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各自離去,我側(cè)身對憨子道:“一會開工的時候,千萬不能說話,知道嗎?”
憨子聽后點點頭說:“小爺放心,我曉得。”
等周圍都安靜下來后,我拿起斧子,用朱砂在斧子的鋒口兩側(cè)畫上太極的陰面以及陽面,然后劃破指尖,滴一滴精血在斧頭背。
打造一般棺材不需要這一步,這是制陰棺才會用到的手段。
在我開工的前三板斧,絕對不能有人說話,不然聽見誰的聲音,誰三日之內(nèi)必死!
連續(xù)動了兩方原木,沒發(fā)生任何異常,可就動在最后一塊原木的時候出大事了!
我正砍第二斧,突然有人在院外朝里喊道:“吳小爺,你在里面嗎?”
媽的!出大事了!我趕緊劈完最后一斧頭,隨后跑去打開院門,對外面的人開口便罵:“你他媽作死是不,跑這里來干什么!”
我整個人火冒三丈,昨天就說過婦女兒童老人別來,剛剛又囑咐那幫人,千萬別讓人靠近,現(xiàn)在卻整出這么一出!
李二丫被我一兇,眼珠在眼眶子里打了兩轉(zhuǎn),隨后然后哇的一聲哭著跑了。
我火起找不到地方撒,掄起斧頭在院門上砍了一斧子對憨子吼道:“去把村長叫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詐尸的事情還沒解決,現(xiàn)在又惹出了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
不一會村長和眾人小跑而來,才進院子我便開口罵道:“你們都他媽瞎眼了?沒看有人過來嗎!”
村長一頭霧水的樣子,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還是憨子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村長聽后,不覺得是什么大事,開口道:“不就是二丫來了一趟,吳小爺你不至于這么生氣吧。”
我看他一臉傲慢的表情就來氣,吼道:“哼!沒什么大事,你閨女只有三天可活了,你覺得是小事嗎!”
村長一聽,眼珠子瞪得如牛鈴似的,二丫可是他的二閨女,情緒激動地扯著我衣袖道:“你,你說啥!”
我難得理他,甩開他的手,哀嘆一聲:“趕緊通知我?guī)煾赴?,不然三天后二丫必死?rdquo;
村長一臉慘白,朝身后跌退而去,好在憨子趕緊把他給扶住。
我繼續(xù)去打制棺材,叫了幾個幫手,把原木給分成六份。
先將原木兩頭各鋸下一段,用作棺材兩端的陰陽門戶,然后橫著分為四塊,上下分別作“房檐”和“地基”,中間兩塊作側(cè)棺板。
棺材也叫做“陰宅”,上棺板一般要做成房檐形狀,雨水落下的時候才會順著滑落。
開好后緊接著便是用刨子把各塊板子消磨成形,弄好這一切之時,已經(jīng)日落西山,按照規(guī)矩夜里不能打造棺材,所以得等明天才能繼續(xù)。
夜里,院中空蕩蕩的,幫忙的人已經(jīng)離去,只有我和憨子兩人在抽煙聊天,說的也就是二丫的事。
其實,觸犯那個禁忌會在三日后死亡,這一點我并沒有見識過,只是從師父那知道這么一條規(guī)矩。
不過,師父所說的話,最后得到的結(jié)果都是真的,并非胡言亂語,也不知師父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就在我兩聊到將來打算的時候,院里的大黑狗突然從地上立起,對著院外一陣狂吠!
我心中一驚,起身拿起家伙事,一手持桃木劍,一手持驅(qū)邪符。
一般桃木制成的桃木劍雖然有一定的辟邪能力,但是效果不是很大,需要符咒加持。
而我這把乃是雷擊桃木所制,其中蘊含極強的罡氣,不用符咒也能發(fā)揮效用,是對付山精鬼怪的好法寶。
當(dāng)年師父帶我去山外游歷的時候,遇到一個同道老頭,想花大價錢買走,但卻被師父一口回絕,畢竟這東西可遇不可求,不是金錢能衡量的。
望著黑漆漆的夜空,我心中生起不祥的預(yù)感,按白天的天相看,今晚應(yīng)該是皓月當(dāng)空,可現(xiàn)在卻起了毛月亮,四周霧蒙蒙一片。
我將手上的驅(qū)邪符遞給憨子:“注意安全,離我別太遠!”
話音剛落,圍墻上落了一只大鳥,引得大黑狗更加賣力狂吠。
定睛一看,那是一只大烏鴉,老鷹般大小,看得我心里毛骨悚然,居然有這么大的烏鴉,更重要的是,這烏鴉眼珠子是赤紅色的!
媽的,我心中大罵,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勾魂鴉吧!
師父平日里沒少給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勾魂鴉就是其一,相傳這勾魂鴉是來自地府的鳥,以人魂魄為食。
傳說有勾魂鴉出現(xiàn)的地方,必會冤魂出沒!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這是師父給我灌輸?shù)牡览?,做人不能慫,干我們這一行就更不能慫,不然只有等死的份。
我將一只五色大公雞捉來,一刀便將雞脖子抹了,然后大念往生咒。
常言道,殺雞給猴看,同理我殺雞就是為了警告這只勾魂鴉。烏鴉是特別記仇的動物,不到萬不得以,我自然不會與其展開搏斗,所以警告之后念往生咒,希望能把它送走。
地府本沒有動物,后來人世的情越來越多,有時候會有殉情枉死之人,他們的魂便化成了地府的動物,陪伴當(dāng)年的心愛之人。
然而,這是一件更殘酷的事,他們心愛的人終會去投胎轉(zhuǎn)世,而他們則要永遠留在地府。所以說,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身上的戾氣就會越來越重。
我念了快半個小時的往生咒,嘴皮都干巴了,那圍墻上的勾魂鴉才怪叫兩聲,撲動翅膀飛走了。
看到那家伙飛走后,我心中的大石才放下,若和勾魂鴉死磕,我還真沒有什么勝算。
憨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小爺,解決了嗎?”
我點點頭,走回石桌旁,倒了碗涼茶一飲而盡,隨后對憨子道:“今晚咱兩得輪班,你先去睡,等到點我叫你起來。”
憨子也不羅嗦點點頭回祠堂的地鋪睡了。
而后我給大黑賞了些吃的,然后燒了壺開水,準備把剛才殺掉的公雞處理一下,不然到明天就不好弄了,丟了可惜,收拾一下還能弄頓好吃的。
我坐在院里的小石凳上處理雞毛,黑狗在旁邊趴著,眼巴巴地看著,等著我把不要的內(nèi)臟丟給他。
就在我處理完雞毛,要開膛破肚的時候,院外傳來一陣貓叫,聲音就像是嬰兒啼哭一般。
我心里罵了句晦氣,這老貓發(fā)春也不換個地方!
把雞放在石凳上,抄起一根竹竿便推開院門走了出去,若是只花貓,我趕走便是,若是只黑貓,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嘎吱一聲推開院門,把別在腰帶上的手電打開,朝著院外的杉樹林照去,尋找貓的身影。
找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貓的影子,我罵了聲他娘的便將門給合上。
就在我回頭往院中看去的時候,一對綠油油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得我心中一驚!
黑貓個頭極大,看樣子還是只野貓,渾身沒有一絲雜毛,黝黑一片,眼珠子像對綠寶石一樣!
我掄起手里的竹竿便朝那黑貓擲去,一竹竿射在黑貓的身子前,它一轉(zhuǎn)身躍向房頂,弓著身子對著我炸毛!
我從墻邊又撿了一根竹竿,朝著房檐上的黑貓擲去,要不是這院中不好見貓血,我非得一竹竿射它個透心涼,敢在老子地盤撒野。
然而,這嚇唬黑貓的一竹竿卻歪打正著,射中了它的后腿。
黑貓喵嗚一聲跑了,我趕緊跑到房檐下往上看,幸虧沒有貓血,要是有黑貓血落在尸體上,尸體就保不住了。
我轉(zhuǎn)身準備去繼續(xù)弄雞,然而才轉(zhuǎn)身耳中傳來一聲滴答!
不好!我轉(zhuǎn)身一看,那具還算完好的尸體額頭正好落了一滴黑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