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斬走到棺材旁邊,目光似有疑惑,緊緊的看著這幅金絲楠木棺,手放在上面摸索,他緩緩開口:“已經晚了,這棺材里面的東西已經出來了!”
說完,他抬起手,我看見他的中指和食指中間夾了一撮白毛。
我咽了一口唾沫,遲疑了一下,然后問:“這……這就是那東西身上的?”
白斬點了點頭,忽然面色一凝,劇烈的咳嗽了一下,吐出一口血來,好像隨時都要栽倒。
我急忙上前扶住他:“你怎么受傷了?”
白斬伸手擦了嘴角的血,示意我他暫時沒事,不用擔心,過一會就會好。
我問道:“你來的時候為什么隔了那么半天沒有動靜?到底怎么回事?你撞見這棺材里的東西了?”
白斬搖了搖頭,回道:“不是,我來的時候棺材里的尸體已經不見了,我是被人打傷的!”
“被人打傷的?”我重復了一句,隨即急忙問:“誰?”
白斬看了看我,目光冰冷,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他對我說道:“那個人蒙著面,很厲害,功夫極高,我只撐了三招便被他一掌打在胸口上,氣血凝滯,要不然剛才也不會躲著這些活尸了。那個人可能不想久留此地,不然的話,你現在可能看見的就是我的尸體了!”
我聽完之后一陣后怕,用腳趾頭也能想到,白斬口中那個打傷他的蒙面人一定就是在這里下局的人。
白斬接著說道:“我來到這個帳篷的時候,那個黑衣人正從棺材里面拿東西,但是我沒有看清,他出手太快,幾招之后,我追出了帳篷,但是已經失去了他的蹤跡,現在看來,這個人已經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我想了想,然后問他:“那你看清那個蒙面人拿的是什么東西了嗎?”
白斬再次搖頭,顯然他也不清楚那個黑衣人到底從棺材里面拿走的是什么。
我嘆了一口氣,看著白斬的樣子顯然傷的很重,以白天白斬顯露的身手來看,我感覺已經十分厲害了,就跟武俠小說的那些高手差不了多少,那個動作就算是體操運動員來了也不一定能做出來,由此可見,能將他三招打傷的人到底會多么恐怖,而且這個人似乎還懂得風水奇門之術,說不定,那鎮(zhèn)魂釘也是這個蒙面人弄的。
現在光想一想就讓人感覺后怕,我有些后悔,千不該萬不該,怎么惹了這么一個煞星呢,再一次暗罵自己白天真是多管閑事!
我看白斬氣息不穩(wěn),隨時都有可能昏過去,急忙道:“你傷的重不重,要不然咱們撤吧,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呢,你都傷成這樣了,要是讓我老爹知道還不得說我沒照顧好你,非扒了我的皮!”
白斬擺了擺手,面色凝重道:“不行,棺材已經起尸了,現在剛過午夜,那東西會越來越兇,你應該看見剛才那些工人了吧,那都是中了尸毒,變成了走尸,棺材里的正主應該還在這附近,如果讓它跑出去,這附近的人都得遭殃!”
我一聽白斬的話,才知道那些工人為什么會變成那個樣子,和我料想的一樣,竟然真是棺材里頭的那主所為,那個蒙面人估計是想利用這些人將里面的東西引出來,他來個渾水摸魚,真是好算計!
我無奈道:“你都這個樣子了,你也看見了那些工人身上的傷了,那東西那么兇,咱倆能行嗎?”
白斬目光堅定的看著我:“不管怎么樣,這東西今天晚上一定要除掉!”
我說:“那現在怎么辦?帳篷外面還有那些老兄轉悠呢!”
白斬說:“那些走尸只是中了尸毒,行動緩慢,其實朱砂就能克制他們,不足為慮!”
“那正主怎么辦?”我不禁想起那些工人的樣子,心里有些打鼓。
要知道,以前打死我都不相信世界上會有僵尸這種東西,但是今天晚上我什么都遇到了,即使承受能力再強也需要時間緩沖一下。
白斬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顯然好了許多,他對我說道:“我有辦法,但是需要時間來刻陣!”
“刻陣?”
“對,茅山術里有一種陣法,屬于奇門遁甲之列,叫金罡陣,專門克制僵尸!”
我恍然大悟,晚上的時候,我爹留給我的那本茅山小術里似乎有這個陣法的名字,但是我也就看了一會,完全沒有記住。
白斬頓了一下,繼續(xù)講道:“《洛書》有言,戴九履一,二四為肩,左三右七,六八為足,五居中宮??惨焕ざ馂槿闼闹形迩瑸榱?,兌七艮八離九走,金罡陣內伏群魔!”
白斬看著我猶豫了一下,說道:“這金罡陣正是這至邪之物的克星,我在這里刻陣之后不能出去,需坐鎮(zhèn)當中,所以……”
我看著他,心里已經知道他想要說什么了,急忙搖了搖頭:“你不會是想讓我引……引那個主出來吧?兄弟,你這是搞事情?。?rdquo;
我堅決不同意,那些工人的樣子現在還不斷的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我這要是去了簡直就是廁所里點燈,找死??!
白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你相信我嗎?”
我被他問的說不出話來,半天過后,我嘆了口氣,說:“好,你是我爹的師弟,不會害我,我聽你的,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白斬點了點頭:“我現在教你茅山術中的掌心雷,如果你看見那東西不要糾纏,直接就跑,如果被它抓住,別害怕,直接在手掌里用血畫符,心中默念法咒,打在它身上,只要將它引入陣中,剩下的就交給我,聽明白了嗎?”
“掌心雷?啥是掌心雷?”我好奇的問道。
白斬這個時候讓我伸出右手,然后他將自己的中指咬破,在我的手掌心用血畫了一幅古怪的圖案,一邊畫一邊低聲默念。
“東起泰山,南起衡山,西起華山,北起衡山,中起嵩山,五雷聚象,敕!”
他畫完之后,對我說道:“你要牢牢記住這幾句法咒,手上的符咒沒了就再畫一個,記住,千萬不要多用,只能在關鍵時刻,你身體里沒有氣,用多了精氣神就會耗盡!”
聽他說完,我看著自己掌中的圖案有點興奮,心想,這東西管不管用啊,簡直就跟小說里寫的似的。
白斬不能騙我,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一試了。
我在心中將口訣默念了幾遍,然后將手里的圖案又在地上練了幾遍,覺得可以了,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在亂葬崗碰見的女鬼,于是我將方才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白斬說了一遍!
白斬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吃驚不已,皺眉道:“想不到這個聚煞局居然讓那里的東西都受到了影響。”
我問道:“你說那個女鬼為什么要救我呀?我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難道是垂涎我的美色?”
白斬翻了個白眼,聽我敘述一番之后,顯然也是沒有猜到其中玄機,搖搖頭,對我說:“如果那個女鬼再來纏著你,我自有辦法對付,不用擔心!”
他說完,便將一旁我們帶在身上的背包打開,從里面拿出糯米,雞血,墨斗,銅錢劍,八卦盤,還有一些黃符。我知道,這些應該都是那個金罡陣所用到的東西,原來白斬這小子打一開始就做了最壞的打算。
我倆拿著這些東西剛想從帳篷里出來,誰知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我走在前邊,剛伸手將帳篷掀開一角,之前見到的那張惡心的血臉一下子出現在我的面前,就好像在門口等著我們似的,瞬間就撲了過來。
我由于沒有準備,嚇的手里的東西全都掉在了地上,嘴里頓時大叫了一聲,我感覺我的頭發(fā)都已經根根豎立,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被這哥們一壓直接向后面倒去,還把白斬也撞倒了。
這哥們就好像我強奸了他妹妹似的,臉上的血都快滴到了我的嘴里。
我在下面拼命掙扎,但這具走尸千不該萬不該居然是個胖子,壓的我直喘不過氣來。
慌亂之中,白斬剛剛教我的口訣浮現在我的腦中,情急之下,我口中默念,右手直接就拍在了這具活尸的胸口,隨即,只聽砰的一聲,在我和這具活尸中間,一道金光乍現,空氣之中出現了一股焦臭的味道,就像是烤豬皮。
與此同時,隨著響聲過后,我身上的這具活尸整個身體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一下子就飛出去五六米,直接將帳篷外邊的其他活尸砸倒了一大片。
我看到這一幕,簡直已經不能用震驚兩個字來形容了,不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然后又看了看外面倒成一片的活尸,這他娘的簡直神了!
我和白斬站了起來,兩個人同時看向帳篷外邊,此時外邊那些活尸竟然有二三十個之多,顯然都遭了毒手中了尸毒,已經全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樣子。
當下,我也不再客氣,手里有這個掌心雷,心說這回小爺該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我定睛看了看,發(fā)現剛才吃了我一記掌心雷的那個家伙已經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了,但是剩下的活尸如潮水一般向我和白斬這邊涌了上來。
我也不再猶豫,心里有了底氣,嘴里不斷念著法決,小時候看過的武俠片里,什么降龍十八掌,什么大力金剛掌,只要是招數全都用上了,毫無疑問,被我右手掌心雷轟到的活尸都倒地不起,每次右手掌金光一閃,必定會有一個哥們飛出圈外。
只是十幾秒的功夫,我就轟趴了十幾個,心里一直憋著的氣全都發(fā)泄了出來,甭提有多痛快了!
正在我爽的時候,白斬在我身后喊道:“它們交給我,你趕快去找正主,在這樣下去你馬上就會筋疲力盡!”
我一聽之下,急忙收斂,頓時感覺腦袋一陣眩暈,胸膛里的氣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心道還好白斬提醒,我忘了這玩意對普通人來說是有副作用的。
白斬這時將手里的八卦盤扔給我,然后立身站定,雙腿岔開,雙手疊加,做了一個我看不懂的手印,一股罡風驟起,然后他沖進了那些活尸的中央,只見他的手指輕輕在那些活尸的腦袋上一點,它們便停在原地不再動了。
我一看更加佩服起來,這茅山術簡直就是玄妙無比啊,如果會了這東西,那豈不是天下可以橫著走了。
白斬見我在那傻笑,提醒道:“還等什么,還不快去,如果那正主在你周圍,八卦盤會有反應!”
我急忙答應一聲,然后朝一個方向就跑。
走了十幾步,我有些擔心白斬,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fā)現,僅僅就這一會,他身旁的那些活尸全都被定住了,他已經開始在地上刻陣了!
我眼睛都直了,心道這也太牛逼了吧,想來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我深吸一口氣,緩了一會,然后朝著一個地方摸索過去,按我的想法,哪里最黑,哪里就最有可能碰上那東西,電影里不都是這么演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