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用墨斗編制的天羅地網(wǎng)被劉興大哥撞出了一個口子,那個鬼胎趁機鉆了出去,老煙斗的千人斬向著跑去了的鬼胎砍了去,可是卻被鬼胎靈巧的躲開了。
鬼胎大叫了一聲向著山上的樹林跑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我們能很清楚的聽到遠處的樹林里鬼胎發(fā)出一陣陣尖利的叫聲,讓人聽了頭皮發(fā)麻,心里惶惶的。
老煙斗想去追,可是被爺爺喊住了,他說救人要緊。
在看此時的張秀蓮已經(jīng)出氣多進氣少了,嘴唇蒼白,好像隨時都要死去一樣。
爺爺趕緊扶起了那盞長明燈,只見燈芯上還有一點火星,看樣子隨時都可能滅掉。
“二爺爺,怎么辦?”
劉興大哥著急的問道,畢竟燈是他打翻的,他是一個仁義之人,心里肯定過意不去。
爺爺沒有說話,而且拿出一把小刀劃破自己的中指,將中指的血滴到里面,長明燈之中。
一滴血過后,火星變大了不少。
爺爺毫不吝嗇,又是幾點鮮血滴了下去,隨著爺爺?shù)闹兄秆温洌L明燈的火苗越來越大,最后慢慢的燃燒了起了。
而爺爺卻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隨著長明燈的火苗越來越大,張秀蓮的呼吸也慢慢平穩(wěn)起來。
看著十分虛弱的爺爺,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爺爺摸了摸我的頭,告訴我他沒事。
“劉興你個臭小子,怎么這么不小心。”
老煙斗叼著煙,把劉興大哥臭罵了一頓。
劉興大哥說他不是故意的,好像有人推了她一把似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打翻長明燈呢?
其實大哥的為人,大家都知道。
他根本不可能是故意的。
而且他說好像有人推了他一把,難道推他的不是人是鬼?難道有只鬼要救走那只鬼胎?
不過要是有鬼的話,爺爺他們?yōu)槭裁礇]有發(fā)現(xiàn)?
“老不死的,沒事吧?”
老煙斗拍了拍爺爺?shù)募绨騿柕馈?/p>
爺爺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讓大家抬著張秀蓮先回去,畢竟亂葬崗陰氣重,她一個身體虛弱的女人,要是被陰氣入體,很可能會大病一場。
二蛋叔他們帶著張秀蓮先去了。
眾人走后,爺爺又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像很累。
“老不死的,你不要命了啊?”
老煙斗抽著煙也慢慢的坐到了爺爺身邊,“為了村子你還真是拼命啊,竟然為了救張秀蓮,浪費了自己十幾滴精血。”
我不明白為什么爺爺?shù)难?,到了長明燈之中,長明燈會燃燒得更旺。
老煙斗笑了笑說:“爺爺八字純陽,是百年不遇的至陽之人,至陽之人的精血帶著濃重的陽氣,當然可以點亮長明燈嗎。”
后來我知道爺爺?shù)淖龇ň拖喈斢诙让o張秀蓮。
爺爺歇息了好大一會兒,才叫上我們回家。
路上老煙斗問爺爺那只鬼胎準備怎么辦?
爺爺嘆了一口氣,說道:“那鬼胎現(xiàn)在已經(jīng)元氣大傷了,找個機會滅了他就好了。”
老煙斗嘆了一口氣,難啊難啊,現(xiàn)在鬼胎跑了,以后想找他就難了。
爺爺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不過我懷疑剛才我們之中有鬼?”
老煙斗吐了一口煙氣瞇著眼睛,很神秘的說道。
現(xiàn)在老煙斗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
其實我也想到了這一點,要不然劉興大哥怎么會突然摔倒呢?
“有鬼你們發(fā)現(xiàn)不了嗎?”
我問出了我的疑問,按理說,要是我們旁邊有鬼的話,爺爺和老煙斗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我的話逗得老煙斗哈哈大笑,老煙斗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道:“此鬼非彼鬼?”
當時我太小,根本不明白老煙斗的意思,可是后來我知道,有的時候人心中有鬼,要比真正的惡鬼還要可怕。
自從爺爺用自己的精血點燃了長明燈之后好像很虛弱,每走一段時間都要歇一會兒,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子時了。
老煙斗說是要上山去打些東西回來燉了給爺爺補身子。
走的時候,老煙斗將他千人斬交給了我,告訴我保護好自己和爺爺。
老煙斗出門之后,我將門鎖得死死的,生怕李慶興再來我家。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晚上的時候,我聽見了陣陣的敲門聲,要是爺爺沒事的話,我還心里有底,可是現(xiàn)在爺爺出事了,我自己肯定對付不了李慶興。
我提著千人斬,小心翼翼地走到院子。
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一個人影,一陣冷風襲來,我發(fā)現(xiàn)那人竟是李大虎。
一身壽衣的李大虎,站在門外,可把我嚇了一跳。
我提著千人斬,走到門后,氣勢洶洶的看著劉大虎:“你怎么來了?”
爺爺說過對待鬼,首先氣勢上不能弱。
突然,劉大虎笑了,那笑容在他沒有眼睛的臉上顯得是如此詭異。
接著他說:“幫我謝謝老支書,要不是他的話,我媳婦可能就沒命了!”
說著,他又拿出個黑色的匣子交給了我,說里面裝的是大地血竭,讓我給爺爺服下。
我接過東西,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他的盒子里的東西,發(fā)現(xiàn)那東西和草莓差不多,只不過摸著像是玉制成的,我還有一股溫熱傳來,我把東西放回了屋子,不過我留了一個心眼,并沒有把那東西給直接給爺爺吃,誰知道劉大虎有沒有安好心,畢竟鬼話不能信,還是等明天爺爺醒來再說吧。
我又往門外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劉大虎還沒有走。
我問他為什么還不走。
他又笑了笑,說他看到外面好玩的事情,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看看。
“是關于老煙斗的啊!”
他怕我不去,在后面補充道。
本來我是想一口回絕他,可是聽到他后面的話,我忍不住的想和他去看看。
可是爺爺怎么辦?
劉大虎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又對我說,放心吧,你爺爺是至陽之體,八字純陽,雖然現(xiàn)在很虛弱,但是李慶興他們也不敢接近。
我仔細看了看劉大虎的神情,發(fā)現(xiàn)他不像在說謊,再加上我確實想看看老煙斗,到底在干什么,所以我就跟他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劉大虎帶著我一直向村東頭走去。
我很好奇,他到底要帶我去哪。
不過一路上劉大虎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在前面走著。
看著劉大虎走路的沉穩(wěn),跟他生前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我忍不住的想到。
可是我沒想到,劉大虎帶我去的地方,竟然是村里的祖墳。
“你帶我來這干什么?”
我忍不住問道。
劉大虎給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帶著我躲到了一棵大松樹后面,對我指了指前面的一個新墳。
只見新墳后面,有一個人影在閃動,腦袋一上一下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劉大虎帶著我慢慢的繞了過去,借著蒼白的月光,我發(fā)現(xiàn)那個人確實是老煙斗,他手里還拿著一顆血淋淋的東西,在不停的啃著。
我驚訝的差點沒叫出來,可是嘴卻被劉大虎捂住了。
“那個人真的是老煙斗?他吃的是什么?”
我忍不住小聲問道。
“他是不是老煙斗我不知道。”劉大虎看著新墳的位置,搖了搖頭,然后又說道:“但是我知道他吃的是人心,死人的心!”
劉大虎此話一出,可把我嚇了一跳。
沒想到老煙斗居然吃人心,不過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老煙斗呢?
我現(xiàn)在有點懷疑,畢竟老煙斗對我和爺爺很好。
再說他那么好的一個人,怎么會去挖死人的心吃呢。
我現(xiàn)在滿腦子疑問,不過卻沒人解答。
在一看墳頭的位置,老煙斗已經(jīng)走了。
老煙斗走了,在這里也沒有意義了,我和劉大虎向著村子走去,分別的時候,劉大虎踟躕的看著村子一會兒。
我知道他心里,有著對親人的牽掛。
臨走的時候,劉大虎對我說:有的時候眼見未必為真,耳聽也未必為實,看更多東西要用心。
其實現(xiàn)在我感覺劉大虎這個人也不錯,像一個純爺們。
我借著月光向著村子走去,夜晚的村莊,寧靜無比,沒有大城市的喧鬧,沒有大城市的車水馬龍,更沒有大城市的燈紅酒綠,有的只是但無限的神秘與寧靜。
給人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伴著陣陣蟬鳴和鶯啼,我快步向家走去。
“滴滴!”
突然,一陣汽車的轟鳴和喇叭聲,打斷了這種寧靜。
刺眼的車燈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
想都不用想,后面的那個肯定是宋瑞軍,這個矮胖子,長得丑還那么黑一定是娶不到老婆,要不然也不會大半夜跑來這里和寡婦私會。
宋瑞軍見我沒給他讓路,不停的在后面按著喇叭。
我被他的喇叭聲弄得有點煩了,轉(zhuǎn)身對他吼道:“媽個巴子的,按你娘啊按!”
強烈的燈光刺得我睜不開眼,不過我隱約看到宋瑞軍的副駕駛位上,坐著一個臉色蒼白的人。
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不見了。
宋瑞軍的車子加快了速度向我沖來,我趕緊躲到一邊,越野車從我旁邊呼嘯而過,濺起了一陣的塵土,嗆得我直咳嗽。
“媽個巴子的,該死的黑矮子!”
我看著遠去的越野車忍不住罵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脾氣出奇的不好,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吧,有點煩躁吧,我捏了捏自己的額頭,繼續(xù)向村子走去。
“小心兒,你怎么跑出來了!”
等我走到村口的時候,老煙斗的聲音從我后面?zhèn)鱽怼?/p>
我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老煙斗一邊抽著煙一邊向我走來。
不過這個老煙斗看上去有些古怪,可是哪里古怪,我卻一時說不上來。
老煙斗長長地吐了一口煙,對我說道:“走吧,咱們回家!”
然后他就徑直的走到了我前面。
我仔細的看了一眼老煙斗的影子和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不過我卻沒有問他,為什么在墳地吃人心的事情。
因為我不確定那是他,雖然那人跟老煙斗長的一模一樣,劉大虎告訴過我眼見和耳朵聽到的未必是真的。
但是我感覺老煙斗是絕對不會吃人心的,再說剛才青狼也沒有跟在老煙斗的身邊,要知道青狼可是和老煙斗形影不離的。
我突然知道剛才我覺得哪里不對勁了,老煙斗身邊居然沒有青狼。
我快走了兩步,和老煙斗并肩,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老煙斗,我發(fā)現(xiàn)老煙斗的嘴角竟然帶著絲絲的血跡。
我心咯噔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難道這個老煙斗就是剛才吃人心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