好不容易等到我來了,以為可以和那邊坐下來商量著和解,畢竟混子們,干仗干不過道個歉認慫也是正常的,結果韋成龍直接一道命令下來,還是得想辦法干。
我有點發(fā)愁,這一沒人二沒底氣的拿什么去跟姜光干?突然,我想到一個問題。
“阿生,姜光是怎么知道你們接了他的單子的?”
阿生一愣:“不知道,接單第二天翔哥就被逮了單。”
“是誰發(fā)的單子知道嗎?那個人在學校沒有?”
“是冉光明發(fā)的,他是住校生,一般都在學校,剛我碰見他他還說我們完不成,準備把錢要回去呢,被我打發(fā)走了。”
“帶我去找他,現(xiàn)在!”
我心里有了個想法,當下也不廢話了,把所有人帶上,直接往冉光明所在的初三宿舍走去?;熳觽円荒樸卤频母谖疑砗螅恢牢也蝗フ医夥炊胰焦饷魇鞘裁匆馑?。
“403對吧?”
我問了問阿生,見他還有點發(fā)愣,也沒等回答,上去就是一腳踹在門上。
沒一會兒門開了,我聽見里面?zhèn)鱽碛螒虻穆曇簦粋€帶著眼鏡,頭發(fā)油不拉幾也不知道幾天沒洗的男生出現(xiàn)在門后,看見外面這么多人,樣子顯得有點猥瑣,不過他看清楚我身后的人后,卻突然有了底氣。
“是生哥啊,你們來找我什么事兒?是不是退……?”
他話還沒說完,我一掌把他推開,走進宿舍里面,四下一瞟。一個放著很多外賣包裝的桌子上擺著一臺開著游戲的筆記本,明顯是他剛剛坐的。
然后電腦旁邊放著兩包芙蓉王,和一大堆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