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說完這句話,心中便懊惱不已,真真是嘴太快了,什么叫‘你同我睡’,真真是太引人遐想了!
待我剛想要再解釋一下時,蕭震毅低沉的話語緩緩響起:
“你想讓我同你一起睡?”
“額?”我一聽他這話,直接羞的紅了臉,連忙晃著手焦急解釋道:
“沒……沒有的……我……我是想……”
可越是著急,這話便說的越不利索,當(dāng)屋外的第二道閃電亮起時,分明看清楚了近在咫尺的男人臉上的戲謔后,我微微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定是知道我這話里的意思,不過此刻是抓著歧義逗逗我。
“你……你真是太壞了!”原本搖晃的手兒握成了拳頭,語畢之后,我便朝著他的胸膛并不用力的捶了幾下:
“逗我很好玩嗎?”
“倒也不是好玩,只不過你既說如此的話,我自然是要問個明白的,倘若你真是存了那樣的意思邀請我,那我若是辜負(fù)了,豈不是平白惹得你尷尬了!”蕭震毅說話時,剛毅的嘴角露出一絲別有深意的笑容。
他本是同我開玩笑罷了,可我在聽完他的話后,身體一僵,臉上的紅暈瞬間散去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略帶蒼白的強(qiáng)顏歡笑,語氣有些凄涼道:
“你是不是在聽了村里人和我父母的話后,也覺得我是個水性楊花的隨便女人?”
否則,一般的尋常男人,又豈會與一個女人說出如此孟浪的話語,剛剛蕭震毅的這一番話,完全就是帶著羞辱之意,什么叫存了那樣的心思,什么叫邀請他……只有那些個舉止浪蕩的女人才會那樣做的!
原來,他早已經(jīng)認(rèn)定了我是那樣一個人……我的心竟然莫名的在這黑夜中,有了一絲絲的疼痛。
“你,你怎么了,這是?”察覺到我突然改變的態(tài)度,這個雄軀凜凜,七尺男人竟露出了慌張情緒,忙解釋道:
“我怎么可能會認(rèn)為你是隨便的女人呢?就算所有人都這么說你,我也定是相信你的!”語畢,似想起了剛剛自己的那番言論,又匆匆道:
“前面我是在同你開玩笑罷了!你是不知道的,在我們那里,一個男人若是對女人說出這些話,那僅僅是表示男人對這個女人有意思,想要逗逗她而已!”
沉浸在自卑與傷心中的我是萬萬沒有像想到,這個男人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終尷尬又不相信道:
“這是哪個地方的風(fēng)俗,莫不是你為了安慰我,瞎編的吧?”
“自然是真的!我家鄉(xiāng)離這里很是遙遠(yuǎn),民風(fēng)也開放很多,男女之間的玩笑有時候比我剛說的還要厲害的!”蕭震毅的話讓我心中牽起了疑惑:
“那既然如此遠(yuǎn),你又如何來我們這里呢?”
“這說來就話長了……待我日后再同你慢慢講!”男人顯然并不是很想提這件事情,只瞧他轉(zhuǎn)頭看向了窗戶外,見春雨不止,換了個話題道:
“雨水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如今時辰又晚,我們還是趕緊的收拾一下,早早的睡去吧!”
“嗯!你這話說的很對!”
我見他不愿意說,自然也不去提了,可身體一動,腰間滾燙的大手便也動了動,這才發(fā)現(xiàn),我竟同他說的太過投入,都已經(jīng)忘記了此刻我倆的姿勢有多曖昧。
“你,你快放開我吧!”我腦袋輕輕往旁邊偏了偏,努力與蕭震毅的臉拉開些距離。
“好!”蕭震毅說完,就松開了手,沒了他貼服,我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昏暗的燈光下,我瞧著他另外一只手拿著棉被,于是,就將兩張長凳并在一起,今晚上讓他這么將就睡一覺算了。
小小的臥房內(nèi)因為有了個男人而顯得有些異樣,我安靜的躺在床上,身旁不遠(yuǎn)處的長凳上,蕭震毅似已經(jīng)睡去了,望著黑黑的屋頂,我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回想起今夜做的事情,我只覺得有些不敢置信,我竟讓一個陌生男人與我睡在了同一間房間內(nèi),伴隨著這種驚訝,終慢慢的睡去了。
因著晚上睡的晚了,所以,早上醒來時,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摸摸身旁的山兒,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小人兒早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
“山兒?”
我連忙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后環(huán)顧四周,卻發(fā)現(xiàn),干凈而簡陋的屋內(nèi),只剩下我一個人,原本昨晚上睡在長凳上的男人也早已經(jīng)不見了。
隨手抓起放在旁邊的外衣披上,又穿上鞋子后便急急走了出去,山兒雖自小懂事,可到底只有四歲,一大早上沒有看見他,我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
推開房門,昨晚上漏了一夜雨,原本應(yīng)該凌亂不堪的堂屋竟如同沒下雨以前似得干凈,除了地上依舊有些潮氣外,竟完全看不出了,想來是那蕭震毅一大早上起來打掃的。
“娘親,你起來啦?”剛要走進(jìn)堂屋的山兒瞧著我,小小的臉兒露出燦爛的笑容,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
“山兒,你怎的就自己起來呢?”我瞧著穿戴整齊的小人兒,語氣略有些不悅:
“娘親不是同你交代過,早上起床,是要同娘親說的!”
“蕭叔叔說,娘親昨晚上很晚才睡的,讓我不要打擾您,所以,山兒才沒將您叫醒……”山兒聽著我略帶指責(zé)的話,小腦袋微微低垂了下來,有些委屈道。
瞧著小人兒這可憐兮兮的樣子,我自然是不再忍心說他了,于是,一雙眼睛環(huán)顧四周,問道:
“蕭叔叔人呢?”
“在外面做飯呢!”山兒一提及這件事情,小臉兒立馬露出了興奮的表情,語氣帶著滿滿的崇拜道:
“娘親,你都不知道蕭叔叔有多厲害,他竟從河邊抓了一條魚回來呢!此刻正在給我們煮魚粥喝!”
“魚?”我一聽山兒的話,同樣也是有些吃驚,這一大清早的,蕭震毅去哪里抓的魚啊。
出了堂屋便是籬笆院子,院內(nèi)有一個用茅草搭起來的小矮窩棚,棚子下面有一個用黃土和石頭草草堆起來的灶臺,那是我平日里做飯的地方。
只見灶洞里燒著木頭,而上面的大鍋子里冒著濃濃的熱氣,隱隱鼻尖還能聞到一絲絲的香味。“蕭叔叔,我娘親起來了!”山兒沖著在灶臺旁忙忙碌碌的男人高興的喊道。
蕭震毅高大的身軀因著棚子低便有些彎腰,在聽完山兒的話后就走出了棚子,對著我露出一絲笑意:
“已經(jīng)給你打好水了,你去井邊洗漱一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不,不用,你是客人,哪有讓客人來做飯的!”我聽著他的話,連忙搖了搖頭,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燙。
雖是我救了蕭震毅,可畢竟過門就是客,這一大早上的,我這個主人在里面貪睡,反而讓一個受了傷的客人來給我做飯,這若是傳出去了,那我真真是沒臉見人了。
“不礙事,我平日里早做飯習(xí)慣了!”
蕭震毅見我上前要來幫忙,寬大的手掌立馬阻止了我的舉動,又認(rèn)真的瞧了我?guī)籽酆?,略帶笑意道?/p>
“我給你從河邊打了些水過來,你先去洗漱一番吧,待你梳洗完了,正好來吃飯!”
聽完他說的話,我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又伸手摸了摸自己凌亂的頭發(fā),臉上立馬燙的如蝦子一般。
剛剛著急出來找山兒,都忘記梳洗打扮了,頂著這么一頭亂蓬蓬的頭發(fā),真是讓蕭震毅看笑話了!
去了里間穿好衣服,又用蕭震毅打來的水梳洗了一番這才有些羞赧的出了堂屋,而此時,蕭震毅早已經(jīng)將早飯端上了桌子,并幫我盛好了粥。
“娘親,你快來喝粥啦!”聽著山兒的話,看著這一大一小等我吃早飯的畫面,我的內(nèi)心涌起了一股暖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