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歌站起身,看著谷和的凄慘模樣,眼底全是冷意:“我聽說的是狙國的巫師大人與愛妻的恩愛事跡,沒想到親眼所見,你竟然是個這樣不堪的人。”
谷和抬起頭,眼眶深陷,眼珠突出,全是恨意:“我說過,她背叛我,自然要付出代價!我吃她的肉喝她的血,這是她罪有應(yīng)得!”
“可我卻聽說,途妍從狙國拜往招搖山,就為了給你求的治病的良藥,可是最后沒有成功,不知道因為什么,死在路上。”柳明義看著谷和,一臉鄙夷,“如今卻是知道了,是你小人之心,將她殺了。”
谷和嘴唇有些顫抖,搖著頭,說得:“不可能,不可能,她分明是要離開我!背叛我!”
顧朝歌冷哼一聲,心中對他充滿了鄙夷:“就算如此,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在她死后連她的尸體都要毀壞,如今又假惺惺的尋找什么升仙草,虛偽。”
在一開始聽說谷和與途妍的事情時,顧朝歌還對他存有一絲善意,可是如今,聽他親口說了這些,對他的厭惡與鄙夷已經(jīng)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地步,這樣的人,應(yīng)該千刀萬剮。
只是可憐那個死去的女子,在救他的路上被自己的愛人親手殺死。
“孽緣……”柳明義輕輕搖頭,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眼中多了幾分哀傷。
“你說有人千里迢迢請你來到帝都,那人是誰,你們要害誰?”顧朝歌踢了一腳谷和,“還有你這些僵尸,人已經(jīng)死了,就應(yīng)該入土為安,你這是喪盡天良,要遭報應(yīng)的。”
谷和咧嘴一笑:“或許妍兒的死就是我的報應(yīng),狙國人是不會出賣他人的,你們想知道的,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們,你們死了這條心。”
接著谷和腦袋一點,嘴里涌出大量的鮮血,頭一歪,倒在了地上。
“死了?”敖疏有些驚訝,之前只顧著審問,完全忘了他會自殺這件事,實在是失策。
顧朝歌緊緊的皺著眉頭,將谷和嗯尸體翻來翻去看了半天,最后嘆了一口氣:“老天總是愛給人出難題,這下還要我們自己去找答案了。”
“這么干脆就死了,或許死了對他也是一種解脫。”柳明義搖搖頭,眼底還是充滿了悲情,“不過他會不會有什么其他的辦法。假死騙我們?”
敖疏蹲下身,掰開谷和的嘴看了看,說道:“他是咬舌自盡的,舌頭全都咬斷了,不可能活了。”
“將這些百姓送回去,告訴他們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不需要擔(dān)心了。”顧朝歌看了看地上的百姓,又掃了一眼那些僵尸的尸體,“順便通知百姓來看看,有沒有他們的家人,如果有還是領(lǐng)回去,入土為安。”
“沒錯,雖然那些僵尸被禍害成這樣,但是如今死透了,還是要帶回去的。”柳明義摸了摸君不悟的頭,“希望你以后長大,可以做一個心思友善的人。”
顧朝歌看了一眼柳明義,看來柳明義也感覺到了君不悟的暴虐心性,無形之中都在指引他做一個善良的人。
相信柳明義絕對會是君不悟在做人做事上一個好的指示燈。
“將谷和的尸體也掩埋了吧,肯定不能送回狙國去,不然兩國之間又要有一番矛盾。”敖疏揮揮手,對著手下的暗衛(wèi)說道。
“明日再好好通知一下百姓吧。順便希望鄉(xiāng)城能夠廢除下葬時口中含升仙草的儀式。”顧朝歌看向柳明義,“明日要多辛苦先生了。”
“這是肯定的,相信他們以后也不會再那樣做了。”柳明義點點頭,轉(zhuǎn)身準備去準備明天的事宜。
“嗖!”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竄出來,身子在空中一個倒翻,就落到了院子中間,顧朝歌瞬間警惕,手里的彎刀握緊,想都沒想就猛地揮了出去。
那人的眼睛落在谷和的尸體上,似乎有一絲放松,接著身子一抬,回頭看了一眼顧朝歌,一腳踢開她飛來的彎刀,兩人目光一經(jīng)交匯,顧朝歌心底一驚,這人的眼睛很熟悉。
那人身子往前一撲,一把抓住谷和的尸體,整個人在地上一滑,竟比西惜還要快了幾分,一掌劈在敖疏身上,將他打飛出去,然后腳底輕踏,離開了院子。
西惜咋沒劃過一道暗芒,這個人的武功在他之上,世間有能在他之上的人,必然也是隱世大家教出來的,難道還有什么家族參與了這些事情之間的紛爭?
還是要回去問一下師兄,自從天象出現(xiàn)異常,有外來客降臨,就接二連三出現(xiàn)奇怪的事情,或許皇權(quán)要更替,看來還是要看這個女子了。
谷和嗯尸體被搶走,顧朝歌還站在原地,想著剛才那人的眼睛,十分眼熟,將自己來到這里后見過的人迅速過濾了一遍,顧朝歌心底一涼,難道真的是鳳孤飛?
可是除了他,也沒有人能夠符合剛才那人的表現(xiàn)。竟然連西惜和敖疏都沒有留住他,那他的武功絕對很高明,可是燕洄明明去了鳳孤飛的府邸,他是絕不可能出來的。
顧朝歌眼前一陣一陣地發(fā)黑,用力甩了甩腦袋,想不出來就先不去想了,自己現(xiàn)在還被谷和那個混蛋害的身中劇毒,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今晚。
敖疏從地上爬起來,胸前被那人拍得那一掌火辣辣的疼,這樣火性的武功,他印象里也沒有誰能夠?qū)Φ纳稀?/p>
“先回去休息吧,顧姑娘還中了毒,我馬上派人去請大夫,收拾院子,咱們先去休息,小主子熬了這許久,想必也累了。”柳明義摸了摸君不悟的小腦袋,就要抱他回去。
身后顧朝歌走了幾步,突然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西惜快去過去將她扶起,只看到她脖子上五個黑黑的手指印,眼底烏黑,嘴唇發(fā)青。
“是尸毒,之前吃的解毒丸已經(jīng)沒了效果,想必是谷和掐她脖子的時候留下的。”西惜從懷里拿出一只小盒子,里面的藥丸泛著一層淡紫色的光澤,看起來很神奇。
敖疏有些驚訝:“紫氣丹?這東西雖然好,可是對治療尸毒似乎沒有什么效果吧。”
“可我只有這個,是臨下山從師傅那里偷來的,估計沒有第二個了,就給她吃了吧,反正沒有壞處。”西惜皺了皺眉,他不會醫(yī)術(shù),身上只有這個東西有點效果,若是大師兄在就好了,那肯定沒問題了。
“可是顧姑娘沒練過內(nèi)功,吃了這個對她未必有好處,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敖疏還是有些不贊同,“還是等主子回來再說。”
西惜翻了個白眼:“你那個主子,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要是這女人死了我上哪去找另一個好玩的顧朝歌。”
“你!”敖疏又要阻止,就看到西惜將那紫瑩瑩的丹藥塞進了顧朝歌的嘴里,猛地一拍,就咽了下去。
“我的武功其實是陰柔的,對她的強勢沒有好處,不能進行引導(dǎo),我看你還可以,幫她引導(dǎo)一下,說不定會有點用處。”西惜看了看敖疏,努了努嘴。
敖疏嘆了口氣,一把抱起顧朝歌走進房間:“希望主子回來,知道這一切后,我還能活的長久。”
“大敖你放心,燕燕回來我會跟他為你說好話的,不過你一定要把顧顧治好啊。不然我就治你的罪!”君不悟揮舞著小手,惡狠狠地說道。
敖疏苦著一張臉,不用您說,他自己就算拼了全身的功力也得把顧朝歌救回來。
“還是不要逞強,幫她運行消化就行,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西惜拍拍敖疏的肩膀,“我只能幫你們到這了,如今谷和死了,這毒暫時是解不了了,我回去找大師兄問問,說不定會有轉(zhuǎn)機。”
柳明義一臉感動,這個有些奇怪的人雖然行為做事有些奇怪,但他卻是這次事件中的大功臣。
還有這紫氣丹,他曾在丹書中見識過,聽說是一種上好的丹藥,可以幫助練武之人舒筋伐骨,洗滌身體,但是極其稀有,與平常人練的那些鐵丹銅丹完全是不一樣的,只是沒想到如今真的見到,也是長見識。
可見這招搖山來的這位,也是真的一條船上的盟友。敖疏扶著顧朝歌的肩膀,運用全身的內(nèi)力調(diào)動顧朝歌體內(nèi)的紫氣丹,按照西惜的方法,經(jīng)過幾個周天運轉(zhuǎn)之后就不再有其他動作,給顧朝歌壓好被子帶著眾人出去了。
“我這就回去問問,盡早回來。”西惜看了一眼手里的紙條,快去起身離開。
柳明義抱著君不悟,忙活了一整晚,每個人都身心俱疲,幾乎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今夜也不要放松,雖然谷和死了,但是主子還沒回來,一刻也不能放松。”敖疏下了命令,臉色有些冷峻。
一夜明月高懸,潔白的圓盤如同少女整潔的臉龐,白涼的月光照在地上,映出一片潔白的光芒,這樣美麗的夜色,卻帶出一股殺氣。
森然的月光下,一隊長長的隊伍從云啟皇宮暗處快速駛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