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姑娘,你可知雨城是個什么樣的地方?”柳明義坐在馬車外,揮著小馬鞭,穿著一身粗布衣裳,充當著臨時車夫。
顧朝歌好奇,探出頭問道:“雨城怎么了?難道天天都在下雨嗎?”
“哈哈,顧姑娘,你可真是孤陋寡聞了。”戰(zhàn)一騎著馬,跟在馬車一側(cè),聽到顧朝歌的話,忍不住揚聲一笑。
柳明義抿著嘴,也有些樂:“顧姑娘熟讀云啟地理,卻不知雨城的來源,不過這也難怪,此事距今已經(jīng)有二十幾年的時間了。”
戰(zhàn)一點點頭,神色突然有些嚴肅:“沒錯,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那場大戰(zhàn),聽起來卻仿佛歷歷在目。”
顧朝歌被勾的鬧心好奇,忍不住催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邊境發(fā)生戰(zhàn)爭,不足為奇,那是怎樣一場大戰(zhàn)?”
“顧姑娘不是我們這里的人,所以當初遇到那位招搖門的真人,也沒什么驚訝的。殊不知招搖門隱世多年,就是從那一場大戰(zhàn)開始。”柳明義眼神有些恍惚。
招搖門傳承已有百年,絕世高手層出不窮,卻在二十年前,云啟邊境的雨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屠殺。
說起來,這是一場武林事,江湖中一大半的武林人士都將招搖門奉為至尊,但其中總有不服的存在,就在招搖門最盛之時,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門派,叫做帝樓。
其中高手遍布,眨眼間就對招搖門進行了撲殺。
只一個月的時間,招搖門的新晉掌門,遙疆,就宣布退出江湖,徹底隱居。
就在雨城,那最后一場大戰(zhàn)引發(fā)天地哭號,死了太多的絕世高手,天地同悲,一場大雨埋葬了過往,而那帝樓又如同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消失了。
“自此之后,雨城名聲大噪,諸多武林人士來到雨城,就想找尋當日的痕跡,又有無數(shù)的后人為了尋找帝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柳明義抽了一把馬屁股,狠狠一啐,“雨城是個鬼城,全是當初死的高手的冤魂,那地方,兇險的很。”
顧朝歌聽著,原本還為招搖門惋惜,也對那傳說中的帝樓充滿了好奇,但是聽到柳明義最后一句,忍不住笑道:“世間哪有什么鬼神,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的。”
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燕洄突然睜開眼,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君不悟,開口說道:“你忘了不悟看到的了嗎?”
顧朝歌頓時語塞,其實她還是不能接受有鬼神之說,若說世間真的有鬼,那豈不是也該有神,那為什么世間這么多骯臟事,他們也沒有一點影子。
“或許吧,可能老天是公平的,人有多大能力就要承受多大壓力,不悟有這樣的能力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壞,我一雙異瞳從小受盡折磨,至于不悟,也不知道會經(jīng)歷些什么。”顧朝歌摸了摸君不悟的腦袋,看著他昏睡撅起的嘴,粉粉嫩嫩,帶著少兒特有的奶香氣,卻已經(jīng)跟隨他們,跋山涉水,歷盡艱辛。
燕洄眼珠烏黑,似乎并不贊同顧朝歌此時的多愁善感,只說道:“世間該給他的都不會少,我只能盡我最大能力保護他和你,卻不能代替你們經(jīng)受那些。”
顧朝歌點點頭:“沒錯,西惜給我的功法,我已經(jīng)在練習,可是效果好像并不怎么樣,而關(guān)于異瞳,我也一直沒再有什么進展。”
“會有辦法的,或許是你體內(nèi)的毒壓制了紫氣丹的藥效,等解了毒應(yīng)該就會好了。”燕洄拍拍她的肩,只后悔自己為什么不懂醫(yī)術(shù),為什當初沒有隨南衣一起去學習蠱術(shù)。
那樣的話,就可以很容易地了解朝歌身上的蠱術(shù)和尸毒了。
“主子,柳先生說的也對,雨城詭異的很,只是名字好聽,里面的人確實不好相處。”戰(zhàn)一也面露愁色,看得出他對這個所謂的雨城也有些頭疼。
燕洄看了一眼馬車外,素白的手指輕輕撩起車簾,前方隱約可以看見矮小的城墻,灰暗的顏色,層層沙土時不時被風掠起,帶出一陣荒涼。
顧朝歌瞇著眼看過去,忍不住嘆道:“原本我以為,雨城會是個青山白水,綠瓦紅墻的溫暖水鄉(xiāng),沒想到竟是個如此荒涼的地方。”
“邊境向來如此,民風彪悍,不好管理,一直以來被隨意放逐,許久沒有人管理,雜亂的很。”柳明義放慢了速度,再往前不遠就要進入雨城的野蠻地界,那里不允許駕車,還需要貼身檢查。
顧朝歌點點頭,表示理解,一個國家就是如此,有富饒的地方,也有貧窮的地方,云啟已經(jīng)算是一個大國,可也不能保證每個地方都物資豐富,何況還有不同的人,管理之下也不盡相同。
只一會的功夫馬車就已經(jīng)行到了官道,距離雨城的城池還有一陣距離,在這里很多馬車就已經(jīng)被扣留,還有很多穿著土色鎧甲的士兵懶懶散散地,或站或坐,一身灰塵,滿臉黃土。
“我們也下車吧。在雨城,沒有人有特權(quán)。”柳明義跳下馬車,準備扶君不悟。
燕洄看了一圈四周,沒有下車:“雨城不講規(guī)矩,只看實力。今天下了馬車明天在雨城就會被打死,駕車進去,他不會攔的。”
“可是……”柳明義看著那些高大威猛的士兵還是有些局促,但是接觸到顧朝歌的目光,還是重新上了馬車,揚起馬鞭,狠狠一抽。
“閑人讓路,大者進城!”戰(zhàn)一也一甩馬鞭,跟在馬車一側(cè),揚聲高喝。
顧朝歌看向燕洄,用眼神問他閑人讓路,大者進城是什么意思?
燕洄翹了下唇角:“雨城的首領(lǐng)是異族人,他們的規(guī)矩有些奇特,來這里的貴客被稱作大者,我曾經(jīng)來過,與他的首領(lǐng)相交還不錯,勉勉強強混了個大者的名頭,所以進城不必搜查。”
顧朝歌挑了下眉:“我這一路真是沾了你的光,到哪里都有優(yōu)先通行證。”
燕洄傾身靠過來,笑瞇瞇地瞇起眼睛:“是不是很感激我,不如用一個吻來謝我。”
顧朝歌看著他瞇著眼,一臉等待享受的表情,露出一個笑容,伸手抱起半睡半醒的君不悟,把那粉嫩的唇準確地印在了燕洄的嘴上。
燕洄立刻退回去,一臉小媳婦受委屈的樣子,漆黑的眼珠帶著些水光,滿滿的都是無聲的控訴。
顧朝歌看著他,聳了聳肩,說道:“怎么,難道你嫌棄不悟?他這么可愛,嘴巴是不是嫩嫩的,甜甜的。”
燕洄看著顧朝歌一開一合的嘴巴,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一個猛撲,扣住了顧朝歌的肩頭,眼底閃著危險的光芒:“我覺得你的更軟,更嫩,更甜!”
顧朝歌還沒回過神來,就覺得唇上一軟,一股奇異的清香襲來,滑溜溜的觸感在她唇上輕撫而過,微微一撬,沒給她反應(yīng)就鉆了進去。
顧朝歌只覺得腦子要炸了,燕洄這個變態(tài),竟然伸著舌頭亂來!還敢咬她!
一把摟住燕洄的脖子,顧朝歌身子挺得筆直,不甘示弱地吻回去,濕滑的觸感在嘴里亂竄,燕洄微微有些驚訝,對于顧朝歌的反攻行為有些吃驚。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顧朝歌舔了舔微腫的唇,耳朵燒的通紅,熱的有些發(fā)癢,抬眼看了一眼燕洄,后者一臉回味,笑的十分詭異。
“沒想到,娘子你是這么主動的人,早知道你這么急迫,為夫也不必忍耐這許久了。”燕洄眨著眼,說著又要湊上來。
顧朝歌一把推開他:“沒想到你這么難以忍耐,早知道我就該把你剁吧剁吧賣了。”
燕洄聽著只覺得褲襠一涼,忍不住偷偷收了收腿,往后坐了坐,看顧朝歌的眼神多了一份戒備。
“看來為夫以后還是多注意點好,省得娘子你一個心情不好,再把我傷了。”
顧朝歌靠在車板上,雙手抱胸:“你知道就好。”
“唉……為什么有了媳婦卻不能親熱,這真是世界上最艱難的事。”燕洄坐在另一頭,眼神充滿哀怨。
“主子,進城了,是回李府還是去城主府?”戰(zhàn)一騎著馬行在馬車邊問道。
“先回府,畢竟夫人累了一路了,需要休息,去告訴索羅,晚上我去拜訪他。”燕洄說道,看著顧朝歌的眼神又開始曖昧起來。
顧朝歌被他看的渾身難受,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你不是有病吧!總是這么一臉難耐的表情。你這樣我會懷疑你的自控能力,或許你這么大了晚上還尿床。”
燕洄臉色立刻黑的像鍋底,眼神越發(fā)幽怨了,默默吐出一句:“晚上娘子你與為夫一道睡,就知道為夫尿不尿床了。”
顧朝歌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喚醒了君不悟,看著困得不行的君不悟,她嚴重懷疑燕洄是不是給他下了藥,就是為了防止君不悟打擾他做壞事。
“到了,給你準備一處好地方,金屋藏嬌可不能虧待了你。”燕洄率先跳下馬車,轉(zhuǎn)身來接她。
顧朝歌將君不悟遞給他,自己跳下來,看著眼前這座用石頭砌成的矮樓陷入了沉思。
“這大概是我見過最奇怪的屋子。”柳明義揉著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戰(zhàn)一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額……這里已經(jīng)是最近最好的房子了,雖然跟別處不大一樣,可在雨城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嗯……或許吧。托你的福。”燕洄面色無波,拉了顧朝歌和君不悟就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