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金花園的綁架者所住的樓層里,從外面看,一片漆黑,安靜得可怕。
走進(jìn)樓層,自動聲控?zé)袅亮似饋?,石明豎起耳朵緊貼著101室的正門,很快,里面?zhèn)鱽砹水悩拥穆曧憽?/p>
“小姑娘,我不想傷害你,待會送外賣的來了,我到時候給你松口,你可以自己去吃,但是如果你敢?;?,我絕對讓你活不過明天。”
緊接著,一聲低低的抽泣嗚咽聲傳來,對這聲音,石明熟悉的很,不會錯,這是他心里那個女孩的聲音,他確定唐櫻就在里面。
“先生,你放了我吧,我是無辜的。”
“等你那小情郎去自首一切都好解決,他要是?;?,你這條命可就真沒了。”
“不行,明哥不是兇手,你們不能這樣。來人吶,救命……嗚。”
聽著聲音,像是綁架者和唐櫻吵了起來,唐櫻為了維護(hù)自己又不知道被對方怎么樣了。石明心中罵了聲傻女孩兒,有十分著急,他知道現(xiàn)在事不宜遲了。
激動之下,他就要去敲門,不過在出手的那一霎那,他硬生生的止住了。因?yàn)樗吹阶约侯~頭上的貓眼,石明看著這東西,若有所思,他害怕,如果屋子里的綁架者是個心細(xì)的人,自己敲門后會查看自己的樣子,那么豈不是自己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想到對方既然對自己的生活情況那么熟悉,他們一定早已把自己的樣子記到心里了。想了想,石明拿出自己的手機(jī),從網(wǎng)上下載了一張快遞小哥的照片,特別選了那種肥嘟嘟的不惹人起疑的,又把照片背景色調(diào)暗了,看著像是在黑夜里面一樣。
石明左手把手機(jī)屏幕對準(zhǔn)貓眼,然后右手敲了門,連續(xù)敲了幾聲,同時往自己的口袋里抓了一把辣椒粉,靜等屋子里面的動靜。
屋子里面?zhèn)鱽砟_步聲,突然就沒有了,石明感覺對方已經(jīng)在門口觀察自己了,心中祈禱對方不要懷疑,快點(diǎn)開門。
隨著門鎖轉(zhuǎn)動,101室的大門開了,石明看到對面男人的臉,和他在車管所看到的李淳雨的照片一模一樣。來不及多想,照著他的臉撒了一把胡椒粉。
對面男人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石明,緊接著空中不明的紅色物質(zhì)飛舞,灑向他臉上,鉆進(jìn)他眼里,“啊”的一聲,他慘叫起來,雙手捂著眼睛趴在地上,慘叫不休。
石明跨過李淳雨,往屋里觀望,客廳里空空如也,主臥室的門死死的關(guān)著。疾步走進(jìn),打開主臥室的門,只見一身校服的唐櫻正被綁在板凳上,嘴里塞著塊布條。
女孩眼里帶著淚水,看到石明的突然出現(xiàn),十分激動,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石明上去拿出布條,同時給他松綁。
“明哥,你怎么找到這的?”
“運(yùn)氣吧,快走。”
來不及多說,石明給唐櫻解綁后,就拉起她逃離,他不確定那個已經(jīng)出去的阿龍,會不會突然回來,而且他們有沒有其他同伙還是未知數(shù)。
出了門,剛才還在地上捂著眼睛的李淳雨,此刻已經(jīng)快速進(jìn)了衛(wèi)生間,看那樣子正在清理眼睛,一時半會兒他是恢復(fù)不了的。
拉著唐櫻出了門,剛出樓道口,門口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站住。”
說完那男人就上前對著石明就是幾拳,肚子突然受到重?fù)?,吃痛不已。下意識里,石明掏了一把口袋里還剩的辣椒粉,對著男人上空就扔了一把。
也許是運(yùn)氣好,正巧撒到了他眼里,這家伙如剛才的李淳雨一樣,抱著眼睛,大喊著趴在地上。
唐櫻轉(zhuǎn)頭望著男人,大驚道:“明哥,這家伙就是綁架我的另一個同伙。”
“走,先離開這里。”
石明捂著肚子,聽了唐櫻的話后,看著男子,衣著打扮和倉庫里的兩人說的一樣,很快他就確定這家伙是周龍。他不確定對方是否還有其他人在附近,為了安全,他準(zhǔn)備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個時候,月金花園小區(qū)里,吃完飯,來來往往散步的居民很多。周龍的大喊聲驚動了他們,不約而同的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走來,都想看看這里有什么熱鬧。石明和唐櫻,飛奔了一會兒,很快就隱入了人流里,消失不見。
衛(wèi)生間里的李淳雨把自己眼里的辣椒粉洗干凈后,勉強(qiáng)能夠看清東西,待出了自己所住屋子的樓層后,就看到倒在地上,同樣捂著眼睛的周龍,看樣子和他遭遇事情差不多。
轉(zhuǎn)頭看了眼四周,除了圍在一起的居民,那兩個他們算計(jì)以久的人早已沒了蹤影,想來人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
“看什么看,他有艾滋病,傳染給了其他人,被他們?nèi)永苯贩蹐髲?fù)。你們再看,小心空氣流通傳染到你們身上。”
為了防止再出什么事情,李淳雨編了謊言,大聲對著周圍眾人,這些愛看熱鬧的居民喊道。果然,聽到艾滋病,這幫人都立馬跑開了,有年紀(jì)大的更是撒開腳步回家,生怕染病。李淳雨一邊嘲笑這群人無知,一邊扶著周龍回住的地方,清洗眼睛。
社會就是如此,很多人都不愛動腦筋,也不喜歡多吸取知識,只要聽到輿論說的不好的事情都會下意識的避開,卻不會認(rèn)真思考事情的真與假。
坐在沙發(fā)上,李淳雨眼睛雖然還是火辣辣的疼,但他此時顧不得疼痛了,拿出手機(jī),撥了一個電話。很快電話里傳來熟悉的女人聲音,他嘴里強(qiáng)忍著疼痛,諂笑的說道:“姐,姐夫在不?”
“在呢?這么晚你找他有什么事情,還非得打我電話。”
“那不是姐夫是大忙人嗎?我打不進(jìn)去。”
“他能忙什么?殺人嗎?都花了老大的代價才把他撈出來,他還想犯事?”
“不是,不是,生意上的事情,你知道姐夫最近在我這里投資了不少錢,這不出事情了嗎?需要他解決。”
“好吧,好吧,小雨啊,我們家就屬你最出息,你姐夫要犯事,你一定要攔著。”
“好嘞,你快給我姐夫吧。”
電話的另一頭,如果石明在這的話,他看到這個女人一定會吃驚,因?yàn)樗顷惖碌那槿死钍缁?。?dāng)然,現(xiàn)在情人這個詞已經(jīng)不能用了,吳玉死后半年,她就被陳德轉(zhuǎn)正了,現(xiàn)在正挺著大肚子,再過一個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而參與綁架的李淳雨,正是李淑慧老家的堂弟,和她一起到市里拼搏,當(dāng)然,沒有好的家境背景,至今他也只能說勉強(qiáng)在城市里占住腳跟。直到他的堂姐嫁了一個死了老婆的老公,雖然陳德老婆的死和陳德?lián)f關(guān)系很大,并且陳德還是一個疑似有精神問題的殺人犯,李淑慧還是嫁給了陳德。
這樣,順理成章的成了陳德的堂舅子,并且靠著他的關(guān)系混得更好了。從而開始跟著陳德,聽他的吩咐做事,多年忍受白眼的他深知這個社會笑貧不笑娼的本質(zhì),他也不會考慮陳德給他的事情對與錯,只要有利益,都會不顧一切的去做。
陳德接到李淳雨的電話時正在浴盆里洗浴,溫?zé)崾孢m的水放松著他的心情。他自從因精神原因被法院宣判三年有期徒刑,一年緩刑后,就一直正常生活,只要不再犯事情,平時定期去居委會派出所報道就沒有什么事情了。
“喂?小雨嗎?”
“姐夫,是我。”
“事情怎么樣?那家伙自首了嗎?”
“姐夫,出事了,不知道那個石明從那里得到的消息,那小女孩被他就走了,我眼睛被他撒了胡椒粉,到現(xiàn)在還火辣辣的疼。”
“什么?別著急,慢慢和我說。”
很快,電話對面的李淳雨,就把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完整講述給了陳德聽。這其中,為了不在大金主姐夫面前丟臉,話里語氣都把責(zé)任推給周龍暫且不提。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計(jì)劃暫時停止,你和周龍先在那里呆著,等我想好了再讓你們做事情。”
“好嘞,姐夫。”
“恩,掛了,對了,要是你姐問起我們的事情,你知道該怎么說吧?”
“放心,她那里我會應(yīng)付好的,保證沒事情。”
“好。”
“嘟”的一聲,電話掛起,陳德起身把那只粉紅色的手機(jī)放到洗漱臺上后,便又躺進(jìn)浴盆里。
自從半年前被審判的那一幕,自己聽到石明對法院判決不公的吶喊,他就一直懷疑石明,因?yàn)樗穆曇籼煜ち耍两穸记逦挠浀米约簹⑷撕?,那個神秘的教唆者深夜里給自己打電話的聲音。從那之后,陳德一直不能釋懷。
后來,最初執(zhí)行緩刑的時候,自己在家里不能不安分,可是石明的事情他又一直放心不下,直到李淑慧把他的堂弟李淳雨介紹給他時,一個想法在他心里產(chǎn)生。
一方面,李淳雨是家里人值得信任,另一方面,自己不需要親自去調(diào)查,只要派他去處理,對于這個敢做挺好的小舅子,陳德很是滿意。
接著,李淳雨按照陳德的安排,秘密監(jiān)視石明的生活起居,同時悄悄的錄下石明平時的錄音給陳德。
反復(fù)聽著石明錄音的陳德,終于確認(rèn)石明一定就是那個幕后的神秘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