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桌廂里,把水果刀抽了出來,看著我的舉動,孫浩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嚇得往后退了退,不過已經(jīng)晚了,我左手摟著他的脖子,右手上的水果刀,已經(jīng)照著他的大腿上扎了進去。
“?。?rdquo;
殺豬般的慘叫聲,在教室里回蕩著,孫浩驚恐的看著我。
頓時,教室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鮮血,順著孫浩的牛仔褲滲了出來,也順著刀鋒,流到了我的手上,這一刻,我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這血腥的獨特味道,沒有讓我感到害怕,反而讓我變得更狂暴。
這時的我,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狂暴無比,把扎在他腿上的刀拔了出來,接著又狠狠的扎了進去,這一刻,我的腦袋暈暈沉沉的,滿腦子里想的,都是他罵我媽那些話,我發(fā)了瘋似的大叫:“為什么要逼我,為什么要逼我!”
短暫的驚恐過后,孫浩也反應(yīng)過來,用力的推了我一下,然后捂著受傷的腿,開始往外面跑,剛跑了沒幾步,就倒在地上了,我緊握著手里的水果刀,又發(fā)了瘋似的撲了過去。
就在我的刀,即將刺進孫浩的心臟那一瞬間,我的手被人拽住了,我猛的扭過頭,發(fā)現(xiàn)田甜面色鐵青的站在我后面,右手緊緊的拽著我的手,我紅著眼,朝她咆哮道:“放開我,今天我要弄死他!”
田甜沒有放開我,反手一巴掌,就照著我的臉上就扇了過來,怒吼道:“你他媽是不是瘋了,如果你把他弄死的話,你也要跟著陪葬!”
轟!
她的話,猶如驚天響雷一般,而這時的我,也慢慢的冷靜課下來,手一松,水果刀咣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此時的孫浩,面色蒼白,鮮血不斷的從牛仔褲上滲了出來,他茍延殘喘的躺在地上,已經(jīng)奄奄一息。
而我,手上也沾滿了他的鮮血,看起來很恐怖,我的嘴角,竟然勾起一絲冷笑,十分猙獰!
教室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氣氛,班上的所有人,驚恐萬分的看著我,一時間,所有人都驚呆了,誰都不敢開口說話。
這一刻,我終于感受到了,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很興奮,同時我也想起了,那個男人對我說的那句話,想要不被人欺負,就要站起來,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短暫的沉寂之后,大家才醒悟過來,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殺人了,快報警,快叫救護車!”
頓時,整個班上又炸開鍋了,所有人又陷入了恐慌之中,沒有人敢靠近我,仿佛,此時站在他們面前的我,就是一個嗜血的魔鬼!
誰都沒能想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我,今天竟然會瘋狂的到這種地步,就連孫浩的那些狗腿子,都驚恐的的看著我,也不敢去扶孫浩。
而我也沒能想到,我經(jīng)常受人欺負,任人嘲弄,心里的那團怒火,一直壓抑在心里,這團怒火,從小就一直累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積壓了十多年。
我也沒有想到,今天終于到了爆發(fā)的邊緣,孫浩的一句話,就徹底的引爆了。
從小到大,我媽就是我最尊敬的人,不管別人怎樣欺負我,怎樣戲耍我,我都可以忍受,但是罵我媽就是不行!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一定,還會用刀捅孫浩,絕對往死里弄!
我一抬頭,班上的那些同學(xué),被嚇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看著他們那種驚恐的表情,我竟然,又再次笑了起來。
站在我旁邊的田甜,臉上的那種驚愕,瞬間消失,換來滿臉的擔憂,不知道是擔憂奄奄一息的孫浩,還是擔心捅傷人的我。
這一刻,我徹底明白了,原來懦弱換不來別人的尊敬,保護不了自己愛的人,也挽留不住自己想要挽留的事。
以前有人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要我說,這他媽純屬放屁,忍一時,只會變本加厲;退一步,只會得寸進尺!
漸漸的,我的意識越來越清醒,也知道我剛才有點沖動了,也知道這樣做的后果,但是我不后悔,一點都不!
看著那一張張驚恐的面孔,我覺得淋漓暢快的,那是壓抑爆發(fā)后的釋然,是宣泄過后的放松。
這時,外面已經(jīng)響起來警報聲,過了不久,警察和醫(yī)生都來了,孫浩被醫(yī)生抬上了救護車。
而我,卻被警察帶上手銬,我跟著警察,穿過了人群,走出了教室,這一次,我的背影不再單薄,而是偉岸如山!
上了警車,坐在后面,那些警察對我議論紛紛的,還預(yù)言說,我是跨掉的一代人,以后絕對是要把牢底坐穿的料。
而我,也沒有理會他們的眼神,而是深吸了幾口氣,覺得很輕松,因為這么多年的壓抑,終于一次性爆發(fā)出來了。
警車,很快就到了警察局門口,那些警察押著我,就進了警察局,到了審訊室,我的對面坐著兩個警察,一男一女,女的抱著個小本子,準備做筆錄。
這是我第二次進警察局,記得第一次,是在很多年前,那是在我爸被人砍死的時候,第二次來到這種地方,卻是因為我捅了人。
男警察把帽子摘了下來,然后放在桌子上,接著開始審問我:“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要用刀捅人?”
提到孫浩,我的眼睛又紅了起來,情緒也非常激動,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大聲的叫道:“他該死,所有人都該死,我恨他,我恨所有人!”
我的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有兩個警察過來把我按制住了,對于我過激的反應(yīng),那些警察也沒有辦法,只好決定改日再審。
就這樣,我被關(guān)押了起來,等待著警察的再次審問,一直過了幾天,沒有等來警察,等來的,卻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她說她是心理醫(yī)生。
她一直和我談了很久,細心的和我交流,也開導(dǎo)了我很多,我亢奮的情緒,也逐漸穩(wěn)定下來了。
第二天,警察再次提審我,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以及這幾年我所承受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們。
兩天后,我舅舅也來了,他不停的向那些警察說好話,那些警察說,這事得看孫浩父母的態(tài)度,過了不久,孫浩的父母也來了,不過情緒非常激動,說什么都要把我送進監(jiān)獄。
那些警察也替我說好話,終于被勸退了,舅舅陪了點錢,因為警察去學(xué)校里調(diào)查過,雖然我的做法有點偏激,但是孫浩有錯在先,而且他還經(jīng)常欺負我。
雖然孫浩的父母松口了,但是他們不甘心,說什么也要給我點教訓(xùn),舅舅好說歹說,通過找關(guān)系,還塞了點錢,所以我要在少管所里呆兩個月,算是一點小小的懲罰。
就這樣,我進了少管所,進去之前,警察還把我的頭發(fā)給剪了,我對著鏡子照了照,還不錯,感覺挺陽光,挺精神的。
在少管所里,也有很多年紀和我差不多,犯了事情進來接受改造的不良少年,我剛進去的那天,里面有好幾個人,大家都用挑釁的眼神看著我。
有一個長得白白凈凈的男生,朝我走了過來,大哥式的拍了我的肩膀一下,不以為然的問道:“因為什么事兒進來的?”
對于這種問題少年,我是不屑一顧的,所以淡淡的回了一句:“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兒,只不過捅了個人而已。”
我剛一說完,所有人看我的眼神,立刻就變了,沉寂了幾秒鐘之后,那個男生很豪爽的摟著我的肩膀,說:“果然有魄力,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金陽的兄弟了。”
雖然,我很瞧不起這種問題少年,但是我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誠,沒有摻雜一絲虛假的成份,從來沒有人用正眼看過我,這種被人正視的感覺,真的很好。
在那些所謂的好人當中,我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他們除了瞧不起我就是欺負我,而今天,在這群問題少年當中,我終于感受到了。
很快,我就和金陽一伙人打成一片了,他們很講義氣,從來不會瞧不起我,更不會欺負我,他們這伙人,全都是來自不同的學(xué)校,他們說,他們也是因為打架才進來的。
其實我挺郁悶的,為什么我剛進來的第一天,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很不和善,而后來又轉(zhuǎn)變態(tài)度了呢?
后來才知道,原來在這里面,打架和捅人最受人尊敬,而最讓人瞧不起的,就是偷盜和強、奸,如果犯了這兩種罪的人進來,日子就會過得很慘。
在這里面,是我長這么大以來,過得最痛快的日子,沒有煩惱,沒有歧視,沒有勾心斗角,沒有爾虞我詐,比起那個所謂的書香圣地,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甚至,我都迷戀上了里面的這種生活,都有點不想出去了,因為我害怕,害怕去面對那些虛偽的面孔,害怕面對那個弱肉強食的社會。
可是,日子過得越舒坦,時間就流逝得越快,轉(zhuǎn)眼間,兩個月很快就過去了,也意味著,我的刑期滿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