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員帶著一行人進(jìn)入一個的大院,才進(jìn)去里面,院里的人便不停地吹口哨,看似歡迎,實際則是在奚落嘲諷。
我朝四周望去,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監(jiān)獄貌似不是這個樣子,里面一個穿制服的看守也沒有!
和師父跑江湖的時候,聽聞一些進(jìn)過監(jiān)獄的人說,進(jìn)黑屋剛開始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被暴打一頓自然是免不了,監(jiān)獄里叫做殺威,而后就是各級別頭目的壓榨,強(qiáng)迫你給家里要錢。
錢這東西在外面能花,在里面也能花,吃飯要吃好的得花錢,住的地方要好的還是得花錢。
幾個看守員分開帶人前往不同的房間,我和同行的一個花臂男,兩只手臂上刺滿了紋身,看樣子流里流氣的。
看守員把我們帶到房間后推開門說:“里面的兩張空床,你們自己去吧,把東西放好去操場遛彎,有什么不懂的就問問前輩。”
看守員說罷,扭頭便走,沒有在和我們說一句話的意思。
我和花臂男走到盡頭,一上一下兩張鐵皮床,幾塊大木板,木板上面是一張涼席,褥子自然是沒有的。
花臂男走到下鋪,看向我說:“老弟,我這兩天腰不好,想睡下鋪。”
我點點頭,將自己的東西放到上鋪去,這正好,因為我對下鋪沒有任何興趣。
花臂男對我說了句謝謝然后攀談道:“兄弟,你在外面做什么的,怎么會進(jìn)這地方來?”
心里有東西不說出來真他媽難受,正好現(xiàn)在有個人愿意聽,我便隨口說道:“被人冤枉殺人不說,還被判了刑,現(xiàn)在不知道是無期還是死刑。”
花臂男聽了我的話,并沒有覺得大驚小怪,繼續(xù)開口道:“你應(yīng)該是得罪大人物了,這里并不是監(jiān)獄,而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進(jìn)這里面的,無一不是兇神惡煞之輩!”
我有些驚訝,和花臂男繼續(xù)攀談。
聊天中,我得知了他的綽號,黑虎。他在外面是一抬棺的,幫一主家抬棺,棺里的尸體詐尸,他做主給燒了。
誰知道,那主家是有錢有勢之輩,把他給送到這里面來,按他說的這里面進(jìn)來容易,出去就難了。
不過黑虎說,這里面有他的老熟人,讓我跟著他,保準(zhǔn)能在這里面吃香的喝辣的。
我是覺得無所謂,現(xiàn)在只想見師父一面,至于出不出去無所謂,因為我的生命終點站已經(jīng)不遠(yuǎn)。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朝著外面走去,走到操場大院的時候,黑虎開始在人群中找有沒有認(rèn)識的熟人。
然而,找了一圈,黑虎撓著油亮亮的光頭說:“媽的,怎么那些老伙計都不見了,他們還沒出去啊,難不成轉(zhuǎn)地方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黑虎道:“大哥,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黑虎尷尬地?fù)蠐项^說:“那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過之前說的話照樣算數(shù),不論是在里面還是在外面,說白了就一個字得狠!一會你看我眼色行事,一個房也就八個人,咱二打六個不是不可能!“
我無奈地白了黑虎一眼道:“大哥,咱們兩個打六個,這不是演電視劇!”
黑虎拍了我肩膀一巴掌說:“后生,現(xiàn)在我就告訴你一個人生哲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干起來往死里揍,是男人不能慫,不然就是痿男,懂嗎?”
對于黑虎的言行我極度無語,但是在這里我就和他熟識,只能跟著他,一會見機(jī)行事,畢竟他是老油條。
飯點,所有人開始朝食堂走去,才進(jìn)食堂,聞著里面的味道真不錯,貌似還有肉。
路過別人的飯桌時,我順帶瞟了一眼,居然有紅燒肉!
這伙食真他媽不錯,要知道在鄉(xiāng)下有的人家一年也吃不上一頓紅燒肉。
黑虎看我一眼說:“想吃紅燒肉啊?”
我點點頭還沒開口黑虎十分打擊地說:“想想就行了,吃那玩意得用票子。”
他說完話還不忘記做了個錢的手勢,我開口問:“有錢,怎么用?”
黑虎給我解釋道:“你有錢沒用,得你的家里有錢,或者你的朋友有錢,他們給看守員,看守員充進(jìn)你的檔案里。當(dāng)然,這錢看守員會吃掉一些,各種人員吃掉一些,外面人給得再多,到我們手里的也不會有多少。”
聽黑虎這么一說,吃紅燒肉是不可能的了,不說我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到外面的人,而且也不愿意做那種任人宰割的肥豬。
打到飯之后,我真是想罵人,吃的簡直是豬食,不是我嬌貴,而是吃的東西真不好。
一瓢玉米面熬的湯,看那湯色就是白水加點黃,玉米味都沒有,和白開水無二。
菜是炒大白菜和土豆絲,可是他媽的一點配菜都沒有,哪怕蒜頭和辣椒都沒有。
不過有一處還行,那便是有個橘子。
可誰知道,你不惹事,事卻來惹你,一個路過的男人,居然一把將我放在餐桌上的橘子給拿走了!
心里本就十分氣憤,就像個火藥桶似的,有人來點引線,自然是一點就爆!
我站起身朝那人吼道:“你他媽干什么!”
我這一嗓子把周圍人的眼光都吸引了過來,那人停住腳步轉(zhuǎn)身朝我看來,冷哼一聲問:“怎么!不服?”
黑虎拽了拽我的衣角,示意我息事寧人,然而我此刻已經(jīng)爆發(fā),怎么能忍住這口惡氣。
老子在外面被人冤枉了不說,進(jìn)來了還被這般欺負(fù),反正都是將死之人,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死得轟轟烈烈!
我掄起桌上的鐵餐盤,照著那家伙的腦門便拍去,你他媽當(dāng)老子是軟柿子,錯了!老子是塊鐵板!
然而,我這一餐盤并沒有砸到他的頭上,反被他一腳踹在腹部,向后飛了兩三米,重重地砸在鐵餐桌上。
小腹和后背傳來火辣辣的痛感,我心里暗道不好,這家伙是個練家子!
不過!老子不是軟蛋,如黑虎所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抓起餐盤我又朝那男人沖去。
然而,勇氣不等于實力,怒火加持也沒卵用,我又被那家伙一腳踹倒飛出去,嘴里直接一口血吐了出來,這家伙下手真他們狠!
我還想沖上去,但是身體卻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兒力氣。
那家伙瞇著眼看了我一眼,隨即轉(zhuǎn)身走了。
我側(cè)頭看向周圍的看守員,心想他們應(yīng)該管管這樣的事,然而我那是異想天開!
一個個看守員就像是什么也沒看到一樣,像個木樁子一樣站在原地。
黑虎走過來把我扶起說:“你小子怎么就那么傻,那家伙叫瘋子,是這地方的老大,你去跟他過不去,那不是自找死路!”
我從地上站起來,拿起餐盤想去重新打份飯,黑虎把我扶向一邊說:“別去了,和我吃一份,這里面的規(guī)矩,每頓每人一份食物,不能多拿。”
黑虎把玉米湯遞給我:“先來兩口,你喝了我再喝。”
這時候我也不和黑虎客套,接過玉米湯喝了兩口再遞給他,嘴里咂巴好幾下,愣是沒嘗出一點玉米味來!
橘子黑虎也給我分了一半,所有的東西被兩人吃了個干干凈凈,盤子都給舔了,但是肚子沒一點飽的感覺,實在是太沒有油水了。
吃完飯后,大伙四散著便去了車間,在這里并不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還得干活。
黑虎帶著我去車間找到車間主任,看能分派道什么職務(wù)。
黑虎一個勁地和車間主任客套,說他在外面怎么的風(fēng)生水起。然而,白費口舌,我兩還是被安排了比較累的活計,搬箱子。
本來就沒吃飽,還被踹了兩腳,抬著半米見方的大箱子,一點勁都使不上。
黑虎見狀,想來幫我忙,然而卻被一邊的看守員吼道:“別偷懶,一人一次一個箱子。”
黑虎愛莫能助,只能對我說句:“兄弟,加把勁。”
我把箱子抬了五六米,胸口突然岔氣,箱子落到地上,把里面的貨物摔了出來。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一旁的看守員已經(jīng)走過來,抬起腳朝我便是一腳。
那家伙穿著厚厚的大皮靴,踹在身上那叫一個疼,看守員直接吼道:“會不會辦事!這些壞掉的東西從你工資里扣!”
在這里做工,工資本就少得可憐,這一被扣,恐怕這個月是得一直吃土豆白菜了。
黑虎見我的狀況,急匆匆跑過來,對著看守員點頭哈腰地說:“大哥,不好意思,我這兄弟剛才受了傷,您消消氣,看看能不能給換個輕松點得活計,我這個月工資下來都孝敬給您。”
看守員輕恩了一聲,點頭朝我說:“你去車上點貨,可別點錯數(shù),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心里早把這看守員的十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遍,里面的人黑就算了,沒想到連看守員都如此行徑惡劣!
黑虎怕我又發(fā)瘋,趕緊給看守員道謝,然后將我拽到外面的貨場。
到貨場后,黑虎小聲對我說:“小子,忘記告訴你一句話,面對什么人就得做什么事,在這里面對于這些看守員,是條龍你也得盤著,不然他們有一千種辦法把你給玩死!”
有的事,你不到那個層面永遠(yuǎn)也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