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氣把話給說完,包廂內(nèi)如死一般的安靜。
如果說,先前吳慶林臉色有些難看的話,那么,現(xiàn)在就是烏云密布。
“小兄弟的評論真是精彩,這樣吧,王亮,你的玉環(huán)我花四十萬買了,你覺得意下如何?”徐總面含微笑地向王亮看了過去。
我卻一怔錯愕,開什么玩笑,我都已經(jīng)鑒定出來,而且看徐總的神態(tài),也肯定相信這是高仿品,他為什么還要花費四十萬?
我本想開口,只是,旁邊陌默然卻拽了拽我的衣服,示意我不要多嘴。
“好,四十萬就四十萬!”
王亮深吸一口氣,算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咱們也走吧!”剛才那么苦口婆心,結(jié)果,徐總依舊是我行我素,讓我有些失望,我也沒有繼續(xù)留下來的必要。
“小兄弟,這是我的名牌,如果有什么事盡管找我。”
徐總卻遞了一張名片給我。
“謝謝徐總。”我猶豫了一下,而旁邊孫長安卻幫我接了過來。
包廂內(nèi),徐總,王亮和吳慶林他們開始喝酒,而我們則離開了包廂。
“安安,你剛才的行為太莽撞了。”
剛剛走出包廂,陌默然的臉一下子陰了起來。
“陌哥,到底怎么了?”
我心里明白,陌默然做這一切也是為了我好。
“首先,你知道王亮是干什么的嗎?他外號王一刀,在南市這一代混的,小有名氣,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他,遇到他騙人這種事,咱們躲還來不及,你還往上湊,這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陌默然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孫長安也輕微點了點頭:“不錯,王亮難惹,那吳慶林也不好惹,他算是一名中級鑒定師,認識的人也不少,得罪他,對于你以后發(fā)展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既然是中級鑒定師,那么,他為什么連龍紋玉環(huán)的真假都辨別不出來?”我有些納悶。
“你呀!”陌默然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你剛?cè)胄性S多方面都不懂,其實吳慶林和王亮是聯(lián)手設的局,王亮負責聯(lián)系了徐總,吳慶林負責打眼,而你貿(mào)然闖入,并且揭穿鑒定物是假的,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挑釁結(jié)仇,正常情況下,鑒定師之間絕不會這樣做的。”
“那徐總既然知道了東西是假的,為什么還要花四十萬去購買?”
我也算明白了過來,不過依舊感到不解,畢竟,四十萬可是真金白銀。
“徐總這樣做,絕大部分都是因為你。”陌默然無奈地搖了搖頭。
“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很郁悶,幫他揭穿了龍紋玉環(huán)是假的,好歹也給點好處吧?結(jié)果只給了一張破名片,惹得我一肚子火!
“知道嗎?在鑒定界也有潛規(guī)則,倘若剛才徐總一分錢不付,那么,你和王亮,吳慶林之間算是結(jié)下了死仇,他們必然會想方設法報復你,而徐總愿意付一半的錢,也就是買個人情,從今往后,王亮,吳慶林不準找你麻煩,他們?nèi)绻饬?,那就接受四十萬,如果不同意的話,那么,就會拒絕四十萬,后者的話,他們也會徹底把徐總給得罪。”
我輕微點了點頭,也算是明白了,不過頗有幾分感慨,斯文人就是不一樣,干事情都是棉里藏刀。
其實我很想說,假如把四十萬給我的話,我寧愿被王亮他們折騰。
“對了,孫哥,你們知道陳如云是干什么的嗎?”
想到我剛剛結(jié)拜認的姐姐,我也有點好奇,希望知道一些詳細資料。
“我不知道,不過肯定很有錢。”孫長安很肯定地回答道。
“很有錢?為什么?”
反正單純用肉眼我是看不出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沈總和蘭總那么有錢,陳如云既是她們的朋友,自然有錢。”孫長安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道。
我算是被徹底打敗了,這叫什么道理?
當然,這頓飯對我來說,也是巨大的收獲,首先我多了個姐姐,小囡多了三個干媽!
其次,小囡學費被解決了,每天還有一頓美餐。
再次,我和孫長安,陌默然之間的關(guān)系一下子拉近了。
都說有三種關(guān)系的朋友比較鐵,一種是一起當過兵,戰(zhàn)友關(guān)系,一種是一起上過學,同學關(guān)系,還有一種是一起扛過槍,炮友關(guān)系!
前面兩種基本沒可能了,找機會創(chuàng)造最后一種關(guān)系吧!
下午半天,我都是在外面地攤和初級鑒定室兩頭跑,也嘗到了甜頭。
原因很簡單,賺錢,今天中午已經(jīng)嘗到了甜頭,我要把這甜頭繼續(xù)下去。
當然,沉香這樣的甜頭是弄不到了,不過,一些物品小甜頭還是行的,尤其在陌默然的幫助下。
例如:我購買五十元青花瓷,哪怕實際鑒定價在四十元,或者五十元,陌默然只需要大筆一揮,直接報一百,那都是允許的。
這樣,我用了五十元,到財務那邊卻可以領(lǐng)到一百元,賺取差價五十元。
我也明白,凡是要掌握一個度,過猶不及,雖然說和陌默然成為朋友,不過,一個勁這樣做就沒意思了,所以,我也就下午來回賺了七八次。
因為上下班自由,再加上心情高興,所以,沒到公司規(guī)定時間,我就提前回去了。
“小囡,怎么了?”
回到家,遠遠地,就看到小囡一個人坐在古玩店門口在哭,我連忙走了過去。
“嗚嗚,老安,我們家的店被人砸了。”
小囡看到我,她一頭撲倒在了我的懷里,哇哇地哭了起來。
店門的鎖是被砸開的,我走到店內(nèi),入目之處,一片狼藉,所有的古玩,花瓶,陶瓷,玉器之類全部被都砸了。
甚至一些柜臺都被砸的稀巴爛,店內(nèi)其他地方倒完好,可以肯定,對方是沖著古玩來的。
而且對方并非求財,倘若求財,也不至于把這些東西都砸了。
“王亮,吳慶林!”
我腦中首先想到了這兩個人。
中午我得罪了他們,讓他們少賺了四十萬,所以,他們下午就派人過來砸了我的古玩店,這也算是合情合理的解釋。
畢竟,在中午的時候,我的名號對方都知道了,想從古今鑒定公司查到我詳細資料絕非難事。
只是陌默然他們說過,對方既然接受了徐總四十萬,相當于同意不再找我麻煩,倘若是這樣的話,王亮他們就算內(nèi)心真有氣,也不該如此明顯才對!
但是除了王亮和吳慶林之外,我確實是想不到其他人了。
我這個人處事原則向來都是: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所以,平時都是與人為善,很少得罪什么人才對!
“老安,我們報警吧!”
小囡擦干凈眼淚,抬頭看著我。
我對古玩店有感情,小囡也一樣,這么多年,我們吃喝拉撒,小囡平時學費生活費零花錢,那都是依靠古玩店的收入。
如今,古玩店被砸,我和小囡都是心疼的要命。
“暫時別報警!”
我輕微搖了搖頭,對方既然敢做,那就考慮過了報警這方面,估計,想要在短期內(nèi)抓到對方根本不可能。
當然,因為古玩店性質(zhì)的緣故,我也不敢輕易報警!
“老安,那我們怎么辦?”此時,我就是小囡的主心骨。
“裝監(jiān)控,如果猜測不錯,他們來一次很可能來第二次,只要監(jiān)控能捕捉到證據(jù),到時候,抓他們和抓小雞仔沒區(qū)別。”我很快冷靜了下來。
“嗯,老安,我聽你的。”
小囡可憐巴巴地盯著我,繼續(xù)道:“老安,咱們店都被砸了,以后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