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營地弄好了,我們就開始進入正題。先是跟著遠聲哥在營地周圍布置了一些陷阱,都是一些兔子、野雞經(jīng)過的地方。我們有帶的陷阱籠子,只要在里面撒上食就可以。我跟小胖在家里的時候也干過下套的事,但都是下絆腳套。
像抓野雞,用鋼絲做成一個半圓型的滑套,當野雞走過套子的時候,雞腳會帶住圈起的鋼絲,從而引發(fā)鋼絲下面的滑動環(huán)滑出彈起的鋼絲,和連著的拉力線形成一個活扣,這樣就套住野雞的腳了,因為雞腳的腳趾是向外撐開的,所以野雞中套后是自己掙不出來的。
要是捉野兔,那就更簡單了,只不過不是套兔子腿,而是頭。野兔出洞尋食來回都走一條路,在雪地上很好找到兔子的腳印或者糞便,用鐵絲做一個活的線圈,把這活套立在這條必經(jīng)之路上,兔子一頭扎進去,活套便立刻收緊將其套住。
不過想到這幾天都要在這山林里過,還真是有些不習(xí)慣,感覺突然就與世隔絕了。
然后我們就荷槍實彈,拿著獵槍往山里走,春妮興奮的在我們周圍亂竄,看什么都新奇似的。不過她肯定不是因為這山林,而是終于離開家沒人管了。
正走著呢,就聽到旁邊林子里傳來狗叫。撒狗搜山,獵人守株待兔,那可比我們高效多了,可偏偏我爺爺他們沒一個養(yǎng)獵狗的,也不知道為啥。
小胖聽著動靜,詭笑道:“要不,咱跟著渾水摸個魚,反正誰先打到歸誰。”
說話間,就聽到狗叫聲越來越近了,像是就在我們前頭。
遠聲哥沒吭聲,而是先把手指放進嘴里吹了聲嘹亮的哨響,這是獵人間打招呼的方式,意思是這邊有人,不要開槍。畢竟是在林子里,如果沒有溝通,很容易誤傷。
那邊聽到以后,也傳來同樣的哨響,然后就是喚狗的聲音。既然這邊有人,肯定就不會朝這邊走。獵人之間要保持足夠的距離,就像野獸有自己的領(lǐng)土范圍。
這樣以來,我們想渾水摸魚是肯定沒戲了。
不過也有好處,既然我們知道彼此的位置也可以相互配合,一齊往前趕,萬一有驚動的獵物跑到對方那邊,也算互惠互利。不過他們的獵狗實在太吵了,只怕把野獸都嚇進深山里,所以遠聲哥決定離他們遠一些。
走了有三十分鐘,除了聽到旁邊的草棵子里有過那么幾次躥搗聲,就連只野雞毛都沒見到。我都懷疑年年這個時候來打獵,這些動物都知道規(guī)律了,故意躲起來。
這大冬天在雪地里跋涉,還是在山里,體力消耗的很快,才這會兒就覺得兩只腳有些沉了,陷進雪里有些拔不動。
小胖累得氣喘吁吁,臉蛋兩頰凍的通紅,滿臉寫著生無可戀。
春妮又竄又跳,早就折騰累了,直吆喝著什么時候能回去。
我也有些不耐煩了,這里走來走去,除了林子就是林子,啥也沒看見。地上倒是偶爾能看到一些星星點點的腳印,但都是一些兔子山雞的。我很想在爺爺面前爭個面子,最起碼打頭野豬回去,否則還不知道他怎么奚落我。
“你們看。”遠聲哥突然指了指地上。
我們趕緊湊過去看,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圓形的腳印前端開叉,看上去是頭野豬的。
小胖撅著嘴給我潑冷水:“不一定是野豬,說不定是頭麂子。”
我一聽不樂意了,我就指著抓頭野豬去贏二狗,再回去到我爺爺面前顯擺一下,“小胖,你別胡扯,你家麂子腳印這樣。”
“你倆別爭,聽遠聲哥的。”春妮把目光投向遠聲哥,等他定奪。
遠聲哥說:“這應(yīng)該是野豬的,咱們跟著腳印朝前看看,如果運氣好也許能打頭野豬回去,不過你們要小心點,注意安全。”
這還是我頭一次聽到遠聲哥說了這么長一串話,看來這林子是挺邪性,連一向話少言賅的遠聲哥都開腔了。不過這野豬確實不敢輕視,成年的能達到四百多斤,嘴上一對長長的獠牙。我只所以敢肯定那腳印是野豬的,還一個原因就是那腳印陷得深。你可以想象一下,被這樣的大家伙猛地撞上是什么感覺。
尤其是那對獠牙,直接就把人肚子豁穿了。
我們順著腳印,又走了一會兒,天上開始飄起了小雪,真是天公不作美。
小胖整個人縮成了一個球,凍得兩串鼻涕都結(jié)成了冰,哆哆嗦嗦地說:“遠聲哥,咱是不是走得太遠了,要不先往回走吧。”
“現(xiàn)在還早,再忍忍,往前看看。”
這山林里的苦,確實不是一般人吃的,風吹過臉跟刀子一樣。我們都拉上兜帽,用圍脖遮著臉只露出眼睛。小胖自恃肉厚,嫌那東西礙事,現(xiàn)在吃到苦頭了。
遠聲哥看他臉已經(jīng)凍得通紅,把自己的圍脖拿下來給他戴上。
小胖激動地趕緊護住臉,還不忘嬉笑著說聲:“謝謝遠聲哥。”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遠聲哥不是一般的帥氣,白皙的臉蛋,尖尖的下巴,一雙透著冷峻又帶著雪水般溫柔的眼睛。修長挺拔的身材,挎著槍站在雪地里的時候,顯得格外的英氣逼人。
也難怪一年到頭都有人朝著鐵爺家跑,想給他牽線說媒。
遠聲哥帶著我們繼續(xù)朝前走,這雪雖然下得不算大,但是保不齊久了就會把腳印給蓋住。爺爺他們有就算被雪蓋住也能看出來的本事,我們可沒有,要是再找不到那只野豬,我們就只能是徒勞了。
“要不我上樹看看。”我提議道。
小胖哈著氣,聽到我說上樹看看,明白那意思是如果沒發(fā)現(xiàn)就不用繼續(xù)往前走了,于是趕緊點頭:“我看行,要是再這樣走下去,不凍死,我也快累死了。”
遠聲哥也點頭同意了,于是我把槍遞給小胖,又把手套脫了,戴著的話實在有些礙事。我活動活動手腕,把手指彎成鷹鉤,用鷹爪功抓著樹,手腳并用很輕松地就爬了上去。一直爬到差不多八九米高的地方,就扭頭朝著前面眺望。隱約間,好像看到一個黑色的東西趴在雪地里,看上去塊兒頭還不小。
野豬?
我順著樹慢慢爬下來,邊戴手套邊說:“前面有東西,看著像野豬。”
“有多遠?”遠聲哥問。
我琢磨了一下,“七八十米吧。”
遠聲哥尋思片刻,又說:“如果一槍沒打死它,可能會順著咱們腳下這條路往回跑,以防萬一,你們留下埋伏吧。”
我跟小胖點點頭,以逸待勞這事可以有,于是遠聲哥獨自一人朝著側(cè)面跑了過去。
小胖邊搓手邊說:“那咱也埋伏起來?”
我點點頭,卻把目光轉(zhuǎn)投到春妮身上,她正激動地拿著飛刀,準備大展拳腳。
見我看她,她眨了眨眼:“你看我干什么?”
我指指頭頂上一根較粗的樹杈:“春妮,你先到樹上去唄。”
春妮聽了眼睛頓時瞪得老大,盯著我:“為啥?我也要打野豬。”
“那野豬橫沖直撞起來厲害著呢,又皮糙肉厚,子彈都不見得管用,更別說你的飛刀了。”我知道她肯定不會聽,于是繼續(xù)說道:“野豬的牙撩起來,聽說能刺到人的臉,你不怕毀了容?”
“不怕。”春妮明顯沒了底氣。
我繼續(xù)嚇唬她:“你真不怕?”
畢竟是女孩子,對外貌比較看重,最后她還是妥協(xié)了,“好啦好啦,我上去還不行嘛。”說完便用和我同樣的方式,用鷹爪功攀著樹爬到了樹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