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路上看了一場猴戲,然后做了一個噩夢。僅僅這樣,我手上的紫水晶又碎了一顆,這事兒把我一下子就給整懵了。
本來,我還挺有自信的,覺得那份記憶來自于王福燕。
畢竟,喬佳佳帶著的時候,說了一些關(guān)于我們學校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但在街上遇到一件事情,就和手鐲有關(guān),這就和我解釋不清了。
我沒有把這個夢告訴柳阿姨,我覺得這個夢特別可怕,我怕我說出來,嚇著她總是不好的,畢竟她懷了小寶寶。
陳沖下午四點的時候,才回來吃午飯。胃疼,柳阿姨給熱飯的功夫,喝了兩杯熱水,才緩了過來。陳沖吃飯的功夫,柳阿姨就坐在旁邊,又埋怨又心疼的。
我在旁邊也插不上話,本來想說那個噩夢的事兒,和手鐲又碎了一顆紫水晶??晌铱搓悰_好不容易和柳阿姨說幾句話,我就利落在旁邊看電視。
沒過多一會兒,就有人敲門。柳阿姨打開門一看,是王智,手上還拎著營養(yǎng)品。陳沖看了一眼王智手上的營養(yǎng)品,沉著臉說:“王智,你拿著糖衣炮彈來的,是準備把我拿下嗎?”
“我來看看嫂子,我剛知道嫂子懷孕了。”王智眉清目秀,臉白,又嬉皮笑臉的,看著就不像好人。
“王智!”陳沖突然吼了一聲,嚇了我一哆嗦。
“干哈啊,我知道我錯了,但你也不能一直用下基層鍛煉的理由,把我留在建設(shè)鄉(xiāng)。你知道我建設(shè)鄉(xiāng)都干啥嗎?張家丟了一只鴨子,李家少了一只雞,那是黃鼠狼子干的事情,用警察干嘛,養(yǎng)只狗就行了。”
王智是一肚子的怨言,他在建設(shè)鄉(xiāng)是干夠了。按理說,王智是一個刑偵人才,陳沖是為了磨煉王智的性子,才把王智放到建設(shè)鄉(xiāng)的。
“我知道你有怨言,但是你不應(yīng)該學會送禮這一套,如果有一天有人送禮,讓你不破案,你會不會不破。”
王智咬著牙不說話,陳沖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一些,他調(diào)整了一下聲音:“把東西拿回去,下不為例。”
“不拿。”
“你說什么?”
“我說了我是來看嫂子的,就是來看嫂子。我要是送禮我送給你干什么?我送刑警隊長那里去了。我告訴你,陳沖,你別以為你是刑警隊長,你就是如來佛祖。你以為你能一手遮天,我告訴你,陳沖,等我回來,這刑偵組長就是我的。”
聽王智這么一吼,陳沖忍不住樂了,他看著王智,笑著說:“好啊,我是如來佛祖,你是孫悟空,那你告訴我,你這個孫悟空有什么本事。我讓你去查蹄子的事兒,你查到了什么?還有,你那一套,別隨便用在別人身上,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心理防線是最脆弱的,對嗎?”
王智被說的通紅,有點被識破后,唯唯諾諾的樣子。他嘆了一口氣,忍不住的說:“其實我也沒查到什么?”
王智把他查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蹄子知道那塊玉的價值,并不是從村里人那里知道的。在幫人挖地基的時候,蹄子挖出來一塊玉,就偷偷的藏在了身上,中午吃飯的功夫,他找了一個小河溝把那塊玉洗干凈了,看著還行,就去村里最熱鬧的地方炫耀,想著能換一瓶酒就行。
那一天,村里來了賣藝的,是猴戲。演猴子的小孩子特別的討人喜愛,村里人都去哪看戲。蹄子拿著玉,去那顯擺。
那塊玉的價值,就是戲主告訴他的。那個戲班子王智也查過了,沒啥可疑的,說那塊玉值一個房子加一個媳婦,或許有點夸大其詞。那塊玉的價值在銘文,沒有人搞懂銘文,玉本身不值錢。
我在旁邊聽著,腦子也飛快的轉(zhuǎn)著,原來戲班子和這塊玉是有聯(lián)系的。
陳沖皺著眉頭,估計他想不通,也可能他覺得線索斷了。我腦袋也不知道哪個回路進水了,突然不想把這件事告訴陳沖了,想自己弄明白了。我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就是覺得自己上了天,撅著屁股拉潑屎,都跟飛機往下扔炸彈一樣。
柳阿姨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知道王智和陳沖都是倔驢子。要是這樣下去,兩人還得為這禮品吵吵起來。
柳阿姨說:“王智,這禮物我收了,但你得拿回去。”
“嫂子,這算怎么回事?”
“你媽媽最近身體不舒服,我本來打算去看他的,身體不方便,就沒有去,你把這營養(yǎng)品給他吃。”
王智聽了就要反駁,被柳阿姨眼睛一瞪,立刻給噎回去了,柳阿姨接著說:“我現(xiàn)在身體不舒服,就想吃口酸的,你給我買幾個蘋果去,要青的。還有,我請假了,但手頭有些事情,還得去文化局一趟,你下午沒事,幫我照顧小峰,晚上在這吃飯,咱吃餃子。但我們有一條規(guī)矩,晚上你們哥倆喝酒行,但別提工作的事兒。”
柳阿姨一席話,把所有的事兒都安排了,禮也送回去了,王智心服口服的。
等陳沖和柳阿姨走了,我這才和王智說,那個演猴戲的班子,剛才就在小區(qū)不遠處,我和柳阿姨上午還看了他們的演出。
我看著王智一副不知所謂的樣子,就和他說,如果那個猴孩身上的毛不是黏上去的,而是把皮毛,用縫紉機砸在豬皮上,在把豬皮和血淋淋的活人縫在一起,那會是什么模樣。
王智聽了,使勁的胡嚕自己的袖子,我估計他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讓我別瞎說,懂點基本常識,豬皮縫在人身上,人早就感染死了,怎么可能活下來。我看著他的樣子,覺得他說的也有點道理。
可是,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能用常理解釋嗎?為啥我看了一場猴戲,就夢到了這種血淋淋的事兒,要是都像一樣,那誰還看猴戲。
王智不相信我,我有點后悔,早知道把這個事情告訴給陳沖了,陳沖估計能想明白啥。接下來我和王智又爆發(fā)了國際性的沖突,我想看動畫片,他想看外國片。最后,他竟然用大人的權(quán)威,把我攆回了屋子。
我氣得小肚皮鼓鼓的,特別想回家,覺得自己受了特別大的委屈。我在屋里蒙著頭,想睡覺,都睡了半天當然睡不著,心里還有點怕,怕睡著了,又做一個想不到的噩夢,然后紫水晶的上的水晶在碎一顆。
我在屋里帶了一會兒,就聽見王智那個傻子在外面喊:“程峰,別站著茅坑不拉屎,老子快拉褲子了。”
從屋里走了出去,在后面看著王智,看他那傻樣,我忍不住的笑了。王智猛地一回頭,看到我在后面笑,臉上別提多尷尬了。
他清了一下喉嚨,和我說:“你在外面,廁所里是誰?”
“鬼!”
“胡說八道,鬼上廁所用的著在里面鎖上門。”
王智話音剛落,門就被風吹開了,我終于忍不住了,抱著肚子笑。
“我絕對拉門,而且不止一次,剛才們就是鎖著的。”
王智說著還進去查看,廁所里沒有人的痕跡,他還探出頭去看,這里是四樓,外面連個借力的地方都沒有,除非進來的是孫悟空。
王智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出啥來,忍不住的說了一句:“草,今天真是神經(jīng)緊張了,把拉屎的事兒都忘了。”
我去看電視,王智進了衛(wèi)生間,咔嚓一聲,就從里面把門給鎖上了。我拿過把電視換到自己喜歡的節(jié)目,看得開懷大笑。
過了一會兒,我覺得不對勁兒。難道沒有人和我搶電視了,我還覺得不正常了嗎?這不是犯賤嗎?
我忍不住的往衛(wèi)生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嚇了一哆嗦。紅色的液體順著門縫流了出來。我揉了揉眼睛,還有,一點點的擴大,就像撒在地上的水一樣。
“王智叔叔,王智。”
我趕緊往衛(wèi)生間跑,快到的時候,卯足了勁兒,想撞門。我清楚的記得,王智進去的時候,咔嚓一聲鎖住了門。我還在想,自己是一個小孩子,就算卯足了力氣,也不可能撞開一扇鎖住的門。
沒有想到,我一下?lián)淞丝?,嘩啦一下滑到在地,沾了一身的血,那腥味兒沖鼻子,我也顧不上這些了,抬起頭又喊了一句:“王智叔叔。”
王智坐在馬桶上,表情扭曲的很,血從馬桶后面流出來,我腦袋發(fā)炸,看王智還瞪著眼睛,就爬起來拽了他一把,結(jié)果他撲騰一下子就倒了,后背上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我連滾帶爬的往外跑,想找人救人。
我剛沖出門口就看見猴孩站在樓道里面,他沖我齜著牙,比我還害怕,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拿著血淋淋的刀子。
“你……你,是你殺的人。”
猴孩聽了我的話,驚恐的睜著眼睛,他順著樓道的窗口就跳了出去。媽的,這可是四樓,我一下子忘了救人的事兒,沖到樓道的窗口往外看。
猴孩碾轉(zhuǎn)騰挪的爬上了樓頂,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視線里面。
我這才想起來王智,哭喊著讓鄰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