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四人按照指南針的方向再次出發(fā),我完全無法想象在樹林里過夜會是怎樣的悲慘景象,所以加快了腳步。
這次方向沒有出錯,胡斌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來時的路,說再走一會就能出林。
平時這點早開飯了,我一想熱乎乎的豬肉燉粉條子就忍不住咽口水,其他三個家伙想法應該跟我差不多,很有默契的再次加快腳步。
眼看就要出了林子,劉明卻突然停在原地,低著頭,身子緩慢的左右擺動。
我看劉明不對勁,連忙叫住老李和胡斌,胡斌也看出他助手不對勁,便上去拽他的胳膊。
沒想到劉明突然發(fā)難,一腳踢在胡斌屁股上,胡斌大叫著滾進了草叢里,爬起來驚恐的看著劉明:“小劉,你這是怎么了”?
老李跑過去扶起胡斌,指向劉明的肩膀位置,得意的說道:“這回打臉了吧,老胡”。
我向老李指的方向看去,劉明的肩膀上,趴著一只紅眼睛的黃皮子,正是之前暗算我們的那只,據(jù)說黃皮子最是記仇,果然不假。
劉明被黃皮子迷了我倒是不怕,反正這家伙也是個M,跟誰玩還不是玩,問題的關鍵是,剛才看他踢胡斌的那一腳干凈利落,力道十足,如果這家伙只是神志不清,身手要是還在就麻煩了。
我從地上撿起一截木棍,慢慢走向劉明,準備找機會將黃皮子打下去,我剛一靠近,劉明突然抬起頭,一腳踢向我的腦袋,我連忙用兩只胳膊擋住,劉明的力道不小,我的兩只胳膊被震得一陣發(fā)麻。
看來我的猜測沒錯,這家伙的功夫還在,好在肩上趴個黃鼠狼對他沒什么加成,我還能跟他周旋一下。
老李架著胡斌坐在我身后不遠的地方,一邊給胡斌噴云南白藥一邊對我說道:“多加小心啊小子,那家伙進入無我境界了”。
老李的話讓我心里一緊,“無我境界?難道是武術界類似變身的絕技”?
自從經(jīng)歷過黑衣老太太的事,我對變身有了一定的心理陰影,打不過就變身簡直是世界上最無恥的事情。
“哦,不是,這個詞是我從別的地方聽來的,那家伙被迷了心智,你打他他肯定不知道疼,他打你你可就得疼的叫爹了”,老李輕描淡寫的說道。
胡斌不像我和老李一樣沒心沒肺,緊張的說道:“拜托了小王,一定要救出小劉”。
我將木棍扔到地下,深吸兩口氣調整好狀態(tài),再一次慢慢走近劉明,趴在他肩頭的黃皮子用紅色的眼睛盯著我,發(fā)出“吱吱”的叫聲。
劉明隨聲而動,以極快的速度用胳膊肘撞向我的胸口,我用兩只小臂勉強擋住,劉明身子不動,將剛才攻過來的手臂張開,以肘變拳打向我的腦袋,我連忙將手臂上伸,護住頭部,沒想到劉明的攻擊根本沒完,他跳起來,再次以拳變肘,砸向我的后背。
我這次根本無法躲閃,硬吃了一記,連忙后撤幾步,退出他的攻擊范圍。
我疼的直縮脖子,心道不愧是武術世家的人,這一套三連招看似簡單,卻極其有效,基本上沒什么破綻。
好在只要我不主動出擊,跟劉明保持距離,劉明也不會沖過來,我已經(jīng)很久沒跟高手動手了,剛才雖然挨了一下,卻也讓我注意力更加集中。
我主動出擊,一記鞭腿踢向劉明,劉明彎起小腿擋住我的攻擊,我順勢用膝蓋頂向他的私密部位,劉明用雙手托住我的膝蓋,將我的力道卸了下去,我心說我等的就是你這一下子,一拳砸中劉明的臉,我這一下力氣不小,他被我打得一趔趄,一邊臉頓時就腫了起來。
這招是我軍訓的時候,我的教官看我資質不錯,教給我的,雖然比賽的時候不讓攻擊敏感部位,但是實戰(zhàn)的時候,一向是無往不利。
我這一下對劉明的影響極其有限,他馬上調整好了方向,一記鞭腿踢向我的大腿,我們兩個距離比較近,我的腿基本處于毫無防備的狀態(tài),如果這一下挨上我的腿估計得廢,好在我的反應力還算不錯,我連滾帶爬的躲過這一腿,劉明來不及收招,踢中了我身后一顆手臂粗細的小樹,小樹立時斷成兩截。
我抹了把汗,暗道好險,我的骨頭可不比這小樹硬多少,怪不得這家伙這么狂,果然有幾分本事,不過這并不代表我怕他,做過實戰(zhàn)訓練的人都知道,面對厲害的對手,一般都是越打越勇,除非實力差距太大。
我再一次沖上去跟劉明正面直剛,雖然技巧可能他強一些,但我自信我的力量并不比他弱,我卯足了勁打他的側臉,打完左邊再打右邊,劉明用小臂擋住,馬上又用同樣的招數(shù)打向我。
我也用雙臂擋住他的拳頭,我趁他來不及收招,用膝蓋頂向他的胸口,劉明立刻向后一縮,躲開了我的攻擊,然后用左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弧度,打向我的右臉。
劉明這一下速度奇快,我連忙用右臂護住我的臉,沒想到劉明左手一收,右手一記直拳打中了我的鼻子,我的鼻子被他打的又酸又疼,眼淚立刻就流下來了,我的兩個鼻孔也流出兩行鼻血,劉明乘勝追擊,一個掃腿再次踢向我的腦袋,我差點被這一下嚇尿了,本能性的向后下腰,他的腿擦著我的身體踢了過去,我立馬連滾帶爬的遠離劉明。
老李在我后面驚訝的說道:“不錯啊,你這柔韌性”。
“你特么才是肉人型呢”。
我止住眼淚,抹了一把鼻子,一時間氣血上涌。
打死我我也不信我會輸給這個變態(tài)。
我調整好呼吸,再次沖上去,這次我用的是不要命的打法,拼著挨一拳我也得懟回去,我和劉明就這樣你一拳,我一拳的打,大概過了二十多拳,劉明雖然臉上也有紅腫,不過并不嚴重,我卻已經(jīng)被打得跟個豬頭似的了。
但是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劉明的拳頭在我眼里變得越來越清晰,雖然一開始我的身體反應不過來,只能勉強躲過去,不過漸漸的我的身體適應了他的速度,到最后躲過去干脆就是輕松加自在。
我自己也沒搞明白為什么會有這種變化,現(xiàn)實中的肉搏是很殘酷的,誰先扛不住誰就輸,根本不存在什么在戰(zhàn)斗中成長、在戰(zhàn)斗中頓悟的情況。
我能想到的,只有疼得我死去活來的那個夜晚,白衣服老太太對我說的話:“洗髓伐毛,脫胎換骨”。
管他呢,先把眼前的變態(tài)修理一頓出了氣再說。
老李在我后背喊道:“你這連躲再閃的還行不行了,不行咱想別的辦法吧,要不然試試你那童子尿……”。
我此時心情大好,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就等著看好戲吧,老子的外掛到了”。
我信心十足的走進劉明的攻擊范圍,劉明打出一個直拳,被我輕松躲過,我用同樣的直拳砸在他的鼻子上,兩行鼻血從他的鼻子里流了下來。
劉明連鼻血都不擦,對著我的胸口一個肘擊,我再次輕描淡寫的躲過,一個肘擊打在他的胸口上。
爽,打人打臉是真爽,而且我還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我正沉浸在翻盤的樂趣中不可自拔,劉明突然向我撲了過來,我本能性的向旁邊一閃,劉明重重的趴在了地上,我正錯愕的時候,劉明的雙手死死抱住我的腿。
劉明肩膀上的黃皮子順著我的腿,閃電般爬到我的后脖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一溜煙,消失在草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