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yīng)生話音一落,現(xiàn)場安靜了一瞬,緊接著不知道是誰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之后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這笑聲是如此的張狂刺耳如此的聲嘶力竭,仿佛見到了天大的笑話般。
面對潮水般的譏笑,杜塵也十分無語,這卡里沒錢你還拿出來,你這不是坑寶寶嗎?
好在他心理素質(zhì)過硬,面上仍能保持淡定,朝臊的滿臉通紅的韓詩畫問道:“你這卡是怎么回事?”
韓詩畫小聲囁嚅道:“剛想起來昨天在網(wǎng)上買了個電腦,用的就是這張卡,卡里現(xiàn)在好像只剩下兩百多塊錢。”
兩百多,一萬多,這尼瑪差的有點大啊。
要是擱以前,遇到這種情況杜塵肯定就服軟了,帶著韓詩畫腳底抹油的溜了。
但問題今天不行啊。
且不說他好不容易把這出戲演到高潮部分,就算是為了幫韓詩畫斷掉凌寒這根討厭的尾巴,他也不能在這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可是擁有寶箱系統(tǒng)的人,尼瑪開了掛還被人家踩,這特么的叔叔能忍舅舅姥姥嬸嬸大爺也不能忍啊。
面對這群譏諷嘲笑他的垃圾,不狠狠抽回去他杜塵還混個毛線?!
那該怎么做好呢?
自己身上沒錢,韓詩畫身上也沒錢,讓室友把卡送來雖然可以,但那么長時間該丟的臉早就丟掉了,他可沒有容忍敵人在面前蹦跶的習(xí)慣,一秒都不行!
看來只能使用它了。
杜塵拿出了臉熟卡,剛在腦海里想好既定人物,臉熟卡就瞬間化作金光消失不見。
這番奇異場景除了他之外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人能看到。
使用了臉熟卡后,杜塵便老神在在的坐在了椅子上,將侍應(yīng)生手中的銀行卡遞給韓詩畫。
韓詩畫接過銀行卡,卻如坐針氈,滿面臊得通紅,眼神無比幽怨的盯著杜塵。
杜塵寬慰的看了她一眼。
韓詩畫咬著紅唇,心想要不拉著杜塵直接跑吧。
然而還沒等她付諸行動,一個討厭的聲音便從王夢琪那里傳了過來:“喲,連兩萬塊都拿不出來,詩畫你最近窘迫得緊啊,果然攤上了這么一個吃軟飯的,連你都有些負(fù)擔(dān)不起,現(xiàn)在你還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嗎?”
“這家伙除了年輕還有什么資本?吃軟飯不說,而且年輕也并不一直是他的優(yōu)勢,他也會變老,更關(guān)鍵的是,等他到了我們這樣的年紀(jì),混的還不一定有我們好,更別說跟凌少比了,詩畫你真是糊涂啊。”胖子周力哀嘆道。
小個子趙歡連忙接道:“不是我說,詩畫,你看這小子連一頓飯都吃不起,以后怎么養(yǎng)得起你?今天這事擱誰那兒都丟臉,大家同學(xué)一場,也不給你難堪,既然你一定要幫他入席,錢又不夠,我們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我身上只帶了三千,全出了,剩下的大家一起湊一湊啊。”
“我出兩千!”
“我出兩千五!”
……
眾人接二連三的報價,聲音無比洪亮,生怕杜塵和韓詩畫聽不到。
這些報價聲簡直就如同巴掌般一個接一個的抽過來,韓詩畫的胸脯起伏不定,臉上充斥著憤怒,連拳頭都牢牢攥緊。
反倒是杜塵,眸若寒星,神色沉靜,靜觀這幫跳梁小丑在這里表演。
一圈價格報完后,趙歡統(tǒng)計完滿臉驚訝的道:“看來今天大家?guī)У腻X都不多啊,這里所有人全都湊完了,一共才只有一萬六千八,跟正餐價格還差兩千,這兩千,詩畫你總不至于出不起吧?”
正好差兩千?
騙鬼呢?!
難道這里所有人都只知道帶現(xiàn)金不帶銀行卡?
這分明是借湊錢的說法當(dāng)眾羞辱她!
韓詩畫憤怒得就要拍桌而起,杜塵連忙將她攔下,淡淡的對眾人說道:“你們臟手碰過的錢我一分都不要,但今天這頓飯,我還真就吃定了!”
聽到這話,趙歡等人頓時怒了。
“真當(dāng)這里是霸王餐你想吃就吃???”
“沒錢還想吃飯?!你吃個屁!”
“真他媽丟人現(xiàn)眼,韓詩畫,你怎么選了這么一個東西?!”
“侍應(yīng)生,快把這人趕出去!太不像話了,怎么什么垃圾都往里面放?!”
眾人吵吵嚷嚷,叫囂著要侍應(yīng)生把杜塵趕走。
侍應(yīng)生正感到為難之際,后方突然傳來一道威嚴(yán)的聲音:“出了什么事?”
侍應(yīng)生回頭,見是店長李澤清,眼睛頓時一亮。
凌寒等人看到李澤清后,也都滿臉驚奇之色:
“想不到神龍見尾不見首的泰德法餐廳店長竟然都出來了,傳說他在這東華商圈也算一號了不得的人物啊。”
“那可不是?要沒有這尊大神鎮(zhèn)著,泰德法餐廳哪有資格開出那么高的客單價?”
“聽說這李澤清混黑出身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混黑更好,我倒要看看那小子有什么底氣在這里吃霸王餐?!別給嚇破膽才好!”
“哈哈,我都忍不住想看到他被拖走的那一幕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李澤清身后的那群人,看起來李澤清都只是陪客啊。”
“這么說那幫人的身份恐怕更不得了。”
……
眾人竊竊私語的小聲議論。
與此同時,李澤清也從侍應(yīng)生的口里得知了前因后果,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今天他為了回報發(fā)掘提拔自己的恩人穆宏昌,特地在這餐廳里大擺筵席,怎能讓這種事干擾到他們的聚餐氛圍?
于是李澤清寒聲命令道:“把他送出去。”
話音一落,李澤清身旁兩個黑衣壯漢立刻向前走來,準(zhǔn)備動手。
韓詩畫神色頓變。
王夢琪等人一臉看戲的表情。
唯獨杜塵神色平靜。
就在這時,一邊的趙歡突然神色大變,指著李澤清后方的一位頭發(fā)微白的中年人,語氣驚駭?shù)溃?ldquo;你們看,那是不是地產(chǎn)大王穆宏昌?!”
眾人聞聲看去,全都一臉震驚。
那一身中山裝渾身挺拔如松的男人,可不就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電視上的地產(chǎn)大王穆宏昌嗎?
傳說,東華市超過三分之一的地皮都握在他手上。
傳說,每一屆東華市新市長上任都要到他府邸拜會。
傳說,他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有一塊占地十畝的私家莊園。
傳說,他花了一千萬買通福布斯排行榜就為了不出現(xiàn)在榜單上。
……
類似的傳說數(shù)之不盡,對所有東華人來說,穆宏昌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傳奇。
眼下,這么一位身居云端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傳奇就站在他們眼前,怎能不讓人感到震驚?
凌寒語氣崇敬道:“當(dāng)年我曾跟隨父親參加過穆總舉辦過的一場酒宴,那場面,真可謂群星薈萃,大佬云集,隨便哪一位拉出去都是跺跺腳就能讓東華市抖三抖的大人物。想不到一別多年,竟然能在這種地方再次見到穆總,真是讓人感到吃驚啊。”
趙歡聽了,不無羨慕道:“恐怕只有凌少這樣的商場精英才有資格踏入那種等級的宴會,像我們這樣的底層小人物,這輩子都只能想想了。”
“是啊,那種場合,要是能進去一次都夠跟別人吹一輩子的牛了!”周力滿臉的渴望。
王夢琪看向凌寒道:“凌少既然參加過宴會,不如上前打個招呼,正好我們也趁機見識一下地產(chǎn)大王的風(fēng)采。”
周圍人全都躍躍欲試的看過來。
凌寒有些踟躕的說道:“但我只去過一次,而且是幾年前,那么多人里面,穆總恐怕早就忘了我這有的小人物。”
“凌少你真是太過妄自菲薄了,像你這有的年輕俊杰,找遍整個東華市也找不出幾個來,興許人家穆總早就把你記在心里,你現(xiàn)在一過去,人家指不定馬上就認(rèn)出你來。”王夢琪攛掇道。
周圍人紛紛點頭。
凌寒見狀,鼓起勇氣站起身,不愿錯過這個機會。
如果真能跟穆總搭上話,回去后就是他爹也會夸獎他的。
就在這時,穆宏昌朝這邊望了一眼,眼中忽然露出驚喜之色,緊接著大踏步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趙歡等人見狀,頓時激動得難以自制。
王夢琪連忙對凌寒說道:“快看,穆總還記得你呢!他竟然還對你笑!凌少你還不快過去!難道要讓穆總親自來接待你嗎?”
凌寒陡然從激動中回過神來,連忙挺直腰桿,如出征的士兵一般,昂首闊步向穆宏昌走去,臉上浮現(xiàn)出最熱情的笑容,伸出雙手就要和迎面走來的穆宏昌相握。
然而穆宏昌走到他身邊卻停都沒停,直接擦身而過,繼續(xù)朝后面走去。
凌寒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住了。
王夢琪等人也全都愣住。
而就在這時,李澤清的兩個手下已經(jīng)來到杜塵身邊,正準(zhǔn)備將他拉起來,身后忽然傳來洪亮的大笑聲:“杜少,真想不到啊,三月前臨仙小筑一別,竟能在這個地方又見到你,我老穆真是榮幸?。?rdquo;
此話一出,兩保鏢手上的動作立刻為之一僵。
李澤清震驚了。
凌寒震驚了。
王夢琪,趙歡,周力等人也全都震驚了。
便是韓詩畫,也一臉的震驚之色。
杜塵?杜少?
這都什么鬼?
你他媽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