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緣,我也不小了,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打小就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上學(xué),一個人在家玩沙包,唯一跟我接觸比較多的,就是曹靜曹老師。雖然曹老師今年還不到三十歲,白白凈凈的跟村里人經(jīng)常風(fēng)吹日曬的很不一樣,而且到現(xiàn)在還沒嫁,可是我對她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頂多偶爾yy一下。
我就問姥爺,既然知道報應(yīng)已經(jīng)開始了,為什么不破了報應(yīng)呢?而且這個孽緣具體是指什么?
姥爺又拿起了煙袋,抽了一口氣說了三個字:紅狐貍。
我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但是我突然想到了前幾天紅狐為了救我,將兩個爪子搭在我肩膀上——親我,一下子我的臉紅到了脖子根。
紅狐,很通靈性的狐貍,因為彼此有了救命之恩,所以我心中對她倍感親切。但它是獸,我是人,我怎么可能和它在一起呢?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就訕訕的問爺爺:紅狐去了哪里?
那天紅狐被張老太抓走,姥爺是第一個趕到現(xiàn)場的,他一定知道紅狐去了哪里。
姥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它去了哪里,但是我知道她肯定還會來找你。”
聽到這我心中一喜,并不是紅狐來不來找我,而是姥爺?shù)脑捦嘎读艘粋€信息:紅狐還沒死。如果它因為救我而死了,雖然它是一只狐貍,我也會很內(nèi)疚的。
“不過姥爺,你為何這么肯定說紅狐還會來找我?”
“狐貍一族,跟其他種族不一樣,他們認(rèn)定了一個人,就是生生世世。上次它肯舍命救你,就不會這樣的輕松放下你。”
我笑了笑說:“姥爺,它來找我,我就將它收養(yǎng)了唄!你擔(dān)心什么呀?”
姥爺臉色突然變得很認(rèn)真:“小狗,這種話以后可不準(zhǔn)再提!狐族,跟咱們?nèi)俗逡粯樱宜麄兏仔逓樯舷?,它們?nèi)莶坏萌魏挝耆瑁?rdquo;
我聳聳肩,隨后爺爺又說:“這些事我會想辦法,我已經(jīng)給你寫個符,你收好掛在胸前,無論如何不要摘下!”
我答應(yīng)了下來,但是我總覺著姥爺從那晚上山之后變得怪異了很多,就試探的問他:“姥爺,我聽爺爺說那天你去見了胡大仙了,你們聊了什么呀?”
聽到我這樣問,爺爺沉思了起來,半響沒有說話。而這個時候,家里傳來了敲門聲,我過去打開門,發(fā)現(xiàn)是張家堡的村長來了。
張家堡是一個傳統(tǒng)村莊,只是近年來才和鄉(xiāng)鎮(zhèn)關(guān)系走的比的近。張德標(biāo),我們的村長,由于當(dāng)年他是張家堡最擅長打獵,打架最厲害的人,在我老祖父死了之后,他就繼任了村長。張德標(biāo)這個人什么都好,唯有兩點:一是為了顯示村長的地位,村里的什么事他都要插上一腳;二則是滿嘴的大話,做事一點不靠譜。這不,前幾天他在鎮(zhèn)上開會,今天來我家,指定是為張明他們一家來的。
張德標(biāo)來了家里之后,看到爺爺客氣的遞了一根煙:“來,張五爺,抽抽這鎮(zhèn)上的白鴿!”
他知道我姥爺平時是不抽煙的,就故意顯擺。
姥爺架子端的很正:“有什么事就直接說了吧。”
村長笑笑坐了下來:“我也不跟你張五爺打什么馬虎眼了,那張明一家是怎么回事?十幾年前張明他爹就走的離奇,現(xiàn)在一家四口一下子走了仨,張明那小孩也離家出走了,咋回事???”
姥爺料到他會說這個,嘆了口氣:“這事沒法說,怪就怪那張大壯貪心,打起了胡大仙的主意。”
張德標(biāo)瞇著眼睛大力抽了一口煙:“我說張五爺,這十里八鄉(xiāng)都尊稱你一聲張五爺,你倒是說說,難不成咱們這鴿子山上真的住著那成了仙的狐貍不成?”
姥爺看了一眼張德標(biāo),淡淡的說:“成沒成仙,我不知道,但是這山上有不少狐貍倒是真的。”
“那咋從來也沒見人獵到過狐貍下來?”
“廢話!誰敢打它們的主意!”
張德標(biāo)被姥爺吼了一聲,訕訕的笑了起來。而姥爺卻接著說:“張德標(biāo),我知道你有發(fā)財?shù)谋臼?,以前咱們張家堡的人打了東西就只知道把肉買了換點錢,你卻想到了賣皮不賣肉,反倒把那些動物的皮子賣了個好價錢,你確實有本事!不過我得提醒你,黃、胡兩家大仙的主意你可別打,要吃大虧的!”
村長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笑說著:“知道知道,這我能不知道么?只是村里最近都說,你們爺孫倆跟張明他家的事有關(guān),這……”
“我們倆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們家的事。”爺爺正著衣冠說道。
張德標(biāo)還是嘿嘿的笑著:“我懂,我懂!您張五爺說沒做過,那絕對就是沒做過!只是張五爺,你說那狐貍在山上,咱們尋常人可能尋的到?”
姥爺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張德標(biāo)也是識趣,看到姥爺不想理他就站了起來:“行吧,這件事我也清楚了,張五爺說沒事,那肯定就是沒事了!那張五爺也就不用送了,我就先回去了!”
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張德標(biāo)還故意的回頭看看姥爺,見姥爺果然沒有起身的意思,就嘿嘿的笑著走了出去。
村長走了之后,姥爺冷哼一聲:“這個張德標(biāo),當(dāng)上村長之后,財迷心竅,早晚要吃大虧的!”
我打心里也不喜歡張德標(biāo)那虛偽的作態(tài),只是沒想到姥爺?shù)脑拺?yīng)驗的那么快,張德標(biāo)果然出事了!
原來那天張德標(biāo)從姥爺家走了之后,就到外村找了幾個打獵的好手,第二天一早,他們一行五六個人就提著槍朝鴿子山上走了過去。這一天村子里聽到從鴿子山傳來了好幾聲響,不是獵槍的聲音,而是土雷聲,張德標(biāo)他們不知道在山上炸了什么,只知道在天快黑的時候,看到張德標(biāo)臉上跟抹了豬油似的,油光滿面的,跟他一起進(jìn)山的幾個外村人,背后的麻袋也是鼓鼓囊囊。
“這村長就是有本事啊,一次上山怎么打出這么多獵物出來!”
“不應(yīng)該啊,這個鴿子山除非那片死亡迷林,其他地方這個季節(jié)應(yīng)該沒有這么多野物才對,難不成他進(jìn)了死亡迷林?”
“不可能,那地方邪乎的很,進(jìn)去幾個人死幾個認(rèn),連張五爺都說了,那里布著一個陰陣!村長打了這么多禮物,我總感覺是……”
“感覺是什么呀,你倒是說呀!”
“我總感覺村長動了那些動不得的東西!”
村子里議論紛紛,到最后大家都猜村長應(yīng)該是打了山上的狐貍和黃狼子!張家堡民風(fēng)淳樸,堅信狐貍、黃狼子這些是最能修煉成仙的動物,而且早在我姥爺,也就是張五爺?shù)拿晞偞虺鰜淼臅r候,他就警告過村子里的人,不得打那保家仙的主意,可如今……
當(dāng)天晚上,就陸續(xù)有不少人來姥爺家說叨這個事,姥爺聽后甚是震怒,他沒想到張德標(biāo)竟真的能干出這種事來。于是他連夜來到我家,要同我爺爺一起上山看個究竟。
奶奶還害怕著當(dāng)年的事情,就對姥爺說時間這么晚了,明天再去也行啊。
姥爺卻不從,臉色難看的很。爺爺好像知道什么,也沒啰嗦,收拾東西交代了一句就出門了。
不知道為何,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卻砰砰跳個不停。如果真的跟村民所傳那樣,村長上山把狐貍給殺了,那紅狐呢?姥爺說它還活著,活著的話肯定會出現(xiàn)在鴿子山。前些日子都能這么不小心的中了張明設(shè)計的陷阱,那今天張德標(biāo)的土雷……
越想我心里越不安,加了件衣裳,趁著夜色,跟著爺爺和姥爺后面,一起朝鴿子山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