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曼柔吃虧,趕緊擋在她面前。
雖然錯在我們這一方,但我也不能看著她吃虧不是。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那中年西裝男看起來是個經理,一上來就質問我們。
“你們這是狗眼看人低吧?擋在門口不讓我們進門,是不是看不起老娘?”曼柔直接惡人先告狀。
經理眉頭一鄒,看著被人攙扶起來的門童問:“你真這么做了?”
“經理,冤枉啊,我只是告訴她們這里只有情侶才可以進去,誰知道她,她就打人了。”那門童滿臉委屈。
曼柔一聽頓時就毛了,還要上去打人,我趕緊拉住她的手。本來就是我們不對在先,再上去打人就麻煩了。
“對不起,這是我們的規(guī)矩,除非你們在找一個人來,如果想吃飯的話,也可以去隔壁的蔡將軍飯店。”這經理一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節(jié)有理的解釋。
“那如果我們硬要在這兒吃飯呢?”曼柔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不管我怎么扯,她都不走,明顯的和這飯店杠上了。
頓時,那經理看著我們的眼神就不對了,充滿了疑惑的同時還有些隱隱的怒氣。
我心想他們肯定是把我們當成鬧事的了。
“小姐......”
“你他媽說誰是小姐呢?你媽才是小姐。”曼柔插著腰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我在一旁聽得滿頭大汗,這女人今天不是來找事的,我名字倒過來寫。
經理的態(tài)度也變得冷峻起來:“看樣子你們不是來吃飯,而是來鬧事的吧?也不打聽打聽這里是誰罩的,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趕緊走,我就當做這事沒發(fā)生過。”
“我說過我要走了嗎?那么多人圍過來干什么,想打架?”曼柔冷笑。
“把他們丟出去!”經理臉上最后一絲笑容不見了,臉上現出一抹狠辣,說完扭頭就要離開。
可他還沒走呢,眾人耳邊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就在這經理轉身的那一剎那,曼柔一腳踹在了距離她最近的一個服務員的襠部。
她今天穿著一雙黑色的尖頭高跟鞋,這尖尖的鞋頭一腳踹過去,我視乎聽到了蛋碎的聲音。
雙腳也是下意識的一縮,有些蛋疼。
“算了,人也打了,趕緊走吧。”我拉了拉她的胳膊,再不走真要被人給拆了。
“打了人還想走?我說你們太天真了吧?今天我告訴你們誰他媽都走不掉!”經理滿臉殺氣,指頭捏的咯咯響。
“你怕事?”曼柔沒搭理暴怒的經理,而是扭過頭冷冷的看著我。
我搖頭,說不是怕事,是不想找事。林妙妙張了張嘴想要勸,可最后還是沒敢說。
“如果今天你慫了,以后別叫我曼柔姐!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她看樣子是不打算走了。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她居然會說這種話??礃幼游医裉熘荒苡仓^皮撐下去了。
“等等,你是曼柔?”我還沒開口,那經理突然開口詢問,臉上滿是震驚。
“你認識我?”曼柔轉過頭,雙手抱著胳膊滿臉不屑的看著經理。
“哈哈,曼柔姐說笑了,道上鼎鼎大名的曼柔姐誰不知道啊,平時是只聽其名不見其人,要是讓我知道曼柔姐來光顧小店,我立馬把點里人給清空了。”
那經理的臉像是京劇變臉普似的,之前還兇巴巴的,現在滿是獻媚。
“別和我說這些文縐縐的,我就問你有沒有包間。”曼柔絲毫不給面子。
“有有有,我馬上安排人給曼柔姐弄最好的包廂!”那經理臉扭曲了下,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對身邊人怒罵:“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把一號廂騰出來。”
果真和黃威說的一樣,這里邊的布置幾乎都是充滿了曖昧和情欲,全都是大紅色的,墻壁上,地上全都灑滿了花瓣。
在那個將近三米寬的大床上還用無數的花瓣拼成了一個巨大的心形,床頭是用大理石制作而成的,用小楷寫成三個大字——三生石。
在石頭上刻著不少人的名字。寓意著三生三世都在連在一起。
最特別的是周圍全都是鏡子,包括天花板都放著一個巨大的鏡子,不管你在房間的哪一個角落,做哪些羞羞的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不過我們可不是真來享受浪漫的,而是來砸場子的。
進了包廂以后,經理撐著笑容客道了不到兩句就被曼柔給冷嘲熱諷的轟出去了。
我有心想問,她到底來這兒干什么,可看著那張冰冷的不近人情的臉,我也沒干問。
和林妙妙小心翼翼的坐在她對面,眼巴巴的看著面前十幾道精致的佳肴,也不好動筷子,只能一個勁的咽著口水。
“吃?。〕赃€用我教你嗎?”曼柔瞪了我一眼。
“噢噢。”我應了一聲,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東坡肉放進嘴里吃了進來,味道還真不錯。
“你也吃。”我偷偷地捅了捅發(fā)呆的林妙妙,給她夾了一塊鮑魚。
從剛開始的到現在她一聲都沒敢坑,看著曼柔的眼神也是怕怕的。
我剛把鮑魚夾到林妙妙碗里,就感覺到桌子一陣震動。
曼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好幾個裝著菜的碟子都打翻在地,罵了一聲,“真他媽難吃,這是給豬吃的吧?”
我心想不會吧,挺好吃的。我不信邪的又咬了一口。
“吃吃吃,你是豬嗎?”曼柔沒好氣得指著我鼻子罵,“去,讓他們的人進來!”
我剛起身,林妙妙就壓了壓我的肩膀,小聲說:“我去吧,你哄哄曼柔姐。”
我縮了縮脖子,哄她?我哪敢??!
不一會兒,剛才那個經理和幾個服務員就陪著笑進來了。
看見地上的碎盤子時,經理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還是強笑著問曼柔,是不是嫌棄飯菜不合口味,不好吃他們可以重新上,只要曼柔姐吃的開心就好。
曼柔絲毫不領情,一只手放在餐桌上輕輕地敲擊著桌面,一只手指著經理,“你過來打開這瓶紅酒。”
經理臉色更加難看了,曼柔三番兩次的在那么多手下面前不給他面子已經讓他很難堪,現在又讓他像個小弟一樣去倒酒。這完全是在打臉。
我也覺得曼柔姐今天有些反常,她平時根本不是這樣子的。就算是有什么脾氣也不能拿人家飯店出氣啊。
“曼柔姐,算了吧。”我小聲的說了一句。
“你他媽到底是誰的人?我給你臉了是吧?翅膀硬了,胳膊往外拐了是吧?”曼柔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巴掌高高的揚起。
我沒有躲,而是閉上眼睛等待著那巴掌降臨,如果她這一巴掌能消氣,我也認了。可最后她還是沒有打下來。
“哈哈,能為曼柔姐服務是我的榮幸!”就在氣氛尷尬的時候,那經理很虛偽的哈哈大笑兩聲,走上來打開了紅酒。
那經理一邊倒酒一邊介紹,說這瓶是82年的拉菲,多少多少錢,是他們這里的鎮(zhèn)店之寶之類的。
他介紹這些本是應該的,可曼柔直接一句話塞了過去,“你說那么多做什么?我不知道嗎?舌燥!”
經理手一抖,我在一旁看到他整張臉已經完全黑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像是活活吞了一只綠頭蒼蠅似的。
曼柔端起紅酒杯放在鼻尖深深的嗅了一下,閉上眼睛回味好一會兒,輕吐兩個字:“好酒!”
那經理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端起另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上,很是恭敬的對曼柔道:“曼柔姐,我敬你一杯。”
當我們都認為曼柔要喝的時候,她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動作。
她優(yōu)雅的舉起紅酒杯,把杯子里的葡萄酒從經理的頭上緩緩倒下。
猩紅的液體順著經理那張國字臉流下。
他臉上的笑容完全僵硬在臉上,甚至忘了躲閃,舉著杯子的手還定格在半空中。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就這樣傻愣愣的站著。
沒有人開口說話,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了,死一般的寂靜。
“酒是好酒,不過你不配跟我喝。”曼柔輕輕地把空酒杯放下,從紙巾盒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又把紙巾塞到了經理的上衣口袋。
藐視,這是赤裸裸的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