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身后人的聲音,略微有些驚訝的轉(zhuǎn)身,只瞧面前站著一個(gè)俏麗女孩兒。
清瘦的身材,不盈一握的細(xì)腰,一張似初開花朵兒般嬌嫩的臉龐在杏黃色長裙襯托下,顯得嬌俏可人。
“荷香?”望著來人,我略微有些驚訝:
“你找我?”
陳荷香,陳福貴的二女兒,因著一張美麗的臉龐,被村里人戲稱為芙蓉村的村花,早已經(jīng)到了及笄的年紀(jì),前兩年去陳家上門提親的人幾乎要將陳家大門給踏破了。
可偏偏,心高氣傲的陳荷香看不上那些個(gè)北朝黃土面朝天的泥腿子,到如今,雖依舊是芙蓉村頂漂亮的姑娘,可早已經(jīng)過了出嫁年紀(jì)了。
“你男人憑什么打沈哥哥!”陳荷香一雙眼眸瞪的極大,氣急敗壞道。
“沈哥哥?”
我因著她的話,微微一皺眉,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口中的沈哥哥怕是沈書青吧,于是,臉色也有了些變化,聲音冷冷道:
“他那是該打!”
“你放屁!”陳荷香聽我如此講,二話不說就跑到我的面前,伸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哐當(dāng)”一聲響,手中的木盆子落地,里面的衣裳散落的到處都是。
“陳荷葉,你莫要在這里發(fā)瘋,沈書青的事情,你爹娘最是清楚,你回去問他們便知道了!”遙記得陳荷葉自小就分外的歡喜同沈書青在一起,后聽說我與沈書青互生情愫后,便在家中經(jīng)常與我使壞,如今瞧著她這副為沈書青報(bào)仇般的模樣,恐怕她的心中還裝著那男人吧。
我并不想同陳荷葉爭辯如此無意義的事情,說完那些話后,便彎腰去撿地上的衣裳,可才剛碰觸到衣角,一個(gè)黑色的陰影已經(jīng)籠罩了下來,我剛要抬頭望去,突然,手背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疼。
但瞧已經(jīng)走到面前的陳荷葉竟抬腳重重的踩在了我的手背上,彎腰咬牙切齒道:
“你這個(gè)狐媚的女人,過去勾引沈哥哥,如今,再嫁了男人也不安分,還將沈哥哥打的如此重,今日,我定要為沈哥哥報(bào)仇不可!”說完,腳下的力道便又加重了幾分,疼的我直冒冷汗。
“陳荷葉,你在做什么?”
身后梨花嬸子氣憤的聲音響起,待她瞧見我凄白的面容和被壓在下面的手指后,略微胖胖的身體二話不說就朝著陳荷葉撞了過去,面前的女人低呼一聲,便松開了腳。
“錦初,沒事吧?”梨花嬸子將我扶起,略帶關(guān)心的問道。
“無礙的!”我輕輕搖了搖頭。
“都腫成這樣了,還說沒事!”梨花嬸子低頭瞧了瞧我略微紅腫的手,有些生氣的轉(zhuǎn)頭對陳荷葉道:
“你瘋了不成,她好歹也是你表姐!”
“什么表姐,自她背叛了沈哥哥那一日起,我便發(fā)誓,不認(rèn)她這個(gè)姐姐了!”陳荷葉厭惡的說完,便朝著我咬著后牙槽道:
“陳錦初,今日有梨花嬸子護(hù)著便暫且放過你,他日走著瞧!”
“這陳家養(yǎng)出來的都是些什么人??!”梨花嬸子瞧著陳荷葉離開的背影,皺著眉頭道。
“嬸子,莫要同這些個(gè)不相干的人置氣,咱們?nèi)ズ舆呄匆路桑?rdquo;我一邊將地上散落的衣服拾起,一邊強(qiáng)扯出一絲笑容道。
“可你的手……”嬸子有些擔(dān)憂道。
“沒那么嬌氣,不過就是有些腫罷了,待會(huì)兒就消退了!”
芙蓉村坐落在芙蓉山腳下,山上會(huì)有不少的溪水流下來,村里很多的女人便會(huì)去那里洗衣服,我與梨花嬸子到的時(shí)候,溪邊上已經(jīng)站了不少人,瞧著我過來,有些個(gè)面善的也會(huì)同我打招呼。
我與梨花嬸子選了一處人少的角落,先用木盆子舀了溪水,再將臟衣服拿出來洗。瞧著我手中的衣裳,旁邊一個(gè)年輕女子感嘆道:
“錦初,你家漢子生的可真壯,瞧這衣服都比別人家的大上好多啊~”
因著她的話,我也低頭瞧了瞧手中的粗木麻衣,確確實(shí)實(shí)要比別家男人的衣服大上些,于是,我輕輕“嗯”了一聲。
這話匣子一打開,幾個(gè)好事的婦人也蹭了過來,紛紛瞧著我手里的衣裳,有個(gè)大膽又慣會(huì)來事的女人叫沈秀梅,拿著眼睛打量了我一番后,神秘一笑道:
“錦初,你家漢子那模樣,你在床上可還受的住???”
一聽她這話,我的臉兒微微一僵,又瞧周圍的女人各個(gè)眼神里冒著精光,一副好奇八卦的模樣,我干脆低下了頭,不與她們說話了。
旁人瞧著我這般模樣,便以為我是害羞了,紛紛七嘴八舌的起哄要我說與她們聽,可我哪里真會(huì)說啊,要知道我與蕭震毅根本沒有同房過。
沈秀梅斜眼瞧我這般模樣,直接嗓子調(diào)的老高,陰陽怪氣的又追問道:
“論床上功夫,你說,是你家漢子厲害,還是以前你勾搭的野男人強(qiáng)?。?rdquo;說完,便捂著嘴巴,一邊咯咯笑,一邊自問自答道:
“我瞧著肯定是你家漢子褲襠里的東西厲害,否則,輪著你這浪蕩樣兒,肯定早已經(jīng)出去找別的男人了!”
聽完沈秀梅的話,有些個(gè)婦人便識趣的不說話了,還有幾個(gè)素來瞧不慣她的便指責(zé)她說話太過難聽。
“難聽?”素來脾氣差的沈秀梅聽著別人那話,臉色一變,又見我含著微怒瞪她,干脆甩了手里的衣服,雙手叉腰,指著我鼻子道:
“陳錦初,我說話怎的難聽了?”
見我不說話,來了性子的女人便干脆伸手抓著我的胳膊,一把將我提了起來,爆出一雙眼珠子道:
“我說陳錦初,你與外面的男人做了多少回的野鴛鴦,如今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擺給誰看??!”
如今眾人瞧著我日子過的好了,也盡量的不提往事,可沈秀梅尖酸刻薄的話就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刺破了眾人努力營造的美好景象。
“沈秀梅,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如此作踐我干什么!”
我的性子一向是不與人爭辯的,往常旁人說我?guī)拙?,我也默默受著只?dāng)沒聽見,但今天卻不一樣了,我已經(jīng)是蕭震毅的娘子了,我名聲的好壞直接影響著他在旁人眼中的地位,因此,為了往日里如此疼愛我的蕭震毅,我也斷是不能做縮頭烏龜?shù)模?/p>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說我與別人有染,那你就將那人的姓名說出來,咱們?nèi)χ牛?rdquo;
溪水邊的女人沒有想到平日里如綿羊般的我也會(huì)說這么一番話,也是有些呆住了,反倒是梨花嬸子,護(hù)犢子一般的站在我面前,大聲道:
“錦初說的沒錯(cuò),咱們沒做過不怕!倒是不像有的人,隨隨便便一說,就通通都是把柄!”“死肥婆,你說誰有把柄??!”沈秀梅聽著梨花嬸子的話,立馬也不干了,擼了袖子便是一副要干架的模樣。
“怎么了,我說的就是你!”梨花嬸子素日里在村里也是潑辣的,見沈秀梅這般樣子,便大聲道:
“你男人一去鎮(zhèn)里上工,你便去那后山腳下的桑樹地里偷漢子,別以為我不知道!”
“肥梨花,讓你胡說,老娘今日就撕了你的嘴!”沈秀梅一聽梨花嬸子揭了她老底,猙獰著臉就要?jiǎng)邮帧?/p>
好好的洗衣服變成了一群人勸架,而我則被夾雜在其中,挽起的發(fā)髻都散亂成了一團(tuán),鬧哄哄的人群中,我只覺得后背好似被人重重推了一把,接著腳下一滑,天旋地轉(zhuǎn)后,就往河里撲,情急之下,我順手抓了旁邊女人的衣裳,只聽“噗通”、“噗通”兩聲響,我與另一個(gè)女人紛紛掉入了河中。
“有人落水了,救命??!”原本推推搡搡的女人瞧著在河中撲騰的人后,立馬驚慌失措的朝著周圍尖叫起來。
我是不會(huì)水的,掉入河中后,除了努力掙扎著讓自己的腦袋鉆出河面外,再無其他了,可漸漸的,身體好似越來越重,下面似有人抓著我的腳往下拖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口中、鼻子中,被灌了不少水,視線也開始迷糊起來,四肢的力道越來越小,整個(gè)人開始飄蕩起來……
就在此時(shí),耳邊再次傳來落水的聲音,沒一會(huì)兒,自己的身體就一雙強(qiáng)而有力的手臂勾住,迅速的往岸上帶。
待那人將我抱上岸后,原本在岸邊焦急等待的人便通通圍了過來,聽到了眾人的關(guān)切聲,我想要睜開眼睛,可奈何眼皮子太重,根本抬不起來。
接著,有人開始掐著我的人中,又按我的肚子,沒過一會(huì)兒,我就吐出了一大口河水:
“咳咳咳……”終于能夠順暢呼吸的我劇烈咳嗽起來,原本迷糊的視線也漸漸清晰,一張濕漉漉的男人臉龐映入眼簾:
“相公?”
“可終于醒了!”蕭震毅伸手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臉,臉上的緊張因?yàn)槲业那逍讯鴿u漸散去。
“你……”我的話還未說完,男人已經(jīng)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有什么話回家再說!”
窩在自家男人的懷中,一顆害怕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待蕭震毅才剛走了兩步,身后一個(gè)女人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蕭大哥,請留步!”
轉(zhuǎn)身一瞧,竟是前面與我爭論的沈秀梅,此刻的她渾身濕透,單薄的布料黏在身上,將她的身體曲線完全勾勒出來。
若尋常女人,只會(huì)覺得害羞,可這女人卻渾然不知一般,反而由人扶著,婀娜走到蕭震毅的面前,對著他福了福身體,聲音也不似前面同我說話時(shí)的尖酸,反而透著嬌羞道:
“秀梅多謝蕭大哥救命之恩!”
蕭震毅冷眼她這妖妖嬌嬌的樣子,眉心皺了皺,一句話也沒說,就抱著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