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四人神情堅毅。
余驍航龍行虎步。
場上氣氛緊繃如弦,形勢一觸即發(fā)。
周圍眾人全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
十步。
九步。
八步。
七步。
……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周圍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余驍航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奇怪變成疑惑再變成驚喜,等來到四人身前時,他豁然高聲大笑道:“我說今天出門樹上怎么會有喜鵲叫,原來會在飄香樓遇到杜少,當(dāng)真是大喜事??!回頭我一定要去買彩票!”
聽到這話,周圍人好險沒跌碎一地眼鏡。
麻痹的!說好的斗毆呢?
說好的兵戎相見呢?
說好的大戰(zhàn)三百場呢?
這尼瑪拿錯劇本了吧?!
看著滿臉堆笑甚至笑容中隱隱有些討好的余驍航,杜塵四人也都一臉懵逼。
老實說,他們都做好了血戰(zhàn)一場的準(zhǔn)備,就連杜塵,也打算利用空間倉庫,拿起磚頭使勁呼。
但是萬萬沒想到啊,讓他們?nèi)缗R大敵的這貨,壓根沒打算跟他們動手,甚至反倒有些巴結(jié)的樣子。
這他媽還是傳聞中那超級護(hù)短的武術(shù)社社長嗎?
這他媽還是脾氣火爆動輒出手傷人的狠人余驍航嗎?
莫云澤三人腦袋都有些宕機(jī)。
反倒是杜塵,估摸了片刻這才反應(yīng)過來,貌似眼前這個低眉順眼只差搖尾巴的狠人,剛才叫自己杜少?
杜塵奇怪道:“你認(rèn)識我?”
“我哪有資格認(rèn)識杜少???”余驍航立刻擺出一副愧不敢當(dāng)?shù)谋砬?,緊接著語氣恭敬的回道,“我只不過遠(yuǎn)遠(yuǎn)看了杜少一眼,勉強(qiáng)把杜少的偉岸身影給記下來了,剛剛上樓的時候看到杜少我就覺得十分眼熟,心想這么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的人物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見到過,結(jié)果又走了幾步這才想起來!唉,像我這種練武的蠻人,腦袋經(jīng)常不太靈光,所以一時才沒反應(yīng)過來,杜少你可千萬得原諒我!”
場上眾人聽了,全都一陣無語
這馬屁拍的,簡直太生硬了好嗎?!
不過連狠人余驍航都要諂媚的拍馬屁,這被稱為杜少的家伙,又是什么身份?
五大少里面貌似沒有信杜的?。?/p>
眾人正猜測著杜塵的身份,另一邊,杜塵對于余驍航的生硬馬屁也十分受用。
沒辦法,這可是狠人親自拍的馬屁,放眼整個學(xué)校,有多少人能讓余驍航這么低聲下氣的親自拍馬屁?
既然不用打了,杜塵也放松下來,問道:“我有在什么地方見過你嗎?我怎么不記得了?”
“嗨,像我這樣的小人物,杜少不記得是應(yīng)該的,”余驍航彎著腰說道,“不久前在天宇KTV的竹字號包廂,多虧了杜少的一句美言,保住了我老大陳發(fā)的一只手,對此我表示萬分感激,簡直無以為報。”
杜塵頓時恍然:“原來那疤臉是你老大啊。”
余驍航涎著臉笑道:“是啊,當(dāng)時我也在包廂里,正好見識了杜少的非凡英姿,這世上能夠命令齊天魔的,除了高高在上的穆爺,估計也就只有杜少了,您讓他收手的那一幕,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杜塵笑道:“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沒必要弄得那么血腥,讓大家都不愉快,反正于我而言那也是隨手之舉,你沒必要放在心上。”
聽到這話,余驍航頓時正色道:“話可不能這么說,杜少,陳發(fā)不只是我老大,更是我父親一般的人物,要是沒有他,我早就在街頭被人打死了。
這么多年來,是他資助我上學(xué),也是他資助我學(xué)武,倘若沒有他的存在,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余驍航這號人物,所以你保護(hù)了他也就相當(dāng)于保護(hù)了我,以后您在東大有什么麻煩,但請吩咐。
雖然說杜少上流人物,家大業(yè)大,,想必也碰不到什么麻煩,但有時候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一些不方便出面的事就交給我好了,我余驍航在東大混了這么長時間,各方面多多少少也會賣我一點薄面,而且實在不行的話,我也不介意使用一些盤外招。只要杜少你有要求,我必全力以赴!”
周圍人聽到這話,神色頓時為之一凜。
就連莫云澤三人,也面露狂喜之色。
這可是狠人的當(dāng)眾承諾,絕不可能反悔。
有這么一位狠人罩著,以后在東大基本上都是橫著走了。
別說別人過來找茬了,他們不主動去惹麻煩,別人都該燒高香了。
不過杜塵對此卻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因為有沒有人罩他根本無所謂。
系統(tǒng)在手,基本上所有困難他都能自如的解決掉。
但既然余驍航當(dāng)眾向他表忠心,多多少少也得接著點,給他點面子。
于是杜塵微微笑道:“那行,就沖你這話,你這朋友我交了。”
余驍航聽到這話,如同抽獎中了五百萬,驚喜之余更是萬分惶恐。
杜塵什么身份?
在他的認(rèn)知中,那可是出聲可令齊天魔,一言可保陳老大,至少跟穆爺一個等級的超級大佬!
這樣的超級大佬竟然要跟自己交朋友?
余驍航激動得腿根子都有些打顫。
要不是多年的打樁經(jīng)驗強(qiáng)撐著,指不定這句話就讓他癱軟在地。
余驍航彎著腰,不勝惶恐道:“驍航高攀了!”
杜塵擺擺手,繼而看到手中有刀,神色微微一滯,呃,拿刀跟人打招呼,這好像有些不太禮貌啊?
余驍航什么眼力勁兒?立刻發(fā)現(xiàn)了這其中的異常,聯(lián)想到不久前過來時他隱約聽到的沖突,臉色立馬沉了下來,目光如刀一般,直刺杜塵身后的雄壯青年和驢臉青年。
兩人被這目光刺了個透心涼。
自打余驍航過來,前后一系列的神轉(zhuǎn)折弄得他們腦袋都大了好幾圈。
雄壯青年和驢臉青年萬萬沒想到這四個看起來屌絲宅男一樣的廢柴里,竟然藏著一個連他們社長都要低聲下氣對待的大人物,一想到先前萬分囂張對他說過的話,兩人簡直哭都哭不出來,那小腿肚子顫抖的喲,仿佛隨時都會跪倒在地上。
眼見自己已經(jīng)用眼神示意,雄壯青年和驢臉青年卻動都沒動,余驍航不由得越發(fā)惱怒,直接爆喝出聲:
“張成,牛超,還不給我滾過來賠罪?!”
兩人被這聲音一震,險些嚇尿,連滾帶爬的跑到了余驍航身前。
余驍航看著這兩貨,眼神狠辣道:“不是跪我,是跪你們剛才得罪過的人,如果他們不原諒你們的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我余驍航的手段,你們應(yīng)該是知道的。”
兩人聽到這話,簡直快嚇哭了。
這時候再也顧不得尊嚴(yán)啥的,直接轉(zhuǎn)過身,面朝杜塵四人,跪好了跪直了跪穩(wěn)了,緊接著,一邊磕頭一邊瘋狂抽自己的臉,動作之兇狠,只看得二樓一幫圍觀者暗暗咂舌。
直到把自己兩個腮幫子都給抽腫了,張成和牛超這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杜塵他們求情道:“各位老大,是我們不好,是我們狗眼看人低,我們活該被教訓(xùn),活該自己打自己,求求你們,看在我們這么誠懇認(rèn)錯的份上,饒過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看著兩人這一副慘樣,周圍人全都面面相覷,完全想不到他們對于余驍航竟畏懼至此。
實際上這是很正常的,因為只有真正接近過余驍航的人才知道他在對待敵人時有多狠辣,所以張成和牛超寧愿自己抽自己,自己把自己揍一頓,也絕對不想讓余驍航親自動手,因為一旦連他都出手了,不但他們的大學(xué)學(xué)業(yè)完了,恐怕連以后的人生也跟著一起完了。
此時此刻,莫云澤三人也都有些于心不忍,畢竟說到底,引發(fā)雙方矛盾的只是一件小事,做到這種地步,從道歉的角度來說已經(jīng)夠了。
不過這件事能否拍板最終還得看杜塵,莫云澤三人并不打算發(fā)表意見,一切都看杜塵的決定,哪怕他認(rèn)為這種程度還不夠,他們也表示支持。
不管怎么樣,他們都是同一陣營的。
杜塵漠然俯視著兩人,只看得兩人心里越來越沉越來越?jīng)]底,杜塵忽然燦爛一笑道:“好了,打的這么狠了,也差不多了,就這樣吧。”
聽到這話,張成牛超心里竟然升起無限的感激之意。
明明是杜塵才讓他們受到這種罪的,但此刻他們根本沒有仇恨的心思,反而感激對方這么輕易就繞過他們。
余驍航見狀,連忙說道:“杜少大人有大量,這么簡單的繞過你們,還不快謝謝杜少?!”
“謝謝杜少!”張成牛超齊聲說道,語氣發(fā)自肺腑的真誠。
杜塵擺擺手道:“行了,先帶他們?nèi)ヌ幚硪幌掳?,這傷在臉上,看著也不合適。”
余驍航恭敬點頭道:“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杜少你們慢慢吃。”
說完,余驍航便帶張成牛超兩人下樓。
前往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的路上,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默。
余驍航突然開口問道:“是不是覺得我讓你們當(dāng)眾丟臉了,有些不爽?”
“不敢不敢!”張成和牛超連忙惶恐回道。
余驍航看了他們倆一眼,嘆道:“我不是在罰你們,是在救你們啊。以杜少的身份,你們真要惹了他,回頭把你們沉了松江都沒人知道,對他們那個等級的人物而言,殺人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太簡單了,連血都不會見,重點是他們想不想做。所以以后在學(xué)校里,招子都給我放亮點,別動不動惹事,這學(xué)校里臥虎藏龍,不能惹的又豈止那榜上幾個?”
張成和牛超聽得心悅誠服,紛紛感激回道:“明白了,余哥。”
余驍航點點頭,接著道:“另外,給我記好了,以后只要是杜少的事,就是我余驍航的事,就是我東大武術(shù)社的事,但凡跟杜少作對的人,別管是誰,揍了再說,有事我給你們撐著!”
“知道了,余哥!”
張成和牛超聲音洪亮道。
如同在紅旗之下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